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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守衛,于驚恐之中被洞穿胸膛,死得干凈。與此同時,瓊華靠近萬獸林的東門,有鬼醫之稱的秦禾匆匆走過。她身后跟著個面生的弟子,看衣著,不是內門弟子。“我只能帶你到這里,你要見他最好等到天黑?!?/br>秦禾對身后的弟子說道。待那弟子點頭離去,忍不住嘀咕了幾句,“明明今晚就要大婚了,卻跑這里來,難道想逃婚不成?”今天誰要大婚?修界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清小公主空靈默和修界第一美人洛河要在琴簫派完婚。這消息還是三天前傳出來的。消息一出,洛河的一眾粉絲心都碎了一地了。三天來還有不少人妄圖搞破壞阻止婚禮,無疑都被上清的人給處理了。易休在密室不知時日,葉林生的話卻記心里了。二月十三,洛河大婚。那日子他想忘記,卻還是血淋淋地刻在心里。他的心被撕扯成碎片,血rou模糊,意識逐漸被殺戮占據。思緒混亂,他想了很多,但其實什么都沒想。倒真的是無心無我了,唯有一個“殺“字而已。一路殺出萬獸林,拖著染血的鎖鏈。一步一步走向古琴街,走向琴簫派。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能擋得了他?“嘩啦啦”,鎖鏈碰撞著刀劍,譜寫著此刻懾人的樂章。那刀劍在鎖鏈上留下道道缺口,然后被鎖鏈絞碎。似狂蛇亂舞,似魔影飛揚,刀劍的主人撞上來,被絞碎脖子,被刺穿心臟。有魂修加入戰斗,遠遠吟誦著殺人的詛咒。易休偏頭看了過去,漆黑的眼睛似古井無波。他抬手輕輕一指,鎖鏈便如游龍極速刺了過去。破空之聲響起,來不得躲藏,那修魂,瞳孔一片白芒的魂修,張大了嘴。黑漆漆的鎖鏈穿過紅艷艷的嘴,從他后腦勺出來,又擊中他身后更多的人,更多的魂修。越接近終點,魂修越多。詛咒一層層壓下,易休渾然不覺。無聊啊,魂修除了請鬼喚神,武力值低的發指。易休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成百上千?但仍舊有許多人擋著他,攔著他,困著他,拖慢他的腳步。眼前血rou交織成雪,紅的血,繪成紅的世界。他看到人們臉上全是驚恐,驚恐,驚恐,單調無趣。終于,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布岱,臨淵的哥哥,布岱。他怎么也來阻止他了?不是他告訴他,心中只存殺念便可?要舍棄情愛。還有隱峰的師兄師姐們也來了,他們冷著一張臉,跟執行任任務的時候一樣。沉重的吱呀聲響起,琴簫派大門開了。門上、柱子上、走廊上……大紅的喜字真是刺眼。里面走出來一個老頭,一個看不出修為的老頭。唔,老頭是個魂修?;晷奚褡R強大,有專注修煉此道者,精神力可到傳說中的領域級別??赏夥殴魯橙?,損毀敵人的神識,往往殺人于無形。易休只覺腦袋刺痛,心神震蕩,要爆炸了一樣。那一刻,意識有一秒鐘的清醒。那一刻他想著,終于有人可以阻止他了。易休抬眼看了看周圍,眼神是空洞的。他的雙眼血紅,似流出血淚;他的面具剛才被布岱一劍劃開,分成兩半摔到地上了;束發的發帶斷了,披散的頭發將他的臉遮了一半;身上腦中的刺痛傳來,告訴他他還活著,但或許活不久了;他的靈力還在瘋狂地泄出,破壞周遭能夠破壞的一切,無窮無盡無休無止……但是還要再等一等,等一等……入目是喜慶的大紅,像剛才他一人的狂歡。此刻,他終于踏上婚禮的紅毯。他在找著一個人,他的視線從瑟瑟發抖的賓客身上劃過。是誰惡作劇,將他絆倒在地。他站不起來了,可是還是想找到那人。只能吃力地用手滑動身體,一直向前。直到他看見,那一對穿紅衣的身影。“快把他拖出去!”“殺死他!”“殺死那個丑八怪,敢壞了小姐的婚禮!”“別動……太恐怖了……他太恐怖了……他會殺了你的……”……他們在說什么?易休聽不見。他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在減緩,最終停止。洛河,洛河,洛河是個騙子。腦中閃過一幕幕畫面,卻全是關于這個騙子的。最后停在騙子離開的背影上,畫面被撕碎了,什么都沒留下。方才奄奄一息的人突然暴起。只見他漆黑的瞳孔漸漸充斥血腥,似被刀刃劃出一條鮮紅的裂痕。那一頭黑發,從發尾開始潑上深紅,竟似墨染朱砂,一汩汩死血從墨黑里溢出。“這是……入魔的征兆??!”方才以神識攻擊易休的老頭駭然道。“活捉不行了,殺?!?/br>布岱與隱峰眾吩咐道,率先攻了上去。為免更多傷亡,堪與易休一戰者,皆是將他往外逼走。他們用捆仙繩勉強將他綁住,強拖著他離開了琴簫派。古琴街上早已是血洗的樣子,而易休被眾修圍困,猶如兇獸。他顯然已經徹底迷失心智,只憑本能瘋狂地掙扎怒吼。他頭頂黑云無聲地聚集,云中紅的閃電霹靂,似兇龍游走盤踞。“轟隆隆”是閃電的巨響。云層壓低,閃電欲落未落,像在警告一般。眾修齊齊抬頭,眼中難掩驚詫。“是天罰,這孽障竟引來天罰!”古琴街突然安靜下來,亂風卷起幾片帶血的落葉,落葉飛起又緩緩落下。“不能讓他再留在此地!”有人大聲道。天罰下來,方圓十里之地都要遭殃。若讓易休在古琴街受罰,后果不堪設想。“古琴街之外,何處不是什邡繁華之地?要送他去哪兒?來得及么?”有人提出異議。“只能,殺?!?/br>此話得眾修認可,然而話音方落,那捆仙繩便被易休掙開。易休掙開束縛,并未立刻展開殺戮。他站定不動,脖子微揚,血紅的眼珠神經質地轉動向上,看向黑壓壓的云層。待看見電光閃爍,他眼底閃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