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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抬頭。 縱然,她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但要這時候還能保持清醒理智,實在有些太為難她了。 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直上。 叫著喊著,要她道歉、還要她道謝。 若是賀銘遙來晚一步,奚苒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眼淚總算停止。 她仰起頭,臉色憔悴。 正欲開口說話,“賀銘遙,我……” 賀銘遙手上用力,壓住她肩膀,阻止她。 “什么都別說,先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說?!?/br> “……” 賀銘遙苦笑,“我沒打算用這件事怎么樣你,也不會挾恩圖報,你不要誤會。奚苒,等你清醒了,我們再好好說話?!?/br> 兩人現在狀態都不好。 合該緩一緩。 “晚安,奚苒。今晚會有人守著,別怕?!?/br> 賀銘遙站起身,關燈。 走出去后,反身拉上門。 這個夜仍未結束。 賀銘遙在閣樓留了兩個保鏢,自己則是走下樓,轉到相翎房間。 這會兒,住客基本全都散了。 本來他們就不和住客住在一起,只是小樓隔音效果差,才鬧成這樣。但見沒熱鬧可看,也就自然散去。 房間里只剩下賀銘遙的人手,還有相翎和老板娘,將小房間撐得滿滿當當。 一個被按在地上,一個人靠在墻邊,神色不明。 黑衣保鏢給賀銘遙拉了個椅子過來。 他不緊不慢地坐下。 沒有奚苒在,再無需遮掩戾氣。 氣場實在強大,幾乎要將人壓得透不過氣來。 “賀總……” “嗯?!辟R銘遙抬了抬下巴,“讓他說話?!?/br> 那保鏢便松了松手。 依舊制著人,但可以出聲了。 相翎整張臉都被揍成豬頭,隨便動一動,就痛得要命。只能強撐著,大吼,“孫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告訴你,你死定了!今天你不弄死我,明天老子讓你一家給老子的臉陪葬!……” 賀銘遙默不作聲。 慢悠悠地等他罵完一長串臟話。 終于開口。 “你爸是誰?開礦那個相老板?” 他已經從老板娘那里知道了相翎名字。 姓相的大家族極少,聽相翎這樣說,自然立刻就能聯想到。 相翎一怔,立馬道:“還算你有見識!……怕了吧?” 相翎家就是開礦的,但并不是煤礦,而是百倍值錢的玉石礦。 黃金有價玉無價。 他爸以此發家,也算是一方傳奇人物。 只可惜發家太晚,又太忙,沒能將兒子教好,養成了混不吝又自由散漫的小子。 自然,和賀家這種數代豪門相比,那就是天差地別了,完全不值得被放在眼里。 賀銘遙笑了笑,眼神里卻沒有一絲笑意。 “那今天,我就替相老板好好教育一下兒子吧?!?/br> “……” “怕你死得不明白,不妨告訴你?!?/br> 他瞇起眼,捻了捻手指,“要把你們家這點產業弄倒,對我來說,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br> ☆、第53章 我不懂你說什么反正不會松手(3…… 第53章 金礦銀礦玉石礦, 本質來說, 都比不上人民幣礦。 相老板已經到這把年紀,還得為下一代優渥生活奮斗努力。 但像賀家這種老牌上層豪門,積累數代,哪怕賀銘遙下半輩子再不工作, 資產也足夠他們家再往下揮霍三五代。 更何況賀銘遙這種天縱奇才。 這些年,家族產業在他手上翻倍,賀氏早就影響到普羅大眾生活的角角落落、方方面面, 同政府合作關系密切,更不是盈利鏈條單一的暴發戶家族可比擬的了。 賀銘遙要整個人,甚至都無需自己動手,直接將人打包送回去。 說不定當天,相老板就得帶著四分五裂的獨生子, 上門賠罪。 相翎尚不知自己惹了何方神圣。 奚苒在小樓住了這么許久, 也沒漏出什么端倪。 再加上穿著、行事都十分低調, 說話親和,還會做菜做甜品, 接地氣極了。 怎么看都不像有錢人養著的小情兒。 這才會讓人動起歪腦筋。 只是,賀銘遙此刻氣場實在太過凌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相翎甚至來不及細思其中異樣。 臉色先一點點灰敗下去。 …… 大半晚,終于結束驚心動魄。 奚苒獨自坐在床上休息, 了無睡意。 半晌,起身,準備去樓下衛生間, 順便再洗個澡。 要不然,身上黏黏糊糊又亂七八糟,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剛剛發生了什么意外,實在沒法安然入睡。 她瞇著眼,腳趾習慣性地在地上探了探。 順利踩到拖鞋里。 “……” 奚苒驚訝,清醒半分。 拖鞋? 她拖鞋不是剛剛被拖走時、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么? 后來也是賀銘遙將她抱上來,全程腳沒碰過地。 這鞋,是哪來的?放在剛剛好的位置,連方向角度都是她習慣的那邊。 其實無需多想。 奚苒自認比任何人都了解賀銘遙,各種喜好、各種習慣、還有各種小動作,一切皆是了如指掌。但對方卻因為對她缺少感情,無法回饋給她同等關注。 失憶那一陣時間里,賀銘遙似乎是鐵了心、要將這點不對等補足起來。 他本就腦子好,只要用心,做什么事都是手到擒來。 奚苒那點小毛病,被他摸得透透的。比如下床時,懶洋洋地、不愿意彎腰低頭,總是先用腳趾去探拖鞋位置。 由這么一件小得不能更小的小事。 她心尖微微一動,竟然涌起一陣微妙暖流。 思緒也不自覺發散開來。 今天賀銘遙會出現在這里,于奚苒而言,完全說得上神兵天降、救命恩人。她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女人,哪怕前面有再多恩怨未結算清楚,于情于理,她都不該把脾氣發到他身上。 這般想著。 奚苒慢吞吞地拉開門。 門外,果真站了兩個黑衣保鏢。 見她出來,連忙問道:“夫人,您要去哪里?” 奚苒垂著眼,低聲答道:“去洗澡?!?/br> “……” 兩黑衣男人對視一眼,眼神里有些尷尬。 “賀銘遙讓你們跟著就跟著吧。衛生間在五樓?!?/br> 說完,她客氣地笑了笑。 手里拿著換洗衣服,腳步不緊不慢,踏上樓梯。 …… 再躺回床上時,全身干爽,立馬舒服許多。 時間已經將近后半夜。 早過了生物鐘睡眠時間。 奚苒閉上眼,困意nongnong,抵擋不住地朝人襲來。 明天就去和賀銘遙道謝吧。 就當感謝一個見義勇為的陌生人一樣。 她想。 次日。 古城日照時間長,天亮得很快。 奚苒十一點多才醒,太陽早已經掛到半空。 昨晚那些事,就像是一場夢,睜眼時、還有些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洗漱完,小心翼翼地下樓。 一樓。 老板娘不在。 賀銘遙靠在沙發上,正低聲同黑衣保鏢說著話。 坐勢和出席名流晚宴時沒什么分別,通身一派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