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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稱過“太子爺”。太子可以有很多個,謀權篡位、兄弟鬩墻,但最終贏家只會有一個。 他在旁人虎視眈眈目光中、殺出一條血路,全盤接手賀氏之后,就沒再被叫過“太子爺”了。 若是沒有鬧離婚,奚苒肚子里這個寶寶,可能就會是賀家新一任“太子爺”。 人生唏噓。 想來,許多事,都難免離譜。 …… 奚苒沒有回答,周遠笑了笑,表情看起來難得有些尷尬。 汽車又開了二十來分鐘。 在一家私房菜館門口停下。 周遠熟門熟路,將車鑰匙交給門童,下車,帶奚苒七彎八繞地往里走。 店門外看起來普普通通,里頭卻別有洞天。 老板似是在小獨棟里面建了個完整中式庭院,亭臺樓閣樣樣俱全,雖然面積有限,都是迷你版,但韻味十足,食客走在回廊里,還能聽到小橋流水聲。 任憑奚苒多少煩惱纏身,在這般畫面里,眼神也難免被古韻吸引,少了幾分郁郁寡歡。 周遠要了個包間。 包間也是仿古裝潢,推開門,入目處是一面刺繡屏風。 周遠替奚苒拉開靠背實木椅,在她對面坐下,同服務生說:“麻煩你們老板做些飯菜,簡單爽口一點,謝謝?!?/br> 兩人本也不是來吃東西。 服務生鞠了鞠躬,悄無聲息地闔上門,退出去。 周遠這才道:“這是我朋友的店,可以放心說話?!?/br> 奚苒低聲吶吶:“……謝謝學長?!?/br> 周遠笑了笑,“我說了會幫你的,奚苒,你早就該來找我。這件事很好解決,我把這孩子認下來?!?/br> “……” 奚苒“唰”一下抬起頭,愕然地望向他。 周遠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在她驚詫目光中,不急不緩地繼續說:“你現在莫非就是煩惱幾件事,第一,離婚無法順利,這是必然要走法律程序的,再怎么也快不了。第二,為了孩子,前夫糾纏不休,只要我認下來,這個問題就不復存在。第三,經濟問題導致生活困難。這個更容易,奚苒,等我們手上這個項目做完,差不多也就這幾個月的事,完成后,我會點別人去跟組,然后把你送到我父親那邊養胎,那邊會有人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直到你方便。你知道的,編劇這個行業,不坐班是常態,在家一樣可以寫劇本,這些我都可以幫忙cao作?!?/br> “至于這些問題所產生的金錢,我也不想你不自在、覺得欠了別人,就按照銀行利率暫借給你,等你有錢了慢慢分期還給我就行?!?/br> “編劇這一行,只要你手上有資源、自己有代表作,賺錢還是不難的,不是么?” 周遠說得輕巧。 語氣里還含著一絲笑意。 聞言,奚苒卻愣了愣,沒有馬上作答。 周遠攤手,又說:“當然,你要是改變主意,還是想把孩子流了,也別去那種醫院了。我有個朋友也是開了私人醫院,我可以幫你約一下,更實惠更安全?!?/br> 他想得面面俱到。 奚苒都不知道如何表達感激之情。 “學長,我……” 周遠:“你好好想想再說?!?/br> “……” 踟躕半晌。 奚苒咬著牙,“不行,我還是不能……不能害你……” 她可以為了離婚,自己詆毀自己聲譽,但卻不能因為自己的事,去損害別人名譽。 萬一這件事要是傳開來,周遠以后還要怎么做人? 一定會被千夫所指。 再加上,他還是個編劇,賀銘遙想整他,只需隨便在網絡宣傳一下、讓事件發酵,他泰半就沒法在這一行繼續混下去了。 想清楚之后。 奚苒眼睫上下扇了幾下,指腹用力相抵,用力搖了搖頭。 她說:“還是謝謝學長,但我絕對不能這么做?!?/br> 周遠深深地嘆了口氣。 眼睛里滿是笑意。 “其實,在我提出這個想法之前,就知道你會拒絕了?!?/br> “……” “你一直都是這種人呀,從上學那會兒就這樣了,很害怕給人帶來麻煩,不管什么事、自己能不能解決,都不會想著求助別人?!?/br> 話音未落,包間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服務生輕手輕腳地過來上菜,手腳麻利。 五六個盤子,錯落有致地擺開。 “請慢用?!?/br> 鞠了一躬,又快速退出去。 周遠拿起筷子,給奚苒夾一筷子蘆筍,“嘗嘗,很爽口。蘆筍有營養,對孕婦身體好?!?/br> “……謝謝學長?!?/br> 奚苒低聲道謝,夾起來,放進嘴里,咀嚼。 眼睛亮了亮。 這筍做法特別,咬一口,唇齒留香,和平日里自己做那種感覺大不相同。 確實味道非常好。 周遠很滿意,撂下筷子,嘴角拉出弧度,繼續剛才那個話題。 “所以,我這兒還有個更好的方法?!?/br> 奚苒抬起頭,直直地望著他。 周遠:“我會把你送走,送得遠遠的,送到賀總找不到的地方,避上幾年再回來,你愿意嗎?” 暮色四合。 即將到下班時間。 賀氏總裁辦氣氛凝重。 自從開工以來,他們大老板就沒有露出過一個好臉色,冷漠地板著臉,每天都是低氣壓,像是要活活把人凍死。 甚至,連工作要求都比去年高了許多。 周五才是新年第一次例會,余韻未過,賀銘遙就毫無人性,把幾個高層從上到下、從里到外訓斥了一遍,弄得全公司人人自危。 午休時分,幾個小姑娘偷偷拉著徐明,去茶水間說悄悄話。 “徐特助,有沒有什么內幕???boss是什么情況?快分享一下,讓我們心里也好有個底,免得生在君側、不小心觸及逆鱗?!?/br> 說話那女生瞪著眼、做了個殺頭動作。 她去年剛畢業,在總裁辦還算新人,自然活潑一些。 徐明苦笑。 比起其他人,作為特助,他自然知道更多。 大抵就是賀總又在他夫人那兒吃了排頭,這才心氣不順起來。 但這種私事,徐明又哪敢透出去,給旁人知曉。只得應付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大家就一起好好工作,少說少錯?!?/br> 那女生正欲再問。 電話響起。 徐明看了一眼,做了個抱歉表情,“賀總喊我,我先過去了?!?/br> “……” 他快步走進辦公室。 低聲道:“賀總?!?/br> 賀銘遙坐在辦公桌后頭,面前桌上什么也沒放,看起來就是沒在干正事。手指一下一下輕敲著桌面,他凝起神色,平靜地發問:“奚苒這幾天在做什么?” 那天晚上。 兩人不歡而散。 賀銘遙一連幾天都沒提起這名字。 真是好笑,人家都已經說得這么絕情了,難得他還非得在這棵樹上吊死不成? 正如沈從宴說得那樣,天下女人千千萬,只要賀銘遙想要,哪怕是一百個奚苒,都有人能找出來,送到他這兒、任憑挑選。 在金錢和權勢面前,不存在求而不得。 奚苒現在能說這些狠話、肆意地作威作福,還不就是仗著他對她動了心。 只要賀銘遙不給她這種偏愛,她就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