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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到了家門口。 在大門前站定,她深吸了一口氣。 尚未來得及伸手開鎖,門從里面打開了。 賀銘遙站在她面前,臉色不霽。 奚苒動作頓了頓,抬起頭,與他對上視線,“……銘遙?!?/br> 賀銘遙讓開半個身位,示意她先進去。 她低聲道謝,往前走了兩步。 房門在身后重重闔上。 家里安安靜靜,偌大房間里,連低微呼吸聲都聽不到。 下午一回家,賀銘遙給幫傭阿姨全部放了假,讓她們出去。 這時候,整個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夫妻倆。 奚苒沉默著,放下包、換鞋、脫衣服。 賀銘遙見她這般平靜,眉眼攏起戾氣,表情愈發陰霾。 聲音里也仿佛帶了冰渣子,出聲喊她:“奚苒?!?/br> 奚苒:“……嗯?!?/br> 賀銘遙:“你沒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奚苒動作停滯半秒。 倏地,就將賀銘遙心中的怒火推至頂峰。 她認真地開口道:“賀銘遙,我的快件收到了嗎?……就是這么一回事,我們離婚吧?!?/br> 賀銘遙握著拳、壓著怒意,一字一句地問:“為什么?” “……” 為什么呢? 內心真正的理由,奚苒有些難以啟齒。 明明結婚時,賀銘遙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可能愛上她。 當時她也答應了,現在又怎么反悔了呢? 或許是因為日復一日的痛苦、夫妻間的至親至疏,疊加、再疊加,積累到了一起,終于讓人忍無可忍了。 奚苒以為,自己能為了自己的愛情,在賀銘遙身邊默默等待一輩子。 然而事實上,只不過三年,就已經沒辦法唱一個人的獨角戲了。 她到底只是個普通女人。 這一切,賀銘遙都不會明白,也不會試圖明白。 他早已經將全部的真心全都給了孔熙。 對于其他人來說,他都是高高在上的賀少爺,唯獨在孔熙那兒,才是個凡人。 奚苒總覺得,他們的開始充斥著算計與不堪,離別時,總該互相留點臉面,不用鬧得太難看。 “沒有為什么。不想繼續了。銘遙,我們好聚好散吧?!?/br> 奚苒嘆了口氣,又說:“我找好房子就會搬出去,這幾天麻煩讓我暫住客房吧?!?/br> 賀銘遙捏了下眉心,忍耐地說:“是認真的嗎?” 奚苒莞爾。 果真是難以置信吧。 哪怕在數天之前,她自己都不會相信,有一天,她會主動向賀銘遙提出離婚。 更別說賀銘遙本人了。 奚苒到底有多喜歡賀銘遙,全世界都知道。 “嗯,認真的?!?/br> “……” 賀銘遙冷下臉來。 這男人依舊是五官精致、眉眼俊俏模樣,和數年前幾乎毫無變化。只是氣質愈發出塵奪目,隱隱約約間,高傲矜貴得讓人不敢直視。 只是這會兒,高高在上的神祗化成了地獄修羅。 他滿臉都是煞氣,開口,厲聲警告她:“離婚不可能,奚苒,你想都別想?!?/br> 奚苒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這個回答,“為什么?” 賀銘遙:“沒有為什么?!?/br> 把答案還給她之后,他轉身回了主臥,重重摔上了門。 留下奚苒一個人站在客廳中央,半天回不過神來。 怎么會這樣? 他是故意的嗎? 按理來說,賀銘遙應該比她更想離婚吧——更別說,孔熙也要回來了。 奚苒垂下眸。 想不明白。 三年前。 賀銘遙和孔熙戀愛關系意外曝光,雖然被賀氏的公關部壓下來,沒傳到外面,卻在第一時間送到了賀夫人手上。 賀夫人將賀銘遙叫回去,嚴厲地斥責了他,說賀家絕不能接受一個戲子當兒媳婦。 賀銘遙那時候才剛過完23歲生日,還是個少年人,自然免不了抗爭。 但他畢業不久,在家族里羽翼未豐,實權還沒有完全到手,話語權也不夠。 賀夫人竟然繞過了賀銘遙,直接向孔熙的經紀公司施壓,逼迫她與賀銘遙分手。 孔熙當時已經躋身二線小花,她長得好看,科班出身,演技也不錯,觀眾緣很好。簽約的又是大公司,資源很可觀。 那部電影是大制作、國師級導演,就是奔著票房和拿獎一起去的,萬眾矚目,也是公司為她爭來的金餅,要將她捧上一線,一飛沖天。 因為賀氏施壓,電影上映受阻,幾乎胎死腹中。 最終,是導演找到了孔熙公司,讓孔熙去給賀夫人道歉,才勉強收場。 賀夫人甩出了最后籌碼,要送孔熙去好萊塢發展,三年內不許回國。 有賀氏作為后盾,孔熙的演藝生涯會一帆風順。 就是這樣,孔熙才和賀銘遙分了手。 賀銘遙知道是自己母親在背后搗鬼,卻也被孔熙寒了心。 孔熙離開沒多久,賀銘遙爺爺病危,賀氏掌權人要是倒下,龐大家業多半分崩離析,賀銘遙便立刻娶了奚苒,成為孫輩中第一個結婚的人,達成賀爺爺臨終心愿。 核心公司的大部分股權順利落到賀銘遙手上。 三年來,賀銘遙也用翻了數倍的家業、蒸蒸日上的股票,向所有人證明,他確實是能力超群、最合適掌舵人這個位置。 賀夫人雖然一樣看不上小門小戶的奚苒,但奚苒出身干凈,自己沒有進過娛樂圈,父母又都是普通工薪族。 哪怕再不愿意,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再一次阻止兒子了。 母子情分差點為了一個女人崩塌,經不住再一次撕破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認下。 至少,比起那些心懷鬼胎、覬覦賀家家產的家族聯姻,賀銘遙這場婚姻還算平穩,不會出現什么波瀾、給他找麻煩。 在賀夫人看來,只要賀銘遙愿意,甩掉奚苒這種女人,輕輕松松。 就算離過婚,也不會影響賀銘遙再娶。 …… 奚苒并不知道許多內幕,也不太關心。 當時,她和賀銘遙意外上了床。 一夜醒來,奚苒心虛得要命,幾乎想跳樓來逃避這一切。 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沒想到,賀銘遙清醒過來沒多久,竟然向她求婚了。 這才開始了這場、她夢寐以求的孽緣。 若是說賀銘遙只是負責人,對婚姻可有可無,但既然是奚苒提出離婚,他順水推舟應下,也不會影響他形象,反倒會更加自由才對。 難道……賀銘遙愛上她了嗎? 腦海中閃過這句話。 奚苒沒忍住,自己先笑了。 怎么可能呢? 賀銘遙那樣子,哪里能和“愛”這個字掛上鉤了? 或許,就是因為他那點傲氣,因為她主動提了離婚,他覺得自己被她甩了、抹不開面子,這才不愿意呢。 奚苒前思后想,覺得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這下可真是難辦了。 她深深地嘆氣。 …… 保姆阿姨們一晚上都沒回來。 奚苒在客廳刷了會兒手機,感覺有點餓了,自己動手,去廚房下了面。 平時,她偶爾也會做點吃的,討好一下賀銘遙,又是從小在家里幫忙的,手藝非常不錯。 燒水、炒澆頭配菜、炒小料、煮面。 最后把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