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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訓練的cao場一般大小,有十個綠色的標靶在遠處掛著,后面緊貼著一個小山丘,想必是怕出現射遠了誤傷的意外出現。楊翌帶了五個老兵過來協助他,一路空手,喊著口號的跑到靶場待命。到了地方后,楊翌站在隊伍前面又說了一遍射擊要領,卻遲遲不下訓練開始的指令,最后說無可說,干脆就讓他們繼續在這里站著,時不時往遠處的路口看上一眼。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輛墨綠色吉普車開了過來,連長穿著迷彩作訓服,帶著墨鏡氣派十足的從車上走了下來。不用吉珠嘎瑪招呼,楊翌就帶著老兵去拿槍,在五個射道上分別擺好,這才松下了一口氣。楊翌覺得自己險些被這群渴望開槍的小伙子們給生吞活剝了。新兵連的實彈射擊最容易出現安全事故,所以按照規定,在新兵訓練的時候每個持槍射擊的新兵身后必須有班長或者老兵負責監督,而且連長必須到場。方恒聽著楊翌又復述了一遍之前才說過的話,視線不由得往連長那邊飄,見連長背著手跨立,臉上一直帶著滿意的神情,偶爾還會隨著楊翌的話輕輕點下頭,不由得又開始煩楊翌,太磨嘰了,而且簡直就是不顧忌他們在連長面前爭表現。假!就一個字!楊翌說完,這才開始分組,第一排的人開始,從高到矮五個人出列。方恒被點了名。方恒個子和侯玨在一起確實矮了點兒,但是在軍營里并不算最矮的。西南這一塊的男人普遍個子不高,招兵的時候甚至對身高的調整在1.62cm,就他這身高往隊伍里一站也挺不錯。不過他在第一排,第一排靠高個那邊一點,因為排里不止西南的兵,還有不少外省分流到這邊的,所以整個排的身高差距非常的明顯。方恒他們五個被叫出來后,按照安排走到了自己的靶位前,自覺的單膝跪下拿起八一杠,回想著腦袋里的程序卸下彈夾看了眼,沒有子彈。這個時候,老兵從彈盒里拿出了5枚子彈遞給他,讓他自己上彈夾。小氣吧啦的。方恒捏著子彈一顆顆往上上,指間微微顫抖,興奮的,根本沒法控制。老兵像是很理解他的心情,或者因為連長在那里,所以就跟沒看見一樣什么都沒說。楊翌見他們子彈都上的差不多了,這才拿過一枚豎著捏在拇指和食指指間,給大家看個清楚,“這是教練彈,彈殼的側面有三條縱向凹槽?!比缓笥职褟椀琢脸鰜?,“這里是橡皮的,橡膠彈頭,三米內對人體能夠照成傷害,所以就算是教練彈,也不允許往身上打,尤其是眼睛!”然后轉身看向方恒他們,“準備?!?/br>方恒當即利索地趴在了地上,雙腳比肩寬,腳尖墊地,蹬緊,手關節支在地上,一手托槍,一手的食指扣在扳機處,頭微微歪著,對上準星看向自己的靶紙。這個動作持續練了一周,做起來是絕對的標準自然。這時候老兵們蹲下了身子,會糾正一下他們細微的錯誤,直到完美無缺,直到確認每個人的槍托都緊緊抵在了肩膀上,這才再次站了起來。老兵們依次回報檢測結束,楊翌開口道,“瞄準……開槍!”方恒手指用力,扣動扳機。幾乎是輕輕的一扳……“嘭!”一聲巨響。“嘭嘭嘭嘭!”接連四聲槍響,震耳欲聾。所有的新兵都不覺間縮了下脖子。開槍的人全部都被震住了,肩胛疼痛,半邊身子被震得顫抖發麻,耳朵嗡嗡的響。就在大家還沒從這個聲響里掙脫出來的時候,方恒腦袋晃了晃,肩膀扭了兩下,‘啪嘰’一下趴在了地上。等身邊的人都又開了一槍后,站在身邊的老兵這才發現不對,急忙去拍方恒,拍了兩下沒反應,翻過身一看,已經閉上了眼。暈過去了。新兵們一下鬧了起來,侯玨抬腿就沖了出去,就連吉珠嘎瑪也把墨鏡一取大步流星的邁出,不過最快的還是楊翌,沖上去就開始摸方恒脖子上的動脈,翻腕看了眼手表,又去掀眼皮。“什么情況?”吉珠嘎瑪走到身邊,蹙眉問了句。“暈了?!睏钜罨氐?。“抱一邊去?!奔楦卢斾J利的眼掃了一圈湊過來看熱鬧的人,沉聲開口,“誰讓你們過來的?紀律呢?”聲音不大,卻震懾力十足,眾人急忙又小跑了回去,只有侯玨沒動。吉珠嘎瑪看了眼侯玨,挑眉。侯玨像是沒聽見一樣,一直緊張的看著方恒,還想幫手把方恒抱起來,但是見楊翌先把人給抱了往外走,只能手足無措的跟在后面。“誒!那個兵!你干嗎呢你?”吉珠嘎瑪一時間沒記不住人名,卻依舊厲聲開口把人給叫住了。侯玨扭頭看他,似乎這才回過神,急忙開口,“報告連長!我們是老鄉!”吉珠嘎瑪盯著侯玨的臉沉默了兩秒,手一揮,“過去吧?!?/br>“是?!焙瞰k說完,拔腿就跑,這一點功夫,方恒已經被楊翌給抱到了車上。21、聽力異常...方恒被放到車上的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一張眼就看到楊翌近在眼前的臉,視線的恍惚讓那張臉變得有些扭曲,仿佛慢鏡頭一樣嘴唇開開合合,方恒甚至能看到這張臉的上嘴唇唇角有著淺淺的一道血口,褐色的血痂格外的顯眼。然后方恒眼球轉動,落在了侯玨臉上,侯玨很緊張的看著自己,面容依舊恍惚扭曲,但是那雙眼很黑,色澤暗沉,凝聚著滿滿的壓抑色調。方恒的眼睛眨了眨,臉上滿是困惑,云里霧里。楊翌視線在方恒和侯玨臉上繞了一圈,輕聲細語地問了句,“有哪里不舒服?”方恒慢了半拍才轉過頭,他沒聽清,楊翌這句話就像是隔了個門板一樣遙遠,所以他困惑開口,“我怎么了?”聲音并不沙啞,只是略微低沉,落在耳里有著一種隔空的虛無縹緲,方恒微微蹙眉,腦袋里很難受,有什么更大的噪音在敲擊著腦骨,砰砰作響。“哪兒不舒服?呼吸困不困難?動下手!”楊翌又說了一遍。侯玨開口直接說道,“你暈了?!?/br>方恒蹙眉,光聽到他們嘴巴開合,聲音卻都散了,異常的模糊,于是,他“???”了一聲,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就要坐起身,卻被楊翌給壓了回去。楊翌貼著他的耳廓放大了音量吼,“你暈了,哪里不舒服!”方恒這次卻是聽清了,隨著楊翌的聲音還有一股子熱氣往耳朵上噴,于是他往旁邊躲了躲,也跟著開口吼,“沒有!耳朵一直在響,耳鳴,嗡嗡的?!币袅亢艽?,典型弱聽患者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