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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年沒說話,他沒想好說什么,正準備開口,那邊人又搶在了他前頭。“我下周出差來你這兒,怎么著,見一個吧!我也不定酒店了,就住你那兒,你好好伺候我幾天?”顧錦年不禁腹誹,怎么陸拾很喜歡伺候人嗎?其實方才看見照片時,顧錦年就認出了這個張遠。這人他記得,是陸拾的小竹馬,他和他們曾經也是一個初中的。他與顧錦年和陸拾不在一個班級,顧錦年和陸拾在重點班,張遠在一個離他們很遠的普通班,遠的像是兩個世界。但陸拾顯然不這么覺得。他每天放學幾乎都會等張遠一起回家,他們上學放學都搭一班車,據說家里好像也是住的門對門的。張遠和陸拾不同,即便是顧錦年也得承認,張遠是很打眼的。他長得好,人也明亮,運動神經發達,籃球打的哪叫一個漂亮。而且他不像顧錦年這種自負清高,沒有優等生包袱,特別平易近人。這種類型的男孩子,在中學時代可是最招惹女孩子的了。每次放學路上,顧錦年偶爾碰上那兩個人走在一起。張遠眉開眼笑著逗樂,陸拾十分配合地被逗樂,兩個人一動一靜的,竟還有種說不出的和諧。陸拾和張遠在一起時,臉上露出的那種笑意,才是他真正的笑意。沒有絲毫忌憚,沒有丁點負擔,是那種不需要小心翼翼維持的發自內心的喜悅。那樣放下心防的模樣,陸拾永遠都不會在顧錦年面前展現。顧錦年那時不禁覺得,那就是陸拾在他自己世界的樣子。他們的世界,其實很遠。“怎么?小脾氣見長,還不愿意約了?”電話那邊又響了一句。顧錦年心想約什么約,誰要跟你約。但他沒說,畢竟他還記得這不是自己的電話。那邊人沉默了稍許,忽然壓低聲音道:“怎么?拾哥,難道是不方便啊。我靠!難道你那兒已經有人了?那你現在……好的,拾哥,我懂了,你先辦事。有啥事,咱們兄弟提上褲子再說。跟弟妹說聲抱歉,打擾了打擾了!”“??!不!不是的!”事關陸拾的名節,顧錦年終于按捺不住,脫口而出。“靠!你誰???”電話那邊一聲炸響,須臾又補了一句:“誒?奇怪了?我沒打錯啊……”“你沒打錯,這是陸拾的電話?!鳖欏\年有點后悔接了這個電話。張遠不禁詫異道:“那你是?”“我是顧錦年?!鳖欏\年報了自己的名字,他覺得張遠說不定對他有印象。像他這樣的學優生,以前經常會在大會上出盡風頭,也許張遠會記得自己也不一定。“陸拾的手機落在我這里了,你有急事找他嗎?我可以現在把手機送去給他?!?/br>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顧錦年隱隱聽見張遠在那頭悄悄罵了一聲“cao”。顧錦年:“……”這世界上到底有幾個顧錦年?和陸拾認識的,張遠自己也認識的,就那么一個顧錦年。張遠不懂,陸拾是造了什么孽了,時隔多年,他為什么又會碰上一個顧錦年。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陸拾還會把電話落在他那里?他還要給陸拾送過去?除了那個顧錦年,還會是哪個顧錦年!張遠想對著顧錦年罵臟話,但是他忍住了。他太明白“顧錦年”這三個字對陸拾意味著什么,作為從小到大的朋友,張遠了解陸拾。他是個異常念舊長情的人,他也明白再遇見顧錦年,對陸拾來說幾乎是一場滅頂的災難。他用了那么多年才淡忘的人,又憑空闖入了他剛平靜沒幾年的生活來興風作浪。讓他所有的克制努力,卻都毀之一炬,付之東流?張遠知道,陸拾沒有忘記。他從來沒有忘,他只是逼著自己接受一個現實。顧錦年不會愛他。那個眼高于頂的男人根本不會在意他,他不會和他在一起,甚至他多姿多彩的生活,讓他根本不會想起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叫陸拾的人。他甚至可能想不到,有一個男孩子,悄悄地愛著他。十多年了。張遠還記得陸拾剛到大一的時候,有一個夏夜,兩個人在院子里乘涼。陸拾說,他想去一趟顧錦年在的城市。他們聯系過,距離并不遠。顧錦年同意,他可以過去看他。張遠當時聽了就來氣,他不是氣陸拾,他是氣顧錦年。“什么叫同意你可以過去看他?”張遠冷笑一聲:“那小子怎么說的?”陸拾眼里的光閃閃爍爍的。“他說,讓我下了飛機,轉一號地鐵,倒數第三站就在他的學校?!?/br>“拾哥,咱忘了他好不好。咱漂漂亮亮一個人,不管是喜歡妹子漢子,什么樣的人不可以啊,為啥偏要在他那一棵樹上吊死?!?/br>張遠覺得陸拾冰雪剔透,難道他聽不出顧錦年的言外之意?老同學千里迢迢來看你,讓老同學自己坐地鐵去他學校。他把自己當什么?他把陸拾當什么?張遠是陸拾的朋友,這場感情里,張遠看的清楚。他不愿看著陸拾愛的那么卑微,他不愿看他受到傷害。他了解陸拾在感情上是一個單純的人,心思清澈干凈。張遠自己縱橫情場,他知道顧錦年也不差。陸拾沒有顧錦年那種經驗,他的愛幾乎是本能的,沒有技巧,只有對他的一腔衷情和執著。這樣的他,不是他眼里那個清高自持的陸拾。而像是將自己的腹部袒露給人的寵物狗,只是為博取主人的一點溫情。或許顧錦年會給他這種溫情,但張遠覺得,顧錦年更有可能會狠狠踩他一腳。不管哪一種,張遠知道,這都不是一場平等的愛情。這種愛,注定無望,陸拾那晚想了很久,終究沒有給張遠一個答案。但張遠知道,陸拾最后還是沒有去找顧錦年。他沒有自取其辱,他管住了自己。他不再提起這個名字,就似這一份情已止,這一段緣已滅。只是陸拾這些年一直單著,他好像再沒決定要和誰在一起。就像張遠說的,不管男的女的,找一個伴總是好的。可是陸拾一直沒有找到,孑然至今。張遠替他著急,幾次電話里都提及此事,眼看就要三十的男人,連個正經戀愛都沒談過。顧錦年那邊鐵定是風生水起地談著戀愛的,他那種人才閑不下來。就是他想閑下來,姑娘們也不會讓他閑著。他們兩個人,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好在陸拾再不提顧錦年,這也算是他一大讓步。他不再跟自己較勁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