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嘆了口氣。

就算是同樣幫他做一個了結吧。

“看看我是誰好嗎？”一遍又一遍撫摸亂遭的頭發：“我這么好看的人，難道你也能認錯嗎！”

略帶譴責的熟悉嗓音似乎勾起許原點點本能，慢慢安靜了下來，猶豫著悄悄抬頭看了眼艾謙，又低下頭，又抬起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的時間實在有點久，艾謙也有足夠的耐心供許原辨認，直至幾分鐘后見許原整個人一抖眼睛瞪大似乎看見不可思議的事情，帶有鐵鏈的雙手上前緊緊抓住艾謙的手臂不愿放開，被蹭了一層污垢的艾謙也沒有介意：“認出我了嗎？”

“啊..啊..啊..啊..”許原十分激動與開心，似乎想說出艾謙的名字，卻最終只停留在“啊”這一個單音上，似乎開不了口。蓬頭垢面的人在長時間的怔然后突然只能流淚，難過又委屈卻只能小心翼翼似乎怕驚擾到外邊的魔鬼。

就跟在絕望深淵漫無目的前行，突然看到一縷希望之光，那就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唉！別哭了，你看我不就來陪你了么，以后有事都有我呢，別怕。那畜生怎么對你的以后我們都能一點點討回來，虐待成這樣，連衣服都不給你，就算天氣不冷也容易得病，簡直心里變態。這衣服你看穿上？雖然味道不太好但實在沒辦法了啊，等出去了了你要穿什么好衣服都給你買買買?！?/br>
這段時間在這里過的就是醒不過來的噩夢，恐懼到極點也沒有光明，所以在此時見到艾謙在竟是一點也不敢收回自己的手，看見絮絮叨叨個不停的艾謙也是那么好，許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好似已經有整個世紀沒見過如此生動的表情，他只知道這段時間看見的只有金成元僵硬的面龐和那恐怖的笑容。

所以現在，艾謙的的微笑，真好看。聲音，真好聽，對他的話沒有任何抗拒全部乖巧答應

許原很乖，真的很乖。艾謙給他穿衣服有種玩芭比娃娃的即視感，用抹布擦了擦頭發，拿折斷一半的梳子給許原梳頭，臟亂的一堆雜毛梳理十分吃力，偶爾捏到幾只蹦跶的跳蚤直接踩死。

這比以前許原在家的狀態還不如，至少mama還會給他穿干干凈凈的衣服，還能洗個澡，還有餅子吃。在這里簡直沒人權，當豬也比當人質好。

“你在這里..有沒有吃飯??？”

只是隨口一問都能讓許原的情緒變得不對，但他已經哭不出來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掀開衣服讓艾謙看他腫脹的肚子，在地上寫了一個字：“餓?！?/br>
“嗯？！你肚子..怎么..”他才發現有些不對，明明四肢與臉都已經比之前看到的模樣要瘦一大圈，但肚子卻似乎沒有多大變化甚至有比以前大了一點點的錯覺，本能感覺不對的艾謙把剩下的礦泉水倒出一半，讓許原喝掉。

“跪下，頭低一點，后邊腿能撐多高就多高。把嘴張開我幫你把胃里的東西嘔出來，過程很難受你要忍著，亂吃東西是會死人的知道嗎？”

許原聽不懂艾謙說什么，只能懵懵懂懂的按照艾謙的指示一步步照做，當艾謙的手指伸進嘴中深處使勁摳弄，一陣強烈的惡心襲來讓許原不停干嘔，十分痛苦。

“別咬我！”不小心被許原咬了一口疼的齜牙咧嘴，卻無法過于輕易放棄讓艾謙手中力道更重：“你就專心吐東西，越惡心才越能吐?！?/br>
他可真是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幫忙，仿佛那個吐出一身東西的人會是他。

這一過程漫長而又短暫，幾分鐘一直惡心干嘔的許原終于忍不住，嘴巴一鼓嘔吐出一地粘稠物質，泛有強烈酸臭味讓艾謙差點窒息，捂住嘴巴鼻腔努力辨認許原吐出的東西，火氣直往頭上冒。

塑膠？草根？竹片？一塊又一塊布料皮帶甚至包括人的排泄物與零零總總分辨不出的東西，也怪不得許原會餓，看樣子已經最少最少也有一天起沒有吃到正常食物，純粹是餓瘋了看手能夠到什么就吃什么，根本就沒辦法消化。

還有一些，就是被強迫吃下去的。

而這一吐，也似乎消耗了許原所剩不多的力氣，當嘔出全部包括膽汁后整個人差點重心不穩摔倒，狼狽努力向前爬到靠墻位置半躺下，低垂著腦袋。直到艾謙從思索中清醒過來，他已經閉上眼睛，不知道是暈倒還是睡了過去。

“許原？”

好像沒有回應，艾謙拿著那碗飯有些糾結，先前還嫌棄東西惡心，現在看來已經是美味大餐，怪不得許原的眼睛一直往他手里看，如果不是沒力氣，大概就吃了。

但現在，人已經暈了過去該怎么吃呢。

艾謙有些苦惱，掐住其下顎逼迫張開嘴，灌入水幫忙漱口。

“你這怎么吃啊..”他對此十分苦惱，許原比他更需要進食，此時此刻他的狀態令人堪憂，已經有了脫水的跡象，很容易就休克。再不吃的話，晚一點說不定現在還有呼吸的人待會就沒命。

苦惱著，最終下定了主意：“應該能吃下去吧..人命關天想那么多有什么用?！?/br>
打定主意，清理掉上層無法入口的飯粒后挖出一口送入自己嘴中完全嚼碎，礦泉水瓶只剩瓶底不到三分之一，艾謙往自己嘴里倒入一點中和米飯的干渴度，繼續攪拌。

對，就是攪拌，并沒有吃下去。

許原的嘴依然是半打開的模樣，他靠近許原的臉堵住那微張開嘴唇，皺著眉一點點的，將嚼到足夠軟和的米飯填進許原口中，仰起頭嘗試慢慢滑落。

“吃吧吃吧，飽死也比餓死好！”他輕輕說道，這似乎很有用，也或者是許原還沒昏過去，半夢半醒有東西吃自己也能勉強下咽。這樣可就省心多了，艾謙還苦惱許原要是真昏迷過去，他手里可沒有胃管這樣的道具能插進許原嘴中喂食。

“你可得活下去啊，命總是那么大，這一次。也會的?！?/br>
然后，再一次堵住許原的嘴。

這已經是深夜了，忙碌完一切的艾謙心神疲憊顯得格外疲倦，扯上幾張報紙遮蓋住那一灘惡心的物質后半推半拉中把許原推去一邊，仔細打量著脖子和四肢的鎖鏈內心猶豫。

他會開鎖，他可以把許原翻出囚禁人身自由的萬惡鐵鏈?？伤麩o法不去考慮門外幾人，生怕自己莽撞打開會引來更多警戒。

是的，他靠自己弱不禁風的外貌讓金成元有幾分輕視，這是他的優勢他不能去破壞，猶豫再三之后只能選擇維持現狀：“抱歉，再忍忍吧，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丟下你?！?/br>
許原睡的很沉，不知這句話是否帶進他的夢中。

人可不是神，艾謙不認為自己在渾身發軟中把許原盡量照顧好后還能精神奕奕如一只強力的戰斗機，當他選擇靠墻休息就已經有強烈的睡意侵擾他，模模糊糊中抓住許原的手逐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