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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咖啡,雙方想剎車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一般人手上如果拿著熱東西被撞到,都會下意識地往后躲一下,把東西往外送,可是那人第一反應,卻是把自己的胳膊肘橫過來,擋在沈夜熙和手上的熱咖啡中間,guntang的液體全都灑在了他自己的手上,來人低低地“嘶”了一聲。沈夜熙一愣:“對不……”“不好意思,我沒看路,沒灑你身上吧?”沈夜熙話還沒出口,對方已經忙不迭地道起歉來,手忙腳亂地接過安怡寧遞過來的面巾紙,一邊咧嘴一邊擦拭燙紅了的手。沈夜熙抬眼看過去,這是個青年,穿著件松松垮垮的黑色襯衫,顯得皮膚特別的白,深棕色的頭發稍微有點自來卷,帶著一副黑框眼鏡,五官上看,好像有些外國血統,是張生面孔。看這有點單薄的小身板,像是新調來的文職。安怡寧按住額角:“漿糊醫生,你這往哪走呢?您老人家一天得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多少遍???”青年一愣,看了看安怡寧,又回頭瞄了一眼他的來路,“啊”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沒,我就是坐的時間長了想出來走走?!?/br>“行啦,別走了,向后轉,有活兒干了?!卑测鶎幫低捣藗€白眼,話音一轉,“不是讓楊姐跟著你嗎?”“我只是出來倒杯咖啡,轉轉就回去……”“咱這位天才,才基本上把咱這層的路摸索得差不多,就沒長方向感基因?!卑测鶎巼@了口氣,拍拍沈夜熙的肩膀:“這是咱們輕傷不下火線,光榮歸來的頭兒沈夜熙。頭兒,這個是莫局給隊里新調來的姜湖姜博士,心理醫生?!?/br>“心理醫生?”安怡寧點點頭:“大家壓力太大,上次……上次那件事以后,”她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有點謹慎地觀察了一下沈夜熙的表情,話音斷了片刻,見他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才繼續說,“莫局特意把姜博士調進來,隨時關注大家的健康狀況?!?/br>姜湖眨眨眼:“啊,幸會,你就是傳說中的沈隊!”傳說中的——好像我已經作古了似的。沈夜熙啟動陌生人自動程序,換上標準微笑,點點頭,和姜湖握了握手,心里琢磨,心理醫生隨隊,他當然雙手贊成……不過這位,還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譜。“出外勤的時候姜醫生一起嗎?”沈夜熙隨口問。“莫局說讓我一起……呃,沈隊不用那么客氣的,”姜湖跟在他身邊有點局促,“其實他們都叫我漿糊?!?/br>沈夜熙偏頭看了一眼安怡寧——莫老頭從哪個幼兒園把這小孩給挖過來的,真作孽。心理學?這博士學的可別是日內瓦學派的兒童心理學。安怡寧每次一看見姜湖那有點不知所措地迷茫樣子,就忍不住獸……不,是母性大發,于是瞪了沈夜熙一眼——不許欺負人,用眼神也不行。沈夜熙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又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跟隊外勤,那姜醫生持槍嗎?”“不,我算文職,而且我不喜歡暴力?!苯倲偸?,“楊姐也說我不帶挺好的,到時候萬一真遇到緊急情況和匪徒面對面什么的,我帶了也是給別人帶的?!?/br>沈夜熙覺得,天下極品全都被莫匆挖到局里當吉祥物了。這時迎面過來一個男人,三十出頭,說不上長得多端正,可是就是讓人看著順眼。男人見到沈夜熙,臉上驚喜的表情不加掩飾,大步走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狠狠地拍拍他的后背:“你可算是回來了?!?/br>沈夜熙這回臉上的笑容不帶作假的了:“君子,辛苦你們了?!?/br>安怡寧一指姜湖,撇撇嘴:“蘇哥,出來找漿糊的吧?”蘇君子這才放開沈夜熙,熟練地伸手揉了一把姜湖的頭:“你這破孩子,瞎跑什么?!?/br>姜湖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吐吐舌頭。安怡寧甩了甩手上的卷宗:“我聽說上回你足足帶了他兩天,這娃才找到去衛生間的路,君子哥威武,不愧是拖家帶口的人,有耐心有毅力——敘舊什么的等會再說吧,大爺們,咱先移駕辦公室,順便叫上楊姐和盛遙,有活兒了,準備開會?!?/br>作者有話要說:我開新文了~~~吼吼吼~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支持哦,喜歡逆旅的孩子們別忘了過來,莫匆同志升級局長,安安全線友情客串~~~第二章天使之翼二“本月報上來的失蹤的孩子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四個了,”安怡寧把一排小孩的照片一字排開,有男孩有女孩,都長得挺漂亮,“失蹤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八九歲,在學校也很乖,家庭情況都不復雜,父母的社會關系簡單,不屬于高危群體,基本可以排除仇殺。另外家里都是中產階級,過得去,但多有錢也說不上,匪徒連個電話也沒給家里打一個,也不像是索要贖金的類型?!?/br>“專門對同一個年紀,同一個類型的孩子下手,不要贖金……這么聽起來,像是戀童癖或者人販子?!?/br>說話的是坐在蘇君子旁邊的一個青年,一雙桃花眼顧盼神飛,看人的時候,眼睛里好像飄著著一層流光,顯得特別的專注,幾乎讓人生出一種他很深情的錯覺來——當然也就只是錯覺了,這是全局第一桃花男盛遙,因為其“名聲”遠播,被女警們視為毒品一樣,即想著要敬而遠之,又忍不住想被誘惑。他歪歪斜斜地跨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撐著下巴,看著就賞心悅目。“人販子一般不沾人命,就算真的要滅口,也不過就是殺了人了事,”安怡寧說,拿出了另一組照片,黑黢黢惡心的下水道,各種各樣的垃圾,還有混雜在垃圾中間的女孩的頭顱,“死者的頭是被很鋒利的工具割下來的,其他部分沒有找到。你們想啊,真要殺這么大的一個孩子能費多大勁,有力氣一點的成年男人一只手就能把她掐死,何必特別把孩子的腦袋割下來?”“我有個問題,如果只有這么一具尸體,”蘇君子插了一句,他的聲音特別低沉柔和,對別人說話的時候會非常認真地盯著對方的臉,“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其他的孩子還都還活著?”安怡寧沉默了一會:“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最好別抱什么希望——張晶,就是死者,她是四個失蹤的孩子中的最后一個?!?/br>這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短發女人推門進來,鞋跟急促地點著地面,手里拿著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