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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衍不說話了,半晌才冷淡的看向她:“夫人明明是不想看見我的,何必勉強自己裝出一副賢妻的德行,非要勸我回去呢?” “誰裝了?”時禮的無名火再也壓不住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猛地將他拉回了原位,高聲對外頭的車夫道,“回府!” 沈驚衍微微蹙眉,但也沒有再動。車夫嚇了一跳,忙等著沈驚衍開口,然而等了片刻并未等到他的指示,只能硬著頭皮驅動馬匹,朝著沈家的方向去了。 丫鬟早在沈驚衍進馬車時,便識相的到車夫旁邊坐著了,馬車內只剩下沈驚衍和時禮兩個人,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誰也不肯先打破沉默。 一直到進了家門,時禮才說第一句話:“我叫人打水,大人去沐浴吧?!?/br> “還未到晚上,為何要這個時辰沐???”沈驚衍蹙眉。 時禮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大人身上的脂粉味熏得人頭疼,到底花樓不是什么好地方,大人還是盡快洗去身上這股子味,免得遭人笑話?!?/br> 她這話叫幾個小廝聽到了,生怕自己被牽連,急急忙忙從他們身邊逃開了,偌大的庭院里竟然依然只剩下她和沈驚衍。 沈驚衍頓了頓,眼底猛地暗了下來,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你嫌棄我?” “大人去沐浴吧?!彼豢拷?,時禮就聞到了香味,眉頭不由得深深皺起。 沈驚衍看著她樣子怒氣更盛:“我什么都沒做,你憑什么這么嫌棄我?” “你不是去花樓了嗎?”這男人怎么回事,自己剛干過的事,轉眼就失憶了? 沈驚衍聽到她的質問,想也不想的說了一句:“你曾和人私奔,我可曾跟你計較?” 時禮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提那件事。 沈驚衍也沒想到自己會提,但話已經說出口,他被架在了火上,已經顧不得什么了,只想盡早和她理論清楚:“我是在同人商議正事,不過是借著花樓做個掩護,你這樣便受不了了,可曾想過你同人私奔時我的感受?” 時禮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沈驚衍見她不回應自己,心底慌了一瞬,但還是故作鎮定的甩開她的手,一臉淡漠道:“你若是不喜歡,我日后再尋一隱蔽處同人議事,但今日花樓之事,不要再提……” “既然你看見我就這么難受,不如讓我走吧?!睍r禮一臉平靜的說。她算是看出來了,若她在這事上一味的服軟,他只會越來越覺得她對不起他,還不如理直氣壯一點,跟他豁出去了。 沈驚衍的眼神猛地凌厲起來,死死的盯著她不放。 男配仇恨值:65 時禮心里嗤了一聲,面上卻不顯露半分:“既然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是一種折磨,你又何必自找折磨,我這便離開沈府?!?/br> “你敢!”像是怕她真的會走,沈驚衍往旁邊挪動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只是哪怕行為上已經慫了,說出的話卻是不饒人,“你當我想要你留下,若不是為了應付外人,避免府中再被安插眼線,我早就殺了你了!” “那殺了我吧,如今皇上那邊已經不會將公主嫁給你了,至于其他人,等我死后,你便以思念亡妻為由,拒不接受就是,相信即便是鬧到了皇上跟前,你也不懼他們?!睍r禮狀似好心為他謀劃,其實每一句都在往他心火上澆油。 奇怪的是,他雖然氣得快要炸掉,仇恨值卻不見上漲。 時禮見他眼眶都要紅了,總算是不逼他了,長嘆一聲氣道:“我提你身上的脂粉味,你便如此惱羞成怒,你提我私奔一事,便不覺得我會傷心?” “可你確是做過!”沈驚衍咬牙切齒。 時禮理直氣壯:“是啊,做過了,所以我要以死謝罪,還不夠嗎?” 沈驚衍:“……” 時禮看著他憋火卻不敢再放狠話的模樣,憋屈了幾天的心情一片舒爽。就知道這狗男人是不能慣的,她要他這次狠狠長個記性,再也不敢提私奔的事。 “我現在就叫人去買鶴頂紅,保證一個時辰內讓你徹底清靜?!?/br> 時禮說完轉身就走,沈驚衍一驚,急忙抓住她的手:“不準走!” 時禮勾起唇角,卻還是故作低沉道:“當初要隨你流放時我不過十八九,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只聽鄰家婦人道,像我這般長相的女子,大多在路上就會貞潔不保,屆時等著我的,只有自盡和受屈辱而亡兩種選擇,我會害怕、想找個人救我有錯嗎?” 沈驚衍猛地松開她的手,半晌聲音微微發顫:“你明知道我在……” “你在有用嗎?”時禮回頭看向他,不由得慘然一笑,“你若是能護住我,我又怎么會淪落到被流放的地步?” 沈驚衍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男配仇恨值:55 時禮眼眶紅了:“當初被騙,我自知恥辱,也躲進山村沒再出現,你后來發達,我也并沒有死皮賴臉的來尋你,難道還不能說明我是并非貪慕虛榮的人嗎?我不恨你無法給我安穩生活,你也別恨我貪生怕死了?!?/br> 男配仇恨值:50 時禮忍住發自內心的愉悅,趁他還沒反應過來,轉身便朝自己的院子走去,留沈驚衍一個人在庭院中站著,一直站到了天黑都沒有動。 “大人,您該歇息了?!毙P擔憂的來提醒。 沈驚衍垂眸,微微動了一下腿,才發現自己站得半邊身子都快沒力氣了。 “大人?”小廝又喚了他一聲。 沈驚衍淡漠的看向他,小廝嚇得忙跪下:“大人恕罪,奴才實在擔心大人,所以才忍不住出言提醒……” 沈驚衍蹙了蹙眉,僵住的思緒突然活了起來,然后他便冒出了一個問題―― 明明當初帶著全部家當同人私奔的人是她,害得他因為沒有盤纏幾次瀕臨餓死的也是她,如今不分青紅皂白不問具體情況就嫌棄他的人也是她,怎么被她一說,反倒成他的錯了? 沈驚衍眼神逐漸清明,漸漸的發現了時禮先前話中的許多漏洞,原本快要將他淹沒的愧疚之情突然減少了大半。 小廝看著他雙眼發直,不由得愣了愣:“大人?” 沈驚衍回神,冷著臉一甩衣袖去了書房。 另一邊寢房內,丫鬟小心的看著對鏡梳妝的時禮:“夫人,方才前院的人來報,大人去了書房,許是歇在那里了?!?/br> “他可沐浴了?”時禮問。 丫鬟搖頭:“暫時還沒有?!?/br> 時禮應了一聲,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白瓷小瓶上。 丫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夫人,奴婢都打聽了,這物什就是那些紈绔子弟對付不聽話的花娘的,您說要對付笨學生……是要對付誰???” 她始終覺得這東西不正經,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