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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槍一掃,他們這區區幾個人就全躺了。怎么才能穩妥地除掉那家伙呢?看看自己手中的春田A4步槍,哈羅德有了主意。天剛蒙蒙亮,夜鶯和約翰就在小木屋外面生起一堆篝火,把鋼盔架在上面煮雪水。他們兩個人是偷偷這么干的。本來祁寒應該值下半夜的班,但夜鶯見他睡得很沉,就沒有叫醒他。夜鶯知道,這段日子他們的準尉太累了,幾乎是不吃不喝不休不眠。雖然弄不來食物,至少能讓準尉和上士喝一口熱水也好,會讓身體好過一點。兩個人的四只眼睛緊緊盯住冒著熱氣的鋼盔,好像里面煮的是一鍋香噴噴的rou湯。誰也沒注意到,二百多米外多了兩個毫不起眼的雪包。哈羅德和盛銳已經在這兩個雪包下面埋伏了很久,準備用狙擊的方式干掉這幾個德國兵。在這方面,美軍不如德國和俄國那么出名,但也并非一片空白。比如哈羅德所拿的這把春田A4,就是專用的狙擊型步槍。哈羅德經驗豐富,擔任狙擊手,盛銳擔任偵察員。比起狙擊,更為困難的是前期的潛伏。身體可以躲在散兵坑里,但因為要偵察,眼睛以上的頭部必須露出來。他們于是想了個辦法,把作戰服里面的白色棉布襯褲——其實就是美軍的制式秋褲——覆蓋在鋼盔上,用鋼盔附帶的偽裝網固定好,上面撒些雪。如果有別的選擇,盛銳當然不想這么做。哪個總裁會把秋褲套在頭上?可是沒有辦法,他們當前能用的裝備里沒有雪地偽裝服。同樣秋褲套頭的哈羅德用松樹枝做了一個簡易三腳架,把春田A4架在上面,槍口從雪堆中間的一個小洞伸出去,瞄準遠處的小屋。盛銳趴在他旁邊不遠處,眼前架著雙筒望遠鏡。筒身上用布做了個偽裝蓋,防止鏡片反光被人發現。天快亮的時候,小木屋那邊有了動靜。他從望遠鏡里看見,兩個黨衛軍士兵走了出來,在屋外生起一堆火,用鋼盔煮雪。☆、第二十章 兄弟〖Caritasfraternitatismainvobis.(讓兄弟之愛與你同在。)〗那兩個黨衛軍士兵肩章上的淺藍色邊紋,觸動了盛銳的神經。這些日子里,他并非從來沒有考慮過在這里遇到祁寒的可能性。但是,這個念頭最終被他打消了。參加阿登戰役的黨衛軍部隊是第六裝甲師,并不是祁寒所屬的單位,他沒道理會出現在西線。而且,即便他竟然來了,整個廣袤的阿登地區現在綿延分布著數十萬美軍和德軍,兩人相逢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這么小的概率,基本不必考慮。然而看到后勤部隊的肩章時,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被撩撥了一下。正對著他視線的是一個淺金色頭發滿臉雀斑的男孩,看起來僅有十七八歲,盯著鋼盔里雪水的樣子就像盯著餐桌上一盤冒著油的鮮肥烤火雞。不知道他的同伴說了句什么,雀斑臉男孩不好意思地往后縮了縮,用手背使勁揩一揩就快要流下來的鼻涕。盛銳心里忽然生出一些說不出來的滋味。如果脫掉那身制服,這兩個年輕的士兵,其實也只是孩子啊。哈羅德也從瞄準鏡里窺視著這一切。憑直覺,他感到這兩個德國兵都不是那個槍手,氣場不像。善于射擊的人身上都會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沉穩、冷靜而老到。這兩個德國兵都太嫩了。于是他無視這兩只小蝦,等待著大魚出場。過了沒多久,小木屋的門又打開了。一個戴著鋼盔、佩著準尉領章的人出現在視野里,手里拎著Stg44。哈羅德頓時眼前一亮。是的,一定就是這個家伙。他感覺得到那種氣質,身材和武器也都對得上。那個準尉似乎在要求兩個新兵進屋里去。雀斑臉男孩大概是挨了訓,哭喪著臉站起來。準尉走過去,把自己的鋼盔摘下來,戴在男孩頭上。好機會。哈羅德精神一振,立即調整了瞄準鏡的刻度。準尉的面容一下子在他眼前清晰起來,黑發綠眸的俊美臉龐,看起來也不比雀斑臉男孩大幾歲。不知道職業狙擊手是否可以一邊凝視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一邊無動于衷地把一顆子彈送進對方的腦袋,但哈羅德真正扣下扳機時,感覺很有點不舒服。這種不舒服,讓他的動作稍微有了一秒鐘的遲疑。“砰!”一聲悶響。這一槍沒有命中。原因不是他準頭不好,而是在他遲疑的那一秒鐘里,旁邊的盛銳突然直跳起來,一把將他的槍管按向地面。子彈噗嗤一聲扎進雪堆。他們的位置已經暴露,趁著對方反擊之前,兩個人火速撤退到安全距離。一口氣跑出很遠,看看對方沒有追擊,哈羅德停下腳步對盛銳怒道:“怎么回事,你抽瘋了?”小木屋里,夜鶯和約翰驚魂未定。直到現在他們也沒太明白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接著二百多米外的雪地里忽騰忽騰蹦起來兩個穿美軍制服的人,兔子一樣跑得不見了。雖然搞不清楚對方這是在鬧哪樣,但眼皮子底下潛伏著敵人這一點就已經很可怕了。他們匆匆忙忙準備撤離此地,以防那兩個人跑去搬兵。這時,夜鶯聽見有人在外面用德語喊話,要見他們的準尉。他向外望去,看見一個年輕的美國士兵以投降的姿勢舉著雙手向他們走來,沒有戴鋼盔,是個黑發黑眸的亞洲人。看見夜鶯在探頭探腦,那人沖他揮揮雙手:“別開槍,我沒帶武器,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們的準尉說?!?/br>夜鶯縮回腦袋:“長官,別過去,肯定是陷阱?!?/br>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準尉像著了魔似的沖了出去。他聽見那兩個人用一種他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準尉轉了回來:“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他有些事要說?!?/br>三個人面面相覷。雖然搞不清狀況,但長官的命令必須聽從。關上門的時候,夜鶯偷偷瞥了一眼準尉。準尉的眼睛里有一種奇異的神采,是夜鶯曾經見過的——有一次,赫爾曼說起他在家鄉暗戀的一個姑娘,眼睛里就是這樣的神采。哈羅德匆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