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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香氣,要出來成了蔬菜泥。吃飽之后,真希望立刻倒在灶房的土屋地上睡一覺。但還是磨蹭著挪到床上去。魔昂也躺了下來,和我并著肩。剛開始我還有些在意,但后來就泛起困來,隱約間聽到魔昂說他是去風口了,結果又被吹了回來,可能撞到哪里昏了過去,被那只尋仇的小野狼逮到了機會……正睡到稀里糊涂的時候,感覺有只大手在推自己。被推了好幾下,我才確定不是夢。“醒了嗎?”魔昂的聲音。“嗯?”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旋即又聽到另一個咳嗽聲,卻不是魔昂的,我才算清醒了一些。那個聲音說:“打攪啦,我叫雙火?!?/br>“雙火說魔人城里出事了,我要先回去一趟?!?/br>“出了什么事?”我隨口問出來,頭腦尚空白著。那個叫雙火的說話很利索,跟我解釋道:“異戀的魔人們和王子那邊起了沖突。他們想趁著黑夜把王子干掉,但恐怕會反被消滅。公主正在調停,讓我來叫魔昂回去幫忙?!?/br>雙火的口齒很清晰,抑揚得當,但我就是沒聽懂到底是怎么回事。魔昂已經站到了地上,“我就先回去了,事情平息之后再來接你?!?/br>然后,他們在黑暗中開門又關門,腳步聲漸行漸遠,終于聽不到了。我又倒在床上睡了一會兒,終究不踏實醒了過來,確定這一方天地又只剩下白云犬和我自己了。日子,歸于平靜。黑暗,依舊持續。白云犬重新回歸了“休眠”的狀態。它是個小孩子,喜歡追著有活力的大哥哥玩?,F在大哥哥走了,它又提不起興趣。只是偶爾的,它可能是睡驚了,毛毛愣愣從床上跳下來,叫著跑出去,又叫著跑回來。每當這時,我還以為在它身后就是魔昂呢,然而卻沒有。這段黑暗不知還要持續多久。魔昂來之前,我以為睡一睡終也就過去了,然而自從魔昂走之后,我卻發現日子無聊到我都有些難以忍受。每天餓了到后園就能摘到新鮮的菜,困了就能躺在舒服的床上,時時刻刻能聽到白云犬輕輕的呼嚕聲,明明悠閑舒適的日子,怎么會無聊呢?偶然想起師父說過的話,他說:除非什么也沒經歷過,否則越安靜的時候,雜念反是越多。☆、十一念自從魔昂和白云犬惹了風口,那陣南風就持續著強烈了一陣,但過后又漸漸歸于平息。我想起爺爺教自己的方法,便常常站在黑暗的泉水邊,平心靜氣捂上耳朵,感受著那微乎其微的風力,結果它每次都沒多少起色。就在我以為這陣南風恐怕再也撼動不得頭上的黑云時,我聽到了碩鼠的聲音,它又開始叫賣自己的眼睛,看來它也有些絕望了。我把天黑的事情解釋給碩鼠聽。結果它這次的“疑心病”嚴重了不怎么相信我。我便把燈籠點上照給它看,它才松口氣。“可是?!贝T鼠還是有些緊張,“我總覺得自己的眼睛要保不住。我記得以前有誰說過要拿走它們?!?/br>“誰說過?他為什么想要你的眼睛?”“因為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br>“不該看的?”“嗯……我也記不清了,要么你讓我住你這里好嗎,等天亮我就搬回洞里,好不好?”于是,碩鼠住進了爺爺的茅草屋。它說它不習慣睡床,于是在屋地上挖了一個洞,一直連通到我的房間里,它說一不小心挖多了。有一次,白云犬睡著睡著就從床上骨碌到洞里去了,我把洞口挖寬了一點兒才能鉆進去,結果那洞里面不知何時又被碩鼠拓展了,有著通達的網絡,與碩鼠此前的通道都連到了一起。我拎著濕淋淋的白云犬打算爬出去,因為這洞底都滲著水,快成了地下河。但碩鼠跟我說,外面可能就要變天了,讓我不如在洞底避著。“變天?真的要刮風了么?”我怎么一點兒跡象也沒發現,但想著碩鼠在此地住了這般久的時光,肯定是經驗豐富的錯不了,結果我在洞里等了好久,也沒發覺到外面有何動靜,后來枕著白云犬直接睡了過去。醒來時,發覺洞里的水位上漲許多,快把洞灌滿了,白云犬正四處飄著。“外面下大雨啦?!贝T鼠跟我說,“但沒刮風?!?/br>隱隱約約有光線透進來。我淌著水從我房間的洞口爬上來,走到外面去看,發現天上那塊濃重的黑云正變成安靜的雨水落下來,云層逐漸變薄,已經有好幾處透出了天空本來的底色。碩鼠已經站在了我的旁邊,抬著毛茸茸的腦袋望著天,自言自語說:“有時刮風,有時下雨,我也搞不清?!?/br>想來它是說這陣黑夜結束的方式,有時云是被風吹走,有時則化作潑灑的大雨。天空壓抑的厚云早已變成了一層單薄的云膜,而云膜上方,是紅彤彤的太陽,正是一個大上午呢。陽光鋪蓋在云膜上,擴散著七彩斑斕的色帶,仿佛整個天空都布滿了彩虹。我在仙人國住了一百年,看過的所有彩虹拼湊到一起也不及這片天上的多呢。然而,雨勢安靜卻疾猛,瞬時片刻,天上的云膜就消失不見了,只剩漫天潔凈的陽光鋪灑下來。這場雨下得可太通透了,泉水潭早已被灌滿,水正安靜地向外溢著。好在地面原本干燥了多天。外溢的水被地面吸收后,漸漸化成涓涓細流四散開去。我方想起白云犬,它似乎還留在碩鼠的洞中。我走進屋,朝洞口叫了幾聲,結果卻沒有回應。奇怪了,跑到哪里去了?我又下到洞里面,見洞底只剩下空蕩蕩的一大泡雨水,根本沒有了白云犬的影子。“可能是漂到別的洞里去了?!贝T鼠小心翼翼跟我說。這洞底一端出口在我的房間,另一端出口在爺爺的房間,還剩一個岔口連著遠處,我和碩鼠就沿著那個岔口去找。那條岔口本來窄窄的,走了一會兒,卻又生出新的岔口來,碩鼠帶著我一會兒從草地上鉆出來,一會兒從后園里鉆出來,一會兒卻又來到了黑土遼原上。洞里的水時深時淺,時動時緩,成了數十條連動著的地下溪流。終于,在一處水淺的拐角處,發現擱淺在哪里依舊呼嚕嚕睡著的白云犬。我在它肚子上揉一揉,它就把肚子窩起來。我去拍它的后背,它卻又把后背塌下去??磥硪院蟛荒茏屗锰?,因為睡得越久越難醒過來。只好把它的兩只前爪搭在我的后背上,從最近的一個出口爬了上來。朝周遭望去,到處是烏黑油亮的黑土地。碩鼠四下看了看,“喔,原來到這了?!?/br>“這是哪?”“上次領你來采菜的地方啊?!?/br>經碩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