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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軍這上面寫的究竟是何呀?” 她歪頭苦思,十分困惑,“我瞅著,不像是好懂的字?!?/br> 將字鋪在岸上,撫平褶皺,搭眼細看。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彼龔澚藦澊?,同從香答道,“是辛棄疾的詞?!?/br> “我們將軍他,懷念從前南征的日子呢?!?/br> “打仗好嗎?”為何要懷念呢。 白問月一頓,倒是被她問住了。 魏央飲著茶。 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沉聲響起: “打仗自然不好?!?/br> 那這幅字是何意思。 她本想問,可瞥見魏央眸目里那抹深色,便作了罷。 見兩位主子停了筆,未有再繼續的意思。從香將桌上的紙筆悉數收了起來,仔細清掃書案。 她適時地扯開了話,說道:“宋管家今日不知去了何處,幾日也不見墨書,不知曉他的傷可好一些?!?/br> “宋書是府中的管家,有許多的事要忙,自然不能常在跟前伺候?!?/br> “至于墨書?!彼艘谎畚貉?。接到她投來的目光,魏央約莫著答聲,“好的差不多了吧?!?/br> 說到這里。 白問月在魏央身旁坐下,凝眉望著滿臉笑意,天真無邪的從香。 心中忽然生難。 若說喜歡,她最是喜歡從香這爛漫活潑的性格。 可這往后這樣多的腥風血雨,她如何能在這風云席卷里安然立身呢。 知曉她也會為了自己赴湯蹈火,可正是因為了解她膽小怕事的性格,才不想讓她染指這陰謀詭計里。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那張沉冷狠厲的面孔。 “我有件事,想讓墨書去辦?!彼貉?,沉聲忽起。 自上次出了林雙玉那樣的事,她再有事需要墨書,都想要同魏央商量一句。 魏央抬眉:“何事?” 笑了笑,話意輕松:“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差他去西平廊坊妓院里,去贖一名女子?!?/br> “并非是不差宋書去,而是另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須得他同我一起?!?/br> 聽她的意思,似是不準備細說下去。沉了沉眉,也無心多問。 只道:“我去同他說?!?/br> 無聲頷首。 西平有一條廊坊花街,煙柳之地。 那個地方,最不缺的便是尋花問柳的地痞流氓與一擲千金的紈绔公子。 段升的女婿,趙奉常家的二公子便是在廊坊花街染的病。 便是知曉此處臟亂不堪,可依然有源源不斷的墨客sao人去醉生夢死,夜夜笙歌。 酒色與美色共品,人間極樂。 魏央未曾問她,她一個官家女兒,名門閨秀,如何知曉廊坊這樣的地方,又如何識得廊坊花街里的人。 還是一名妓子。 白問月主動同魏央說道, 她讓墨書去贖的這名女子,名叫夏煙,年歲十八,在廊坊花街一家叫做朝醉酒樓的妓院。 夏煙十四歲被賣進廊坊為妓,十六歲出身接客,靠著頗有些姿色皮相,在十八歲這一年,已經成了廊坊一條街里小有名氣的名妓了。 白問月之所以要贖她,并非是因她本人。 說來,她同這名女子并不相識,活了兩世,甚至從未見過。 而要贖她出來的原因, 是為了她的jiejie,夏饒。 ☆、四大命臣 碧空如洗, 纖云不染。 朗朗晴日的午后,清風如許,綠葉成蔭。 午時剛過, 剛用罷午膳, 白問月只帶了宋書一人, 欲去清若寺拜佛。 一般來說,禮佛祈福的人都會選在上午, 太陽未升起前最佳, 越早越好。 她卻偏偏要選在午后。 五月末。 日高艷陽,天漸漸炎熱起來。暑意來襲,膳后午間便多了乏困,這個時辰,大多數的人,許都在午睡。 清若寺的僧侶沙彌自然也不例外。 魏央一早去了軍營, 去前同她留了話,說是要到戌時左右能回。 張太醫過府為賀同章醫診行針, 她心中算著日子, 眼見他即將要醒, 皇宮的喜訊傳的突然, 有些事情便到了不得不做的這一步。 尤其是, 絕不能等到賀同章醒來。 她吩咐宋書安排了馬車, 欲行一趟清若寺。 從香知曉后,自然想要跟身伺候一同前去,然而卻被白問月一句吩咐, 安置在府下等候。 她家小姐出行,無論是去哪兒,向來都是要她貼身跟在左右,可自嫁了這將軍府之后,卻一改之前,判若兩人。 先前之事,尚還能說有將軍陪同,無意讓她打擾??山袢諏④姴辉?,小姐要外出,不許她一個貼身丫鬟跟著,反倒是宋書一個大男人陪著! 哪有這樣的道理。 宋書的眼力極好,看出從香心中似有不滿,未等她疑問出聲,便先一步搶聲解釋: “賀大人明日許是要醒,臨南院里還有許多的東西尚未安排人收拾?!?/br> “夫人的意思是賀大人醒來,定是要回府,你若不幫著cao些心,盯著人去收拾,我如何能放心?” 話說的滴水不露,推拖不得。 縱是百般不愿,可宋書畢竟是這將軍府中的總管,一眾下人奴才之長。 他的話必然是要聽的。 從香躊躇了半晌,心下猶豫,似是還有話要說,可見白問月一副決絕不為所動的模樣,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應下了宋書。 “是?!?/br> —— 將軍府到清若寺的路程算不得遠,不需半個時辰便能到。 白問月素裙裹神,發上簡單簪了兩支發釵,手中拿著一副畫軸。 裙衣紗織,寬袖輕盈,宋書俯身攙扶,輕步踏上了車。 馬車一路急穩前進,迎面吹來和煦的清風,將車簾吹的起伏搖擺。 她許是猜想。 因著她嫁于了魏央,這一世,諸多原事皆都發生了異改。 比如,白來儀的封妃賜居、段聽竹入宮為妃、還有這二人不約而同的孕訊。 她們之后要面臨的事姑且不說,既然已經產生了這樣大的變動,事事便不會同前世般往復如始。 她也不能一昧地靜觀其變,聞聲再作。 須得學會先下手為強,斷了謝歡的后路。 未雨綢繆。 上一世,魏冉有孕,前朝在謝歡的暗中cao縱下,掀起巨浪。 她同謝歡,一前一后,心照不宣地應對著朝野后宮內境況,心無旁騖。 從魏冉到段升,他們聯手,一點一寸地將太后的信念與權勢毀之滅盡。 然而, 這一世已然大有不同。 毋庸再說她未進宮的事,只說眼下后宮接連三人有孕,謝歡獨自一人,也夠他急上一時了。 可這急后,他也定會想出應對之策,許會急行原先同白慕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