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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想找偏僻無人的地方透氣,只是對方似乎在抽煙,江洋聞到了那個味道,心底微微一癢。他沒有抽煙的習慣,只是之前在旁人邀約之下,抽過幾次電子煙。據說電子煙的危害較一般香煙小,不含尼古丁與蒸氣之外的有害物質,也可作為戒煙的替代品,江洋沒有煙癮,但對味道不同的各式煙油很有興趣。況且陌生人正在抽的電子煙里,煙油或許是加了什么特殊香料,盡管散佚在空氣中的味道很淡,不至于到吸入二手煙的程度,但聞起來仍有點甜。江洋一時分辨不出來是什么,有些想嘗試一番。「那是什么味道的煙油?」他不禁搭話道。那個男人回過頭,江洋這才看見,對方只戴了面具,身上卻是一般的衣服,那副面具是白色的,唇角露出詭異的笑容,雙眼處挖空,只余兩道月牙般的縫隙。這似乎是哪部恐怖電影里的角色,江洋卻想不起來。男人一語不發,看了他一眼,伸手將電子煙遞了過來。江洋微怔,但很快接過來吸了一口,煙油微甜的氣味令他微微失神,又吸了幾口,才將電子煙遞還對方,不忘道謝。這個人他沒見過,至少沈元衡的朋友中,沒有能與這個人對上的,江洋猜想,對方大概是哪個客人帶來的男伴。他默默無言地眺望著花園。陽臺居高臨下,江洋能清楚看到,幾個女孩子踏入花園后被嚇得尖叫的情景,盡管知道這跟鬼屋沒什么差別,但踏入花園的人依舊不少,尖叫聲與笑聲夾雜在一起,最后連沈元衡也興致勃勃地加入了。江洋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那是鎖門的聲音?還來不及回過神來,身旁的男人已經收起煙,拉著他避讓到盆栽后面。江洋微怔,才想說話,就聽見漆黑的室內傳來了一陣微妙的聲音。那種嘖嘖聲響對他來說不算熟悉,但他也不笨,很快就從兩個男人的喘息聲中意識到這是怎么一回事。休息室里沒開燈,旁人以為這里沒有人,于是鎖上休息室的門,打算偷偷摸摸做一些不方便在公共場合做的事情。當然,這兩人也太過粗心大意了,完全沒發現陽臺上有人在。事到如今,江洋也不可能跳出去阻止他們,只能跟陌生人一起坐在墻邊,勉強靠盆栽遮掩身影。陽臺的落地窗并未完全關上,樓下的尖叫聲與笑鬧聲漸漸遠去,一片寂靜中,休息室內的聲響便愈發清晰。「等一下?!蛊渲幸粋€人氣息急促地叫道。江洋登時愣住了。基于相識多年的前提,他不可能認錯,那是蔣成殊的聲音。這樣一來,江洋就更加不能出去了,不只是不想打擾對方脫離處男身分的夙愿,更加是不想讓對方難堪尷尬。室內的氣氛愈發火熱,蔣成殊的呻吟聲愈發清晰,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響后,兩人的喘息聲愈發粗重。陌生人坐在他身旁,顯然也有點緊繃。江洋聽得出來,蔣成殊可能有點醉了,在聽到對方毫不猶豫地開口與另一個男人調情時,江洋不得不捂住耳朵,如坐針氈。他不免抬頭看了陌生人一眼,心里頓生同病相憐之感,但在瞥見某些異狀后,他愣了一下,意識到對方的緊繃是出于什么理由。對江洋來說,里頭的人是他的摯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產生什么旖旎的念頭,況且他對男人也沒興趣。然而身旁的人顯然與他相反,西服褲遮掩不住腿間的隆起,面具遮住了男人的臉,但頸部泛起的淡淡潮紅卻清晰可見。陌生人看著遠方,似乎竭力以理智壓制自己的欲望,然而江洋這時終于注意到一些先前沒發覺的疑點。這個人,其實是他認識的人,只是彼此相處時間不長,他一開始沒認出來。對方腳上那雙皮鞋是上個月才出的新款,最近江洋只看見一個人穿過,加上身高、體型與發型的比對,這個人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霍顯?」他放輕音量道。對方顯然是真的嚇了一跳,用戒備而緊繃的目光瞧著他,不用再找出更多證據,江洋也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下的情景,不過這一切都是巧合,江洋猶豫了一會,摘下面具讓對方看自己的臉,很快又將面具戴了回去。霍顯壓低了嗓音,但咬牙切齒的意味依舊明顯,「江洋……原來是你?!?/br>江洋有點尷尬,兩人對望一眼,終于有了共識。等到確認室內的聲音消失,里頭的人分別離開之后,霍顯終于起身,當著他的面摘下面具,這時對方的狀態已經恢復正常,生理反應不再像先前一樣顯眼。江洋有點窘迫,也跟著摘下面具。「我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你?!?/br>「堂姊剛與男友分手,臨時找我充當她的男伴?!?/br>「剛才里面那個是我朋友……」「你到底想說什么?!?/br>「霍叔叔知道你是同性戀嗎?」霍顯神色一沉,過了片刻,才冷冷道:「我不是同性戀?!?/br>江洋這時當然不能拿出剛才瞥見的生理反應作為證據,逼迫對方承認,只得訥訥地「哦」了一聲,陷入了無話可說的窘境。不等他說什么,霍顯已經轉身往休息室內走。江洋也不知道自己當下是怎么想的,動作完全不經大腦思考,下意識地抓住了霍顯的衣角,「等等!」霍顯回頭望著他,臉上寫滿了「不要煩我」這幾個字。江洋想了想,開口道:「不管你是不是,剛才的事情就算是我們的秘密,我什么都不會說出去?!?/br>說實話,霍顯可能喜歡男人這件事給他帶來的沖擊,遠比旁聽朋友與另一個男人上床還要大,但冷靜下來思考,他便意識到這是一個與霍顯建立關系的好機會。江洋還是高中生,不管霍顯本人有沒有意識到,但對方面對他時其實沒有太多防備,雖然這可能是對他的輕視,但他并不介意。這是兩個家庭的重組,并非霍家私事,霍韜對霍顯施壓不是沒有效果,但江洋總覺得自己也能做些什么。從掃墓那天開始,江洋就隱隱察覺,霍顯最抗拒的是「霍韜與沈蕪」,而非「霍韜」與「沉蕪」這兩個個體,即便霍顯從不主動與沈蕪交談,但態度上來說還算是客氣的。與之相較,霍顯在他面前防備心似乎會減弱一些,也可能只是不將他放在眼里,甚至當著他的面用「虛偽」評論沉蕪與霍韜。江洋覺得自己可以利用這一點。不過霍顯究竟會不會買帳,實在很難判斷。「說出去?你有什么可以說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