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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結婚,不要我和別人走?!鼻f朽頓了下,“我之前和你說過吧,他是我一手帶大的,其實交給傭人也沒問題,他們明面上肯定不會說什么,但私底下呢?他們會怎么看待他?怎么議論他?真的不會有一絲怠慢嗎?他小時候又是吃了苦吃了痛都不會抱怨的性格,我父親臨終前還特意囑托我要照看好他……“我有時候會想,是該讓他獨立一些,該讓他出去外面看看,體驗體驗,不能讓他太依賴我,但我更希望他能過的自在,開心,我想到他穿自己最喜歡的衣服走到外面會被怎樣對待就覺得很怕。后來他主動提出要去瑪麗女高念書,雖然動機不純,但是我還是答應了?!?/br>“動機不純?”莊朽頷首:“訂婚宴的事情過后,我從家里搬了出去,沒幾天管家就打電話給我說邵榕摔斷了腿,后來又陸續發生了些事情,我沒辦法,只好又搬回去,但是那時候我已經有意疏遠他了?!?/br>“你什么意思?你是說邵榕去瑪麗女高是為了吸引你注意?他主動要和莊夢蝶做校友,明知道可能被欺負被孤立都是為了要吸引你的關注?”莊朽垂下了眼睛:“我打過他,我承認,我很用力地打他,羞辱他……”他夾住香煙的手指微微震顫,聲音卻還很冷靜,“他沒有走,沒有離開,無論我怎么對他,他都承受了下來……我甚至還想過殺了他?!?/br>“半夜里,我去到他的房間里掐住他的脖子,他醒了過來,我就越掐越緊,越掐越緊?!鼻f朽抬起眼睛,目露兇光,連表情都變得狠絕起來,他的手在空中收緊,不斷收緊。韓酌倒退了一小步,莊朽逼近他,“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他微微瞇起眼睛,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半晌,莊朽笑了,他垂下手,輕描淡寫地說,“韓老師……我輸了,我輸給他了,我沒能下得去手?!?/br>他是瘋的,他不正常。韓酌想起邵榕怎么形容他的了,變態,有病,瘋子。“邵榕要和別人走,你還把他關起來,關在箱子里,埋在地下??!”莊朽承認了:“說的沒錯,我是這么干過,但如果是韓老師的話,我不會把他關起來,之前那位老師太不可靠了,他給邵榕拍了各種照片拿出去賣,他不是好人,我不允許,但是韓老師您的話,完全沒問題?!?/br>在這種時候得到這樣的一番肯定,韓酌不知該高興還是該說聲謬贊。莊朽拍了下韓酌的肩:“邵榕以后就拜托您了,好好照顧他吧?!?/br>韓酌無言以對,邵榕這時跑了上來,他委屈地站在樓梯上。莊朽看到他,說:“不要再往上過來了,也別哭了?!?/br>邵榕抓著扶手真的不往上走了,莊朽說:“我還有話和韓老師說,你想聽也可以,但是別過來了,邵榕,你就站在那里聽我說吧?!?/br>莊朽重新看向韓酌,說道:“韓老師,我說完這些就走,不用你打我,趕我,我自己會走。“邵榕一直不喜歡穿鞋,容易受涼,你要記得提醒他穿,他生病的時候喜歡吃梨,買一些給他吃吧。不要讓他經常吃快餐,沒營養,他喜歡吃魚,又不喜歡挑刺,就要麻煩你了。他還喜歡花,送他玫瑰,他就會很高興。他對百合過敏,千萬不要送他百合花。他喜歡喝蜂蜜水,不能空腹喝牛奶,最好不要讓他喝酒,他很容易醉,但不會發酒瘋,會要人哄,哄睡著了就好了。“父親留給他的錢和物業我沒動過,我會轉給你的,還有給他聯系好的法國的設計學校,資料我也會給你,你們可以一起去,那里的環境相對寬松些?!鼻f朽的煙抽完了,話還沒說完,“你要小心他受傷,被針扎到,被紙割傷,撞到身上瘀青他都不會吭聲。還有他身上的疤,太悶太熱會癢,太冷又會發紅起皮,一定要記得上藥。別讓他買不合腳的鞋子穿,三餐要按時吃,他喜歡出去野餐,看服裝雜志,聽歌,跳舞,去美術館,他不喜歡游泳,登山,他很會下棋,圍棋,象棋都下得很好,我已經很久沒贏過他了。他還喜歡別人夸他漂亮,就多夸夸他吧,他可能會讓你發瘋,但請你一定要冷靜……我或許沒這個資格要求你,我是個逃兵,但是,拜托你了,韓老師?!?/br>莊朽朝韓酌伸出手,他要和他握手。韓酌的手心里都是汗,他喃喃:“這不正?!?/br>邵榕蹲在樓梯上無聲地哭著,莊朽放下了手:“我很抱歉他這么大了還像個孩子,問題在我,他在感情上可能會很幼稚,他可能根本都不懂什么是愛,他單純地想要快樂,可他不知道愛會是痛苦的,他會逃避,他也可能沒法一下就給你你想要的那種甜蜜,那種親昵,給他點時間吧,他不笨,他只是一直拒絕去懂?!?/br>韓酌還是說:“這不正?!愫退?,我對他……這都不正常?!?/br>他低頭看邵榕,他已經跪在了樓梯上哭得淚眼婆娑,韓酌抓住了意欲離開的莊朽:“你怎么回事?你把他當一個物品嗎,說給誰就給誰?”“他不是一個物品?!?/br>韓酌抓著莊朽的衣領,他已經不生氣了,不對任何人生氣,他只是不明白,他滿腔的不明白,不理解,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你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對我說了什么?我偷了一條幾萬塊的裙子給他,要討他高興,我讓他忘了你對他做的不好的事情,他和我說他不想忘記你,他不想忘記你!他說他不要離開你,他扔掉了那條裙子,他不要它了,踩著它……”韓酌的視線滑到邵榕身上,莊朽拍他的手背,說:“給他點時間吧,他會明白的,他會忘記我的?!?/br>韓酌看著邵榕,他不再是那個可憐,悲慘的女裝少年了,韓酌看到一個猙獰的惡魔高舉鐮刀割開他落在地上的那個顫抖的黑影爬了出來,這惡魔有最美的臉,最讓人同情的身世,最狡詐的眼神,最險惡的靈魂。這惡魔是一股黑煙,從邵榕身邊飄到了他身邊,這惡魔握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手上暗中施力,在他耳邊低語。韓酌聽不明白,但他懂那是在教唆他犯罪的語言。“這不正?!疾徽!表n酌囁嚅著,他把莊朽拖到了樓梯口,莊朽往身后看,又往韓酌眼里看,他仿佛好像也能聽到那惡魔的低語,他仿佛也在慫恿他。韓酌的手在發抖,他望著邵榕,又看莊朽,他還沒能消化莊朽說的故事,故事的內容太多了,太龐雜,他只覺得一切都不合常理,沒有人能解釋發生在這對兄弟身上的事情。但愛……韓酌想到“愛”這個字眼,他鼻子一陣發酸,稍稍松開了莊朽的衣領,就在這時莊朽笑了出來,他推開了韓酌,整個人向后仰去。他幫他下定了決心。莊朽摔下了樓,腦袋撞在墻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下滾的途中,邵榕曾試著伸手抓他,可他沒能抓到,他踉踉蹌蹌地跟著跑下去。韓酌也慌忙下來,卻被邵榕喊住了,他跪在地上扶著莊朽的肩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