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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毛病嗎?”一道溫和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來,顧清玄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便一揮手散去了火星。他轉過頭,看著車窗上端那張不甚清晰的臉,聲音輕柔地道:“顧淵表哥?我是顧清玄啊,我和表弟在車里面說話來著,一時間忘記了地方……我們正好也差不多說完了,我先下車,表弟,你把車開到旁邊去吧?!?/br>他說著,一松手把快要斷氣的顧淮從半空中摔了下來,顧淮后背著地重重落在了座椅上,立時痛得悶哼一聲。他的喉嚨上沒有印下任何痕跡,整個肺部卻是火辣辣地疼得厲害,明明想著要抬手去揉一揉脖子,四肢卻軟得連抬也抬不起來。“哈啊……哈啊……”顧淮張著嘴,本!能地大口大口喘著氣。他知道有人在車外后,膽氣頓時恢復了些許,故意將呼吸的聲音放得很大,想要引起車外人的注意,但顧清玄只是回過身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顧淮的呼吸聲便瞬間停頓了下來,他驚恐地看著顧清玄,臉上充滿了驚弓之鳥般的惶惶然。“顧清玄?你怎么會在這里?”車窗外的顧淵還不知道車內發生了什么,他的指節猶豫地懸在車窗上方,思索著該不該繼續敲下去。就在他舉棋不定的當口,懸浮車的車門忽然發出了“喀拉”一聲輕響,隨即緩緩向外揚起。顧淵連忙閃身躲到一旁,再回頭看時,懸浮車內已經撐出了一把印著咖啡店小小LOGO的藍色傘,顧清玄舉著傘,正自車門內探出身來。如注的大雨依舊嘩啦啦地下著,不大的傘面在雨幕中微微傾斜,遮住了顧清玄的大半張臉頰,只有線條優美的下巴露在傘面外。顧淵向車內看去時,那一小截漂亮的下巴恰好稍稍一動,從傘面下傳出顧清玄含著笑意的聲音:“今天下了這么大的雨,怎么四表哥也到這里來了?難道真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他說著話,人已經隨之走下了車,藍色的傘面自雨中抬起來,傘下現出了顧清玄冷淡卻艷麗的笑。第8章在看清那個笑容的瞬間,顧淵的眼中不可抑制的掠過了一抹驚艷。但很快,那抹驚艷便被收斂在了淺淡的銀灰下,再看不出絲毫波瀾。他推了推眼鏡,舉起了手中拎著的購物袋:“確實是挺巧的,我只是偶然路過這里,順便來買一杯咖啡罷了。本來我也沒想管什么閑事,但是我一進一出后看見車還停在這沒動……”顧淵聳了聳肩,提著袋子的手輕輕晃了一下,以示自己并不是有意來此。顧淵和顧淮雖然都是顧從章的兒子,但他們看上去卻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顧淵身材修長高挑,生著一雙與顧家其他人都不肖似的淡銀色眼睛,鼻子直而挺拔,順滑的黑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茍,薄薄的唇上幾乎看不見多少血色。他的膚色也和顧淮一樣有些過白,只是那白色并不是蒼白,而是近乎冰雪般半透明的白皙。和繼承自父親的黑色頭發不同,顧淵特殊的膚色和眼睛都源自于他那禁忌般的母親,大概是為了讓別人更少想起這一點,顧淵總是習慣于戴著一副銀色邊的眼鏡。眼鏡的鏡片是特制的,他那雙近乎透明的淡銀色眼眸被這鏡片一遮,就變成了顏色更深的銀灰,在銀色眼鏡邊的襯托下,和黑色頭發的對比便不再那么鮮明了。只是無論他再怎么遮掩,別人看著他的異樣目光也還是掩飾不住的。那些早已沒有誰敢于提起的陳年舊事,正是因為有了他的存在,才一直被人銘記至今。他本身就是顧從章這輩子最大的一根恥辱柱,每次說到他的名字時,大家都會偷笑,說那個“淵”字的意思,是他的父親看到他就“如見深淵”。有父不如無父,生母渺無行蹤,近在身邊的是看他不順眼的后母……在這樣的情況下,顧淵卻依然一路爬到了銀輝共和國年輕一代的最頂層。明明如此年輕就已經成為了三階的異能者,任誰都得叫上一聲青年俊杰,他在顧家過著的那種日子,有時候卻是連顧清玄也不如。在銀輝共和國屬于金字塔頂尖人群的顧淵,就這樣被顧家上下踩到腳底壓制羞辱了那么多年,卻也從來不曾反抗過,甚至連一絲怨懟都沒有表露出來,反而總是掛著那副溫和至極的微笑,好像對所經歷的一切羞辱都渾不在意一般。——即使在顧清玄長達數百年的生命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也極其罕見,這種人往往只有兩個極端:不是大慈大善,就是大邪大惡。而顧淵,會是其中的哪一種呢?顧清玄這么想著,便深深地笑起來,他看著顧淵,意味深長地說:“表哥,我在車里給你留下了一份禮物?!?/br>禮物?什么禮物?顧淵疑惑地蹙起了眉,他看著顧清玄,似乎在確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顧清玄發現這一點后,唇邊的笑意卻愈發深了。他不再多做解釋,徑自快步從顧淵的身邊走過,當顧淵的視線下意識地跟著他的腳步轉過去時,他卻將步伐稍稍放慢了。“顧淮的眼睛,其實真的是非常漂亮啊?!?/br>他轉過身,在顧淵的耳邊輕輕地吐出了這句看似不經意的話,在看清楚顧淵臉上那一瞬間神情的變化后,顧清玄便滿意地笑了笑,隨即他再不停留,很快沒入了重重的雨簾之中。看著顧清玄漸行漸遠的背影,顧淵的臉上現出了沉思的神色。但還未等他沉思出什么結果來,背后的懸浮車內便傳出了顧淮氣急敗壞的聲音:“顧淵你是不是沒長腦子?你這個傻子!廢物!為什么要放他走?你知不知道這個家伙都干了些什么?他剛剛差點就殺了我!”說著還傳來了“砰”的一聲響,聽起來像是顧淮一時氣極砸了下車門。顧淵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眼中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厭惡。但很快,他就恢復了慣常的那副溫和的神情,輕笑著對顧淮說:“自己吃了虧,還是自己找回場子的好,不然他該瞧不起你還是瞧不起你。別人代你教訓可以,但是真正想要立威,還是得你自己出手?!?/br>顯然顧淵沒有把“顧清玄差點殺了他”的話當真。他說的是正理,但顧淮又怎能聽得下去,他的脖子還在火辣辣的疼呢,此刻一聽顧淵的話,之前在顧清玄面前積攢的恐慌與后怕就全數化作了火氣,被他一股腦兒地傾瀉在了“不懷好意”的顧淵身上。“你他媽就只會在那里找借口!什么立威找場子,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死!”顧淮怒氣沖沖地瞪著顧淵,恨恨地向著車座后泄怒般的踹了一腳,結果這車座做得太結實,怒氣沒發泄出來,反而把自己的腳踹得生疼。顧淮的火氣頓時更大了幾分,他揚起聲音,指著顧淵的鼻子就罵道:“有媽生沒媽養的東西!我看你跟你那個別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