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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著刀便對上側面殺來的黑衣人。對任桑榆,羅那暗衛沒有什么顧忌,直接刀光一閃,劈了過去。虞清溪側身一擋,格住落到任桑榆面前的刀,眼眸往后一閃,大刀趁勢一揮抵到地上,身子借力騰空絞住后面那人的刀,大力旋轉甩出,刀身便直飛了出去。身后人沒有刀,卻飛快施手打向才站穩的虞清溪后背。一道血水揚至半空,虞清溪失神了一忽。“清溪……”任桑榆伸手要接虞清溪。虞清溪聽到任桑榆的聲音,立馬拉回神志,他伸手大力將任桑榆推給春華:“走!”說完,他費力提刀殺出,又替他們擋出一道安全范圍。八衛終于侵到他身邊,將他重重擋住。春華知道不能再拖累三少夫人了,再這么下去,三少爺都要保不住的,便直接抱住掙扎的三少爺。后面馬車并沒有受到任何攻擊,春汀早已跳車在旁,春澤立馬過來幫著囚住三少爺往馬車上走。“不……”任桑榆勉力才想出,一指那輛壞掉的馬車,“圖紙!”“奴去拿!”春汀立馬奔過去。春華春澤見春汀過去,便全力將任桑榆拖去旁邊馬車。“清溪……”任桑榆再忍不住,眼里一片水霧,怎么壓抑都下不去,反而越涌越多。“少爺,我們趕快去找官差來救少夫人!”春華道。任桑榆還想尋法子等虞清溪,卻被身后的春澤敲了后頸,暈了過去。“會不會有事?”春澤也不知自己手下有沒有輕重,有些擔心。“馬上找大夫,應該是沒事的!”春華抓了韁繩,尋向那處。春汀好不容易將圖紙搶過奔來,塞到春華的手里便催促道:“你們快走,我留在這兒看著!”春華看著她的手臂一頓,那傷處明顯是被砍到了,留下來做甚呢?“快走??!”春汀一吼。“春??!撐??!看著三少夫人!”春華猶豫了一下大聲道,甩了鞭子便沖出。羅那暗衛的目的本不在任桑榆身上,能抓來脅迫虞清溪最好,抓不到便全力對付虞清溪,所以另一輛馬車的離開,他們沒有再分出人去追殺。虞清溪身邊的八衛實在太難纏,他們也分不出太多心思。虞清溪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太多,八衛竭力保護,也免不了讓羅那暗衛鉆到空處。他持刀奮敵,眼眸掃過疾馳向遠處的馬車,心底里頓覺一松,總算沒連累到任桑榆!可是,身上失血過多,他已明顯感覺到失力,小腹也發疼。如果就這么沒了,是不是兩邊都好面對了?他掄刀殺出一個破口,直往旁邊樹林沖去。羅那暗衛見虞清溪扎進樹林,除了與八衛糾纏在一處的暗衛,其余都紛紛跟了進去。悍支八衛卻是眉頭一皺,樹林地況復雜,他一個沒有內力的人如何能擺脫追殺。他們散發的藥香還沒等來支援,這次羅那派出的應當是頂級高手了,他們應付起來頗為吃力。八衛試圖將人引入樹林,卻被阻隔開。留在樹林之外的羅那暗衛知道,虞清溪的實力不夠,若是沒有這八人,肯定會好擒一些,于是在了解到這八人試圖往樹林去的時候,便堅決阻擋。一直在遠處看著的春汀,見三少夫人進樹林,身后追進數人,心里也是著急。再看外頭的八人根本沒法靠近樹林,自己便扛了地上的大刀,從遠處悄悄進入樹林,向虞清溪奔走的方向追去。虞清溪入了樹林,隱蔽的地方便多了許多,可他現下的體力跟不上。再要正面對上,他已經沒有把握了。他一面小心前行,一面細心觀察著。春日蛇鼠蟲獸頗多,這樹林里沒碰著什么野獸,蟲豸倒是很多。突然,他看著前方一笑。有了辦法,他行走的更為迅速。他繞到一棵樹后,撿了一塊石子計算著距離,眼看著羅那暗衛到達那處地方,他用力飛出手里的石子。暗衛們本以為他還有什么其他暗器,便稍是一讓,各自尋了樹擋去。怎料那飛來的東西并沒有沖他們而去,一瞬間頭頂一個輕響,掉下一個東西。他們暗道不好,還沒等逃離,嗡嗡的黃蜂黑壓壓襲來,一片哀嚎在寂靜的林里格外突兀。虞清溪一笑,待他們的聽覺受擾,視線受阻,他飛快地轉了個方向奔走。依舊是一邊奔襲,一邊留意身邊。他撿過一個石子,彈向遠處相反方向的棲鳥。鳥鳴聲清脆,隨即忽扇著翅膀往更深處飛去。虞清溪摒住呼吸,也盡力收斂了聲息,他知道像他這樣沒有內力的人,聲息都會暴露行蹤。靜立了許久,他聽著那番嘈雜哀叫漸漸歇了,接著聲響全被帶去鳥鳴那處。虞清溪松了一口氣,但他這兒不宜久留。他壓低身形,悄悄摸索藏身之處。這時候,樹林之外的八衛終于等來了支援。趕來的商支暗人有二十來個,迅速將羅那暗衛擒獲。那些暗衛深知不好,立馬舌尖舔向牙內,舐毒自盡。悍支暗人顧不得這些,留了一人等清支暗人,立馬追進樹林。他們追索的方向也是沖著羅那暗衛去的,并沒有想到虞清溪隱藏在另一處。虞清溪走的這個方向是往扈地與鄰邊鎮交界去的,很快就出了樹林。他聽到林里的聲息一下子多出來許多,而且都去另一處,稍是一頓。不知是羅那暗衛有了支援,還是悍支來了人。再有一些零星聲息,散布在林里各處,他便沒有心思去分辨了。扈地的邊界,是一望無垠的麥田。暮春初夏,麥桿已抽得老高,麥穗沉沉壓下,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麥浪聲。虞清溪走進麥田,身后是扈地的樹林,他看著遠方的山脈,心思要離扈地遠一些。傷口的疼痛蓋過了小腹的疼痛,他才在衣衫上扯下一條,為自己簡單包扎了傷口。之后,他的手撫過小腹,眼里的笑意特別蒼涼。桑榆應該是安全了!方才,他回避了任桑榆詢問的眼神,他怕任桑榆問他這些人的身份,也怕問到這些人為什么要追殺他,更怕問他究竟是誰。他應該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商戶庶子,如何會殺人,如何會招惹上這樣的麻煩?到現下,一切都平靜下來,虞清溪滿腦子都是任桑榆那紅了的眼圈,還有不解的眼神。他看著天空深吸了一口氣,心里卻還是那么窒息。那廂任桑榆已經到了衙里,澹澤郡的縣衙就設在扈地,縣令知曉了這事,立馬派了官兵前往那處。朝廷命官受襲這可得了?官兵齊出,此消息便不脛而走,瞬間傳出了扈地,席卷整個澹澤郡。田相正準備出城,便聽得了這消息,立馬趕去縣衙。任桑榆一醒來便看到田相,眼睛掃了一圈沒看到虞清溪的身影,立馬掙扎著起來。“桑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田為硯問道,他到現在都沒問清楚狀況。“不知?!比紊S苴s緊下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