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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馮氏問。“我兩位嫂嫂都在,倒是不擔心?!比紊S艿?,“再說,盡孝也不是非要在跟前?!?/br>“長嫂盡的是長嫂的孝,怎能就此不在跟前?!庇蓠T氏皺眉道。任桑榆抬眼看她,卻是不語。虞馮氏見他看過來,以為是尋她拿個主意,便道:“按我說,清溪便留在京都,好好在親家母面前替桑榆你盡孝?!彼D了一頓,又接著道,“我們一直在京都,也是舍不得清溪跑那么遠?!?/br>任桑榆依舊那么看著他。“母親,外放可是好事,你怎的盡說這番話!”虞華庭詫異道。他知道有些官員外放,都是帶著妻兒一同上任的,畢竟這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三五年都是可能的。“你懂什么!”虞馮氏恨道,“人家都是娶個平妻帶去任上,留一個在家里盡孝?!?/br>任桑榆了然,垂眸不語。“怎么勸弟夫娶平妻的……”虞華庭說了一半才想起,家里好似有一陣就說起過讓靜姝嫁過去當平妻的,他頓時也悟了。若是靜姝跟著去任上,那幾年里肯定與任桑榆生下孩子,待回京時哪里還有清溪的位置。隔開幾年,清溪定然與任桑榆冷了感情,便什么都不是了。虞馮氏見兒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會再幫倒忙,便對著任桑榆道:“桑榆,清溪這般悉心,定能將親家母伺候得好好的。你現下啊,就缺個平妻,按我說,可得趕緊些。以前可是不急,這現下不是馬上要外放了嗎,可得抓緊些。親家母定是還沒想到這一層,不然是肯定要替你張羅了。這一時半會的也探不出什么,還不若尋個知根知底的……”任桑榆覺得她肯定又要將虞家嫡女推出來了,立馬道:“任府從來就沒有娶平妻的規矩,再則,家里現下并沒有需要我納妾的意思?!?/br>虞馮氏聽到“納妾”字眼,立馬就蔫了下去。不過再一想,任桑榆可是馬上要做鹽官的人,雖說初始官階不高,但抵不住是個肥差,以后升遷必是前途無量。再看任桑榆的個子和相貌,虞馮氏暗自點頭,給這樣的官員做妾,也是風光的。她連忙道:“桑榆,家里若是有要納妾的意思,可得早些與岳母通氣?!?/br>“桑榆知岳母疼愛清溪,”任桑榆在“疼愛”字眼上加重放緩,接著道,“按規矩,納妾必是要由正妻首肯,岳母肯定會知曉的?!?/br>虞馮氏與他繞了半天,心里又急,偏生現下家里的主心骨不在,一時之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煞是熱鬧。虞華庭聽到家里的嫡女要去給人做妾總是有些丟人的,可又想若親妹子給鹽官當嬌妾,那必定虧待不了他這個小舅子,如此一想,他也沒阻,只埋頭喝茶。“其實,若任府真沒這個規矩,我要娶平妻也是娶個男子?!比紊S芄室獾?。虞馮氏驚得眼珠都差點落地,難怪見著靜姝都不動心,原來是只好男色!她復雜地看了一眼虞華庭,心里有些舍不得。虞華庭正懵在任桑榆的話語里,冷不丁感受到虞馮氏詭異的目光,不覺身上一寒。難不成他母親要將他送去任府做平妻?跟那個上不了臺面的姨娘出的庶子平起平坐?他抖了抖。任桑榆看著兩人安靜下來,開始享受這一刻的安寧。他托起茶盞,緩緩飲茶,不再言語。而去后院尋姨娘的虞清溪,此刻也是在柒朵院飲茶。春雨將年禮捧出來,客套地說了幾句好話。兩廂客套結束,虞清溪看了一眼七姨娘身邊的奴仆阿曼,又看了一眼春雨,道:“你們先下去,我與姨娘有話說?!?/br>阿曼便領著春雨福身下去。“七姨娘”早就發覺虞清溪探究地掃過她幾次,便在奴仆下去之后,直接對虞清溪道:“我不是花殤?!?/br>虞清溪聞言挑眉,果然身份之下,人都是能換的,西十六街倒夜香的阿臭是,虞府七姨娘也是。虞清溪按了按眉頭想,若是他想離開任府辦點事,是不是也會有個“虞清溪”頂替進來?“她去哪兒了?”虞清溪問。“不知?!薄捌咭棠铩睋u頭。虞清溪也不再說什么,拿著一盞茶慢慢飲著。羅立不在,花殤也不在,連平時公中諸多的消息現下也少了大半。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他想起之前公中有消息道,羅那西望山山脈火神發怒掩埋兵士十萬。西望山火神發怒是在羅立離開之后的事情,到底那處發生了什么?會有什么事讓羅立離開這么久?一杯茶水飲完,虞清溪按下思緒,看姨娘的時間都蹭夠了。他起身,與“七姨娘”道別,可以與任桑榆離開了。回到廳里的時候,虞清溪發現三人安靜地坐著,氣氛很奇怪。“回來了?”任桑榆起身,握了握他的手,“外頭冷吧,看你手涼的?!彼罩逑氖趾显谑中睦锎炅藥紫?,從懷里掏出手爐按到他手心里。“還好的,路上吹風了,自然手就涼了?!庇萸逑獪販氐氐?,“一會兒就能暖起來?!?/br>“姨娘那里有擺炭爐嗎?”任桑榆道。“好像……沒有?!庇萸逑肓讼氲?。“七姨娘性子跳脫,不愛拘在屋子里,擺了炭盆也是無用?!庇蓠T氏道。“原來是這樣……”虞清溪意義不明地掃過虞馮氏。“嗯,自從你出府之后,你姨娘性子就越發活躍?!庇蓠T氏道,“你母親我領著大家給你父親祈福,保佑他一路上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偏生就她不在乎。姨娘便是這么不懂規矩,家教涵養都是天生的,你母親我想扶扶她,都是扶不起?!?/br>“母親,”任桑榆看向虞馮氏,“我倒是一直想問,你當初為甚想到將姨娘的孩子送到任府來的?”虞馮氏眼睛眨巴了幾下,她意在說庶出的上不了臺面,怎么聽不明白?非要想那么遠!她拿帕子掩著嘴笑得很尷尬:“這不是讓任府教教清溪規矩嘛?!?/br>“哦,母親在家一直道,嫡出庶出的教導必須由當家主母一一把住,不若這主母也是不必當了?!比紊S芴裘嫉?,“我是不知當主母的學問如此深奧,一家有一家的法子?!彼D而對虞清溪道,“清溪,母親??淠懵敾?,料想這些是難不倒你的?!?/br>“是?!庇萸逑鬼虼?。“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岳母,我們便就此告別?!比紊S芷鹕?,握著虞清溪的手離開虞家。虞馮氏呆坐在椅上好久,才問虞華庭:“他的意思是……我不若那個姨娘養的?”虞華庭望天,想裝作不懂行不行?不然母親肯定拿他出氣!他突然道:“哎!鮑魚面還沒吃呢,怎就走了呢!既然他們不吃,那便全由我吃了罷!”“就知道吃!”虞馮氏正惱,便甩了他一句。回府的馬車不緊不慢地前行,虞家主母是呆了,可管家一直站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