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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很靜很靜,宅院即使住下幾十號人,依舊靜得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羅立坐在床邊,看著昏沉中的禹謐,在這十幾年內,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臨近天亮的時候,羅那京都醫支域首迖踏著最后一抹黑暗到來。不過,診斷下來不盡人意。迖道:“身體沒有問題?!?/br>“沒有問題怎么會頭疼?”羅立道,“他最近憶起一些事的時候,就會頭疼?;柝手?,也是頭痛了一陣?!?/br>“這……”迖想了想道,“不若報告給主子,這有些像是召喚術出了問題?!?/br>羅立皺眉。迖又很快道:“主子回應也要時日,羅那瀾橋有神醫藥谷后人,羅公可以尋此人一觀?!眲e的話就不多說了,要讓一個醫支域首推薦別個大夫本就是丟臉,奈何他們齊莊醫術是沒法與神醫藥谷相比的。羅立一思:“索琨嫡女婿?”羅那首富索琨嫡女婿乃神醫藥谷后人一事,這消息曾在公中出現過,他有看到。“是?!鞭圏c頭。“我知曉了?!绷_立點頭。迖收起醫箱,退下。羅立琢磨了一下,傳了一道消息給主子,又思索著明日將黑系送出羅那之后,帶禹謐前去瀾橋一趟。當晨曦一點點撒向宅院,遠處一點點地開始有了聲響。男人趕著挑水下地,女人抱著木桶洗衣,相互間叨上幾句。偶爾幾聲清脆的便是早起的小孩兒,還有老嫗灑水掃地的聲音,混著雞鴨的叫聲,逐漸熱鬧起來。而這座宅院,卻是一如既往地寂靜。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座宅院只住了一個奴仆看守,偶爾主人來一趟,也很快就離開了。當地人都不會發現,這么寂靜的宅院里一下子多出幾十號人。宅院奴仆偶爾會架著馬車出門采買東西,附近的人都習以為常了。羅立坐在馬車里頭,讓奴仆駕車去之前取饃饃的那個飯莊。飯莊里早就得到消息,一早便使人做吃食。馬車一進后院,早有人候著了,見馬車停下,便將一包包做好的饃饃馕餅,方便取食的醬牛rou燒雞之類搬過來。羅立由著他們將東西搬上去,自己一晃便去前頭看了一遭,又返回到后廚端了一小鍋米粥來。吃食搬上馬車之后,羅立抱著砂鍋坐進去,奴仆趕車返回。今日京都內里巡查的兵士又多出三成來,只因昨夜死在花樓后院弄堂里的那名中尉。死者的鞋子是掛在花樓墻上的,衣裳上有撕扯開的痕跡,撕下的布條在墻內找尋到,種種跡象都是與花樓脫不開干系。而且,有人還指證,的確在花樓里看到過這名中尉?;且婏L頭不對立馬不干了,人是到她們花樓尋歡沒錯,可這位本就不走尋常路,前門好好的不走非爬后墻,白日里不走非在深更半夜偷偷出去,現下被人割了頸脖,哪能怪到花樓?于是,全城兵荒馬亂地搜查。除此之外,大街小巷里流傳出了他們意料之中的謠言,魯埒將軍意圖造反。一時之間,京都百姓人心惶惶,對兵士巡視也是反感得很。有這兩出事情一鬧,京都肯定熱鬧,而且一時半會兒是查不到京郊去的。今夜小心一些,只消明日出羅那京都仔細些就好了。羅立坦然地靠在車廂壁,閉目養神。馬車返回莊院,奴仆將門鎖好,羅立才下馬車。本是在屋里熟睡的人聽到動靜立馬輕手輕腳地出來,幫忙搬吃食。羅立也不管他們了,抱著一只砂鍋走進里屋。禹謐還昏沉著,羅立拿了個小碗舀了些米湯走過去。他試了一下,禹謐并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喂到嘴里的米湯還是能吞咽下去的。見此,羅立稍稍松了一口氣。能喝下點東西,就能等到主子的回復。眾人在宅院里潛伏了一日,眼看著太陽西斜,便開始準備前去西望山。天際的最后一點余暉收盡,從羅那周圍各國前來支援的悍支域首及首領紛紛趕到這里。羅立讓大家相互認識了之后,待到周圍一片漆黑時再次向西望山出發。魯埒將軍帶著十萬兵士還紋絲不動地守在山下,他們依舊悄悄繞遠,到西望山北面進入據點。剩下的東西大多是制炸藥的材料,還有一些特制的工具。羅立讓一部分人帶著那些工具先行,再面對那些堆成山的磺礦等材料時,不禁皺了皺眉。他問旁邊一個黑系人:“這材料好像外頭也不難尋?!?/br>“但是沒這么多?!焙谙等说?,“主上將一部的據點選在這里,便是沖著這么大的磺礦?!?/br>“某覺得,這些個東西就不必全部帶走了?!绷_立道。“聽說外頭有人會制炸藥了,但不多吧?”黑系人問。“是?!绷_立點頭。“那也算稀少的,”黑系人道,“萬一在我們離開之后,被羅那人發現了這個據點,按照我們據點里存下的材料制出了炸藥,會有什么后果?”旁邊有人道:“象群加炸藥,怕是要無敵了?!?/br>羅立沉吟了一下,道:“若只是擔心這一點的話,那不如將這里的東西盡數毀去,那便無跡可尋了?!?/br>黑系人一愣,這可是成山的磺礦!這時候,一輪地動襲來,晃得人站不住。羅立看著墻壁在變形,心里一驚。他大呼:“暗系黑系聽令,放棄黑系一部據點所有物品,趕緊撤出!”黑系人被這一輪地動震驚了。每日晃上一晃倒是不覺得,過了一日沒有地動的日子,冷不丁受這么激烈的地動,著實有些駭人。這地動的幅度是越來越盛了!照這么看來,這據點怕是撐不住了!暗系并暗系在羅立的帶領下從暗道里飛速離開,這一次的地動格外持久,直到最后一個人離開枯井,大地還在不停地晃。羅立回頭看了一眼西望山,突然眼神一凜。這一次到西望山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一直留意卻沒有發現什么異?!,F下,他終于知道了,整座山比平時消沉了許多,飛鳥全無,走獸奔盡,就因為一絲動靜都無,才是最異常的!“返!”羅立大呼一聲。他們才飛躍出數里,西望山東面的山頭仿若炸裂般噴射出耀眼的火花,一條山脈都在顫抖、開裂,涌出火紅的熔漿。西望山在這一次地動崩塌,塵煙彌漫,升騰至半天高。羅立帶著他們又躍出數里,才敢回頭安靜地看向那處。“這一次……毀了個干凈?!绷_立道。眾人皆是驚魂未定,當時羅立只要再猶豫一下,或是黑系人堅持將里頭的東西運出,他們就要葬生在那天崩地裂里了!他們看向羅立,心里充滿感激。“火神發怒,也不是常能看到的?!绷_立倒稍稍鎮定些,只手心里也是一把冷汗。“魯埒……和兵士……”有人突然想起來,那十萬人可是駐扎在山腳下,這么突然的事,他們哪能跑得掉。眾人沉默,心里一陣唏噓。十萬兵士雖與他們不友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