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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沒一樣能入口的——除非極特殊的場合,但廚房不行。至少現在的廚房不行。你用洗凈擦干的手捻起一小塊rou,放進口中慢慢咀嚼。味道不錯。大概不錯。你現在不是很肯定。但起碼你吃了它心情沒有變得更壞,那就不錯。“喜歡嗎?”他急切地問道。你意外地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光。搖晃著,像……不像任何東西,明亮熱切,清晰得超越了眼前溫柔渙散的一切。“喜歡?!蹦銓⑺氏氯?,道。“那就好,”他又端著盤子匆匆地折回去,將它重新分到兩個盤子里,“這可不是我最得意的作品,還有很多好的呢……”你看著他的動作心想,瞎折騰,你們誰都不會傳染給對方胃病。可方才莫名的漣漪又像得了什么新源頭似的,再度悄然蕩漾開來。這一餐吃得很平靜。金魚雖然性格比你青春活潑得多,但做事與你大多合拍——名副其實的理想型。你們幾乎同時把擺盤精致的午餐吃了個精光,商量好以后輪流清洗餐具,他像個愛表現的孩子一樣沖進了廚房。你找了個陽光不刺眼的窗戶,站在那兒邊揉肚皮邊等待他順便看看風景。飯后你已經感覺好多了。世界漸漸清晰回來。屋外綠草如茵,從這扇窗戶看不到自己的花園,倒能把鄰居家的賞個正著。幾株色彩明艷的向日葵在遠遠地向你招搖,金色花瓣讓人遠望著都心情愉悅。陽光像液體在隨風搖曳的花與葉上流動著。你見狀終于露出一些真實的笑意,視線聚焦在遠處那跳動著的兩三點上,盤算起了你答應金魚的事情。名字……吉恩。這個名字如一條敏捷的魚般跳進你的腦海,分花拂浪,還得意地跳起來撩了岸邊忘我的人一潑水花。“吉恩!”你喊道。廚房的輕響停歇了,金魚的聲音傳來,帶著疑惑:“什么?”“這是我想到的……”你還沒說完,就見他沖了出來,袖子高挽,手上滴水,鼻尖掛著一簇雪白蓬松的泡沫,驚喜地問道:“給我的?”“是的,”你微笑著把他鼻尖的泡沫刮了下來,“你可以抹得再假一點,吉恩?!?/br>他的眼神閃了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可愛嗎?”你還能怎么回答呢?“你的眼睛早就把你出賣了,你一點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沒有”,“你的話可真夠厚顏無恥”還是“很可愛,不過,裝模作樣更可愛”,還是……你獎勵性地親了他一下。吉恩呆站在那里,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沒深入就退了回來,看戲般地抱起雙臂。幾秒種后他就想通了,喊著“我盤子還沒洗完!”面紅耳赤地逃跑了。你盯著他光裸的、踩在水上狼狽地打了個滑的腳,還有腳底仿佛剛從桃紅色墨水里匆匆□□又徒勞洗過的顏色,心里盤算著是該多買雙拖鞋還是在全家處處都鋪上毯子。第8章夢中夢和吉恩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在度假。你已經失去了工作,成日閑散在家,卻還保持著足夠維持高質量生活的收入和積蓄,按說與休假無異,但你從中感覺不到快樂,活著如同被捆上鐵鏈困于監牢。你數著日子過活,就像你父親數著玉米粒去喂你母親心愛的那兩只鴿子,“柳木”和“枕頭”。他只肯讓它們獲取最少量的食物,在你母親去世后燉了它們,一個人慢慢把湯喝完。吉恩是你打開籠門的鑰匙。他大膽又羞澀,總是向你炫耀他的種種優點,如同孔雀開屏——然而這只孔雀只要你主動向前一步就會被嚇得呆在那里然后收起尾巴迅速逃走,這一點也真像一條金魚。你常常想到眼前這位俏皮的年輕人曾是條金魚的事實,但他現在是吉恩,不是金魚。你總在腦海里強調這一點。你愿意親吻他英俊的面龐,你愿意撫摸他健美的身材,你愿意和他暢談你往昔生活中的各種樂事,他真好,你喜歡他。你甚至在他的鼓勵下出了趟門,到了離你們住處三公里的海邊。你們踩著夕陽和海灘細軟的沙子,海浪在你們身畔有節奏地拍擊沙灘,海風搖過椰子樹、吊床、遮陽傘的花邊和小屋前懸掛的花花綠綠的衣物,仿佛高聲大喊一對情人間永遠也猜不透說不完的暗語。又或許是:吉恩,吉恩……路易,路易……你和他享受著美好的一切,就像結伴做夢。這可不是因為他長著橘紅色的漂亮鱗片,而是因為他可愛又性`感。你躺在沙灘上和他手拉手,望著海中帆船上漸漸亮起的燈光,暗自想道。“為什么晚上出來?”吉恩抓著你的手向你翻滾過來,他的肩膀被你用力按了回去,不悅地撅起了嘴。“太幼稚了?!蹦阈χf道。“說我還是說你?”“都是?!?/br>你不喜歡白天出門。雖然你實際上出院后也就出過兩次門——一次是繼承叔叔的遺產,另一次就是陪吉恩來到這片海灘。認識你的人太多了。你曾經上過幾次新聞,前面都是好事,最后兩次卻都是那場事故惹來的麻煩。你毀掉的不止一艘飛船,還有一連串的糟糕后續:歪斜的倉庫,需要重建的沿路各種設施,鋪天蓋地的□□,人們飛速跌落的信任和驟然沸騰的危機感……你沒有堅持向你的上司請求換人,咬牙硬撐,拿所有人的生命當兒戲,最后機毀人未亡,只斷了自己的腿沒連累別人,是你的僥幸。你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你理應承擔一切來自他人的報復、疏遠、敵視,甚至應當為此贖罪。你之所以能在家里當個自由的囚徒而不是真的被扔到監獄里,一是由于你之前的功績能勉強將功抵罪,二是結果到底也沒那么壞,三是和你牽扯的人自己都不夠磊落,他們出于自保保下了你,四就是來自你叔叔的及時雨。他死了,死得孤苦伶仃,唯一的繼承人就是你。你將他遺產的一小部分付了罰金,又主動捐出不少成立了一個掛了你名的慈善基金會,在其他心懷鬼胎的人的齊心協力下,你被定性成了“一念之差被毀掉的可惜的英雄”,得到了普遍的原諒,重獲新生。網上對你的評價好壞參半,有人認為你是個有缺點的好人,有人認為你是個本性卑劣卻格外幸運的騙子。不過,好也罷,壞也罷,你這件事在他們心中已經過去了。你仍然是可以與之打交道的人——哪怕在某些人心中你只配得到鄙視。但那是在外人看來。你在自救時像其他人一樣冷漠、自私、不擇手段,事后度過了一段忐忑不安的日子,本來將會和各種茍且偷生者一樣過上沒心沒肺的幸福人生,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