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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自己天南地北胡扯的話,不管是誰,誰都好,那么自己對荊蔚的想念或許會不那么明顯,那一絲絲從心底、從這幾個月不太讓他特意銘記的日?,嵤吕?,慢慢掙扎著冒頭,牽動著他的神經,占據著他的大腦,他恍然發現,與之相處的不長的時間,竟然已經可以這么深刻的影響到他。秦鐘離放了他假,這下他更不知道該干什么了,雖然之前被安排著打雜的時候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手腳在動著,心里卻是被藥草香繚繞,情詩大全已經不敢看了,一開始覺得很容易就感同身受,某句話、某種意境,都讓人慶幸自己的感覺很多人懂并且寫了出來,慢慢得卻越來越煩躁,從那些詩詞的世界里抬起頭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并不在身邊。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不是說要追我嗎?這么快就放棄了。煩躁。阮云開在漢白玉鋪就的道上慢慢走著,天氣更冷了點,北風已經起了,兩旁的樹有很多連枯葉都不剩多少了,被風一吹,終于沒有力氣再抓住相連的樹枝,一聲嘆氣落入泥土。今年冬天來得有點早,阮云開緊了緊袍子,嘆息著要加衣服了。走著走著隱約聽到喧嘩的人聲,然后一排宮娥太監從他身邊疾步走過,手里捧著木盤子,上面蓋著大紅色的方塊綢緞。這是有什么喜事嗎?阮云開看了看這一排排疾走的人,逆流而上,走上前去,人聲更大了,宮娥太監們手里拿的東西也是花樣百出,除了被紅布蓋著看不著的,什么被子、枕套、瓷器、花瓶、盆花、卷軸、凳子椅子……眼花繚亂。這是皇上要搬寢宮嗎?阮云開心下奇怪,又一排紅布塊從眼前掠過,他眼皮跳了跳,聽到蘇端在哪里指揮。“手腳都快點,今天這些都得搬過去,小晴兒你去長秋殿看看都打掃好了沒有,沒弄干凈東西不能搬進去?!?/br>“哎哎好?!蹦菍m娥提裙跑了去。“老蘇!”阮云開加快速度走上去,“這是干嘛呢?”蘇端抹了抹額頭,看起來已經忙活很久了,這樣的天氣還出汗了。看見阮云開眼前一亮,在那次長聊后他就把阮云開當忘年交了,雖然阮云開也塊三十歲了,但和他的年齡差還是不小的,再加上一張娃娃臉,蘇端從沒和兒子一起生活過,儼然有把阮云開當干兒子的勁頭。“云開小友?!彼帜税押?,沒等人再問就說開了:“你這幾天可能沒心情理會這些所以不知道,咱們終于要有皇后啦!”“皇后?”秦鐘離雖然是篡位的,當初宮里的嬪妃逃的逃死的死,但也有愿意留下伺候新君的,秦桑在位時根本不去后宮這已經讓前朝大臣頗為不滿,沒想到輪到秦鐘離,他直接把后宮遣散了,一個不留。“是啊,真好,這樣左丞相一黨再不能為這事糾纏不休了?!碧K端很欣慰。他認識蘇端很久了,早在三王府的時候就聽聞這個老太監待先帝忠心耿耿,先帝駕崩的時候,很多人斷言蘇端會自縊陪葬,可是他沒有,后來秦桑繼位,他依舊忠心,大臣們又說他是為了替先帝守護這個小皇子,一片丹心日月可鑒,最后秦鐘離謀權篡位,“蘇端會和秦鐘離拼命”的說法一時間像點燃的炮竹喧囂了整個皇宮內院。可蘇端沒有,依然沒有,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誰坐在這個位置上,誰坐上去,誰就是他肝腦涂地的主子,就是這么簡單。一開始還有臥薪嘗膽假意接近新皇找機會行刺的說法,后來漸漸都不吭聲了,因為行刺的機會并不少,但蘇端毫無反應,他還是很以前一樣伺候著他的新主子。阮云開笑了笑:“老蘇,你是個忠臣?!?/br>“哎看著點兒當心摔壞東西!”蘇端喊道,那邊一個宮娥由于太著急差點把手里的瓷器給飛出去,喊完又轉過頭,“云開小友,你別消遣老奴了,以前所有人都這么說,現在早已不是咯!”“不,你一直是?!比钤崎_肯定道。第25章第25章兩人本來說這話眼睛都看著前邊忙忙碌碌的眾人,聽到這話,蘇端詫異地扭臉看他。阮云開沒轉頭,他還是看著這些宮娥太監忙碌的身影。秦鐘離遣散的不止是后宮,整個皇宮工作人員也進行了大幅裁員,縮減不必要的開支。到現在,很多人都是身兼數職,像蘇端這樣的太監總管以前只管哄皇上高興就可以了,現在很多事都是有空就管,先帝和秦桑兩朝時候的體系進一步坍塌消失。留下的人比以前忙碌勞累多了,俸祿也相應地漲了上去。“你的忠,不在帝王,在百姓?!?/br>蘇端愣了愣,然后嘴唇都有點顫抖,眼眶變得濕潤:“云開小友……你真是……”他確實不在乎誰來坐這個位置,不在乎自己伺候的是熟悉的老帝王還是陌生的新君,他只希望江山是穩固的天下是太平的,這樣,百姓才能安居樂業。很純粹的想法。天一天天冷起來,阮云開住的地方,屋外的樹已經沒有葉子,他讓人種的都是在春天茂盛繁榮的樹種,秋冬時期一片蕭瑟。蘇端的話猶在耳邊。“是陛下親自挑的,早些日子大臣們不斷想往名存實亡的后宮塞各家女眷,陛下都沒有同意,這位穆姑娘有福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也未可知?!?/br>穆姑娘。阮云開已經不用去猜,答案那么顯而易見。他甚至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去面對,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明明就是自己的jiejie,從重逢那天起卻忽然陌生了。除了茫然,還有一點一點一寸一寸逐漸加重的恨。京城又開始下雨了,這樣陰霾的天,這樣刺骨的北風,下一秒就算飄起雪花也不會讓人太意外。秦鐘離這個人,除了在國家大事上嚴謹認真到令人發指,其他方面就真的太隨意了。阮云開在一群嘰嘰喳喳議論不休的大臣中面無表情地撐著傘,想著。“這不是他自己挑的嘛,也不選個良辰吉日也不選個好天氣!”“就是啊,太不像話了?!?/br>“早就說了,名不正言不順,娶個皇后都這般不成體統,等著被天下人恥笑吧!”嚴忠勤黨派在下面興奮地嘲弄,他們的頭頭嚴忠勤倒是沒說話,這jian臣一派的老頭此刻目光炯炯地死瞪著高臺上的秦鐘離和穆云然,準確地說,是盯著穆云然耳朵上的鮮紅的耳飾。閃靈之淚,他當然認得。這個東西根本就是他和奎戶一同編出來擾亂人心的,在先帝晚年沉迷煉蠱民不聊生的年代,給搖搖欲墜的皇權根基添了最后一把柴火。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不會知道那時候的皇室和民間有多混亂,百姓們跟著先帝煉蠱,家破人亡的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