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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我知道您的意思??墒?,我工作沒幾年,手上沒什么錢,買房子有困難……結婚連套房子也沒有,豈不是委屈了嚴茹?!痹苽フf。嚴茹在一旁說:“你要是同意,咱們就先把證領了,房子的事……”“找你爸媽,或者那個李老師幫幫忙吧!”老爺子打斷嚴茹:“婚得結,房子也得買!”掛了嚴茹的電話,云偉像被抽干了力氣似的攤倒沙發上。他不止一次問自己愛不愛嚴茹,答案很確定,卻從不得解,因為,從遇上嚴茹那一刻起,主動權就已經不在他手上。當初,感動于嚴茹的鍥而不舍,也希望給自己一次回歸正常軌道的機會,所以決定交往試試,可是,沒過多久,云偉就發現倆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連本該甜蜜的熱戀期都過得雞飛狗跳,何談漫長人生的相濡以沫,起初,云偉斷得決絕,嚴茹鬧得慘烈,怕出人命,云偉只能一次又一次妥協;隨著交往時間越來越長,云偉的負罪感越來越深,他再也沒法將分手說出口。如今,最不想面對的問題擺在眼前,就算不存在錢的困難,他也終不能下定決心娶個自己不愛的人。可是話說回來,于他而言,愛與不愛重要嗎?云偉需要一個妻子和一個家,嚴茹則渴望一個體面的身份和富足的生活。娶了她,成全了自己的完整,也省得嚴茹再折騰,兩廂得益,又有什么可糾結的呢?云偉覺得自己連“兩廂得益”這種詞都能想出來,簡直就是個無惡不赦的混蛋,可事到如今,是不是混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錢,大學本科時欠下的助學貸款剛還完沒幾年,每個月還要給父母寄錢,外加衣食住行上的花費,云偉滿打滿算只有四萬塊錢積蓄,自己也沒什么朋友,借都沒處借,拿什么買房子結婚。云偉兀自糾結著,半晌才發現手機上不停閃爍的提示燈,三個未接來電和一個短信。“云偉,我是龍飛,下午你把背包落我車上了,包里有你的名片,我就打過來了,你一直占線,明天看到信息請與我聯系?!?/br>云偉很想把電話回撥過去,說說背包,再聊聊其他,至少別讓他一個人再這么胡思亂想下去……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跟龍飛通話的想法,自己這種狀態,難保不讓人家看笑話。他扔了手機,換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屏上,手上夾著燃著的香煙,在空中隨心勾勒著,高挺的鼻子、大而黑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輪廓,還有那七分英氣混著三分痞氣的笑……第4章恩師年三十的晚上,云偉幾乎一夜未睡,時鐘剛到5點,他就迫不及待地起床,收拾完一地煙頭,把自己捯飭干凈,出了門。大年初一,帶著剛買的點心和生鮮,云偉去了李老師家。高考之后,云偉選擇了本省唯一一所醫學院,李老師是醫學院的泰斗級人物,他對云偉一直青眼有加,常常親自指導云偉的課程。本科畢業后,李老師理所應當地認為云偉應該繼續深造,可云偉說,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家里就已經極其不愿意了,再上研究生,恐怕母親會拿著鐵锨追到省城打折自己的腿。李老師惋惜,親自驅車數百公里,找到山溝溝里的云家村,不知用何種方法,做通了云父云母的工作,后又用自己微薄的收入,資助云偉從碩士念到博士。如今的社會競爭越來越激烈,管你什么碩士博士,沒關系沒后門一律靠邊站。于是,在光榮退休之前,李老師放下傲骨,走了人生中唯一一次后門,為云偉謀了個醫學院的正式編制。李老師就是云偉的金手指,硬是將他注定泥濘的前路塑成了平坦的康莊大道。參加工作后,學校給云偉安排了單身宿舍,有獨立衛生間,還有個小陽臺,他沒想到條件會這么好,在入住的第一天晚上,興奮地坐在宿舍陽臺上看了一夜的大黑天。李老師夫婦沒有兒女,顯然是把云偉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僅關心他的學習,也在生活上對他照拂有加,跑前跑后為他申請助學貸款不說,每個周末還都把他叫到家里,讓師母做一桌子好菜給他補身子。同樣,在云偉心里,李老師夫婦也的確勝似親生父母。他像兒子一樣陪在李老師夫婦身邊十六年,每天陪他們散步、吃飯、逛菜場,老兩口有個頭疼腦熱也都是云偉跑前跑后。看到云偉初一就跑了回來,李老師夫婦心下疑惑,卻也歡喜,一家人其樂融融補了頓年夜飯,圍爐夜話時,師娘小心翼翼地詢問云偉這次回家的情況,云偉一句“挺好的”讓三個人同時陷入沉默,這種事,勸多了不好,不勸卻也不是。接下來,便是自打云偉博士畢業開始,年年上演的節目。李老師從里屋拿出每年一見的存折,開始催婚。未及李老師開口,耿直的師娘便搶了先:“小偉,雖然我覺得嚴茹并非良配,但你性子清冷,怕也很難再結識新朋友,翻過年你就35了,若再不結婚,可是要急死我和李老師了!”李老師接茬:“我和你師娘都有醫保和退休金,平時也花不了多少錢,這個存折從一開始就是為你預備的,今年,無論如何都把它拿走吧。付個首付,有套房子好成家?!?/br>云偉低頭盯著李老師棉拖鞋上的小洞洞,一言不發。第5章買房記嚴茹初四就從家跑了回來。云偉的態度很堅決,可以結婚,但沒錢買房,如果非要房子,那就等兩年,錢攢夠了再結婚,嚴茹的態度也很堅決,不管是偷是搶,房子必須買,婚也必須結。不論云偉怎么說自己沒錢,嚴茹都仿佛沒聽見,亦或者根本不信。事情繞到了死胡同??粗鴩廊阌望}不進的樣子,云偉終于受不了了:“那就分手吧!這次你是上吊還是吃藥,我都不會管你!”說完,拿起手機就出了宿舍。云偉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行人和汽車匆匆而過,筆直的樹干和光禿禿的枝丫使得L市的隆冬更顯蕭瑟。他不知道為什么,從小到大只要一到過年,準保沒好事兒發生,小時候每年過年幾乎都會挨揍,鬧得最兇的是他15歲那年,母親拿熱爐鉤子掀他后背一大塊rou,那是他唯一一次在挨打中逃跑,實在太疼了,渾身都疼,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連滾帶爬跑到英子家,他想,死前怎么也得再見云小城一面吧。后來后背長好了,云小城送云偉回家,云母正在家做飯,云小城拿起爐鉤子指著云母說:“你要是再敢動小偉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那時候的云小城,真像個英雄。以后,云母再沒打過云偉,也不再跟他說話,想來,三十那天中午,是他們娘倆這么多年來,話說得最多的一次了。今年過年也夠喪的。好不容易回趟家,跟母親沒說兩句就掰了,本來是騙母親說女朋友家要八萬塊錢彩禮,結果謊言成真,大年初四被嚴茹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