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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醫生,乖乖地點了點頭。鐘謹之以“明天來接你去換藥,得知道你住在哪”的名義,跟他一起走了回去。鐘大公子是北平大財閥鐘霖愷的獨子,之前一直在美國念書,讀的是經濟。鐘霖愷一直想讓他學成歸來后繼承家業。然而鐘謹之看透了他父親在生意場上各種你來我往的丑惡事,一點都不想繼承這么個虛偽投機的家業。他父親發的是國難財、不義之財,他不想,更不會。鐘謹之:“所以我就從經濟系轉到了數學系,拿到了博士畢業證才回來的?!?/br>鐘謹之:“回來之后我才跟他說了我轉專業的事,并告訴他我現在對經濟一竅不通,也不可能繼承他的家業?!?/br>鐘霖愷知道兒子偷偷換了專業后勃然大怒,指著他鼻子說要斷了他的生活費,哪知這小子輕笑了一聲,說我早就不用你的錢了,這些年來你給我的錢我全都捐給了慈善機構,我是靠教書和打工養活自己的。鐘霖愷一聽自己的錢給了別人,差點背過氣去。他知道自己的錢有很多都來路不正,是靠搜刮民脂民膏來的,但是他從來都不在乎這個。有錢的才是大爺,沒錢的寸步難行。他本來以為兒子明白這個道理,卻沒想到他腦子跟漿糊一樣,真是讀書讀傻了。然而,鐘霖愷在把兒子趕出房間后,沒過一個小時就又主動跟他和好了,又用請求的語氣說爸爸錯了,問他晚上去不去參加一個親戚之間的聚會,還說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去的話爸爸多沒面子。鐘謹之前一天才回國,之前一直在大學的象牙塔里,哪里懂這些彎彎繞繞,聽見他爸這么一說,也心軟了,就跟著去了。到了地方才發現根本就不是什么親戚聚會,而是一個各界名流出入的酒會,還有好多日本人。他爸還在一邊給他介紹名流政要,他笑了笑,十分有涵養地把手里的酒杯放在了身旁服務生端的托盤上,轉頭就出了大門。鐘霖愷又跟著追出來,他倆就在街上吵了起來。初皚靜靜地聽他說完了今晚跟父親吵架的事,眨了眨眼睛,問他現在跟自己的老爹鬧翻了,之后有什么打算。鐘謹之頓了頓,說他要去謀一份工作,再在外面找個房子,肯定不會住在家里了。他跟鐘霖愷的意識形態差距太大,一天都待不下去。說話間,他已經和楚新言走到了家門口。鐘謹之頓了頓,看了一眼柵欄里面的小洋房,愣了一下。楚新言家境良好,他在這一路上也看出來了??伤目谝魠s并不像是本地人,鐘謹之本來以為他來這邊是有什么事情,卻沒想到他家真的在北平。鐘謹之眨了眨眼,指了指他帶著傷的胳膊,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洋房,問:“你這傷,怎么跟家里人說?”緊接著,他又開口道:“怎么著我也有責任,要不我跟你一起進去吧?”初皚:“……”他微微瞇了瞇眼。他拿狐格保證,這家伙想進門,絕不只是像他說的“想要負責”這么簡單。他笑了笑:“沒事,不用,這不是我家,我在這里給人當副手?!?/br>一句話沒頭沒尾,聽得鐘謹之云里霧里,他愣愣道:“什么?”初皚:“這是輔大音樂系章教授的房子?!?/br>他又把給章先生編的故事原封不動地跟鐘謹之講了一遍,然后告訴他說自己現在在給章教授做助教。鐘謹之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了過來,跟他說了句節哀。又看到他要把身上披著的西裝還給自己,趕忙按住他的手,說了句“不用”,又幫他披好了。初皚:“……”鐘謹之:“晚上還是挺冷的,你進屋還有一段路呢?!?/br>初皚:“……”鐘謹之眨了眨眼,說那我就不進去了。之后又跟他約時間,問他明天下午三點有沒有空。初皚想了想,道:“三點半吧,我之前有一節課。然后……我們直接在輔大門口見?”鐘謹之點頭說了聲好。他看著楚新言推門走進了別墅,不一會兒,一樓的一間小屋里亮起了燈。楚新言走到窗戶旁,看他依舊在那里,笑了笑,跟他揮了揮手。鐘謹之也揮了揮手,又頓了頓,這才轉身走了。白天剛下完雨,夜里還是有點涼。他快速地走了兩步,又眨了眨眼。輔大是個好地方,他得回去準備一下自己的簡歷了。第二天。初皚和章先生一起上完了課,看先生走了,又幫他整理好了散在講臺上的琴譜和教案,把它們和剛剛同學們當堂寫的作業放在了一起,堆了滿滿的一大摞,抱起來準備先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去。然而剛一出教室,就看見了鐘謹之。初皚:“……”鐘謹之伸手把他抱著的一摞本子接了過來:“你胳膊上有傷,我幫你抱?!?/br>初皚:“……”他笑了笑,又伸手從他懷里拿下來了半摞:“沒關系的,我用另一只手?!?/br>鐘謹之:“……”鐘謹之頓了頓,感覺他們兩個大男人這樣一個人幫另一個人抱東西確實有些不正常,過道里還有這么多學生看著呢,遂沒有再要回來。楚新言走了兩步,轉過頭來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上課的?”鐘謹之頓了頓:“問人,問出來的?!?/br>初皚:“……”鐘謹之面不改色:“學校門口不設防,我就進來了,之后問一個女同學知不知道音樂系的章教授在哪里上課,結果你猜怎么著,”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家伙,笑了笑:“她有個相互傾慕的男同學,正好在章教授這里,她就告訴我是哪間教室了?!?/br>初皚:“……”他佩服地點了點頭。鐘謹之提了提嘴角,他其實是問學校的老師問出來的。他去數學系里投簡歷,那邊的教授一看見他的哈佛文憑就兩眼放光,當即點點頭,隨便拿了一本書出來,指了指上面的公式,讓他講一段。鐘謹之把晦澀乏味的數學知識講得聲色并茂又淺顯易懂,引得旁邊看熱鬧的年輕老師笑個不停。老教授當即就決定要他了,但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所以他得過幾天才能成為輔大的老師。之后他就問了教授說音樂系的章教授在哪里上課,老教授想留住人才,趕忙翻出了學校里所有老師的排課表,毫不猶豫地把同僚給“出賣”了。鐘謹之抱著作業,想象著自己以后會與楚新言在同一所大學里教課,不由自主地提了提嘴角。作者有話要說: 不負責任的小劇場——鐘謹之:女同學有個相互傾慕的男同學,正好在章教授這里,她就告訴我是哪間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