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但是詹姆斯并沒有聽出來，卻也聽出伊安語氣中的冷淡。

“農場怎么樣？”詹姆斯試圖換一個話題。

“很好?！币涟舱f道。

這回詹姆斯開始有些生氣了。

“看到我讓你很不高興是么？”詹姆斯叫道，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開始向這邊看。

“你想讓我表現得有多高興？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搶走了我的女朋友?！币涟舱f道，語氣里也有了些憤怒。

“你又不愛她?！闭材匪拐f道。

“你怎么知道?！币涟舱f道，語氣里充滿嘲諷。

“那你愛她嗎？告訴我，你愛她嗎？”詹姆斯問道。

周圍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向這邊看過來。

伊安轉身向陽臺方向走去，詹姆斯放下手里的東西，氣沖沖的跟著伊安到了陽臺。

“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伊安對著詹姆斯說道，“你當著所有記者的面搶走了我的女伴，你上了我，你邀請我參加這個聚會，看他們如何嘲笑我，所有你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羞辱我，只因為我沒有和你去聽那場該死的音樂會?！币涟舱f道，幾乎是咆哮著。

“你這樣認為？你認為我做這一切是為了羞辱你？”詹姆斯說道。

“像你這樣的人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別人的事業名譽甚至生命對你們來說都一文不值。你喜歡激怒別人，看他們痛苦，殺人只是看心情好壞，所有的反抗對你來說就是游戲，就是罪犯，充滿了罪惡?！币涟裁摽诙?。

詹姆斯看著伊安的半天說不出話，這就是伊安如何看他的？這就是其他人如何看他的？

為什么他以前從沒有注意過這些問題，哦，是的，他以前從不在意別人是怎樣看他的，他什么時候變得開始在乎別人的眼光的。

“是的，我是罪犯，但是一個罪犯可以幫你保住農場，你是一個圣人，你自己又能做什么?！?/br>
伊安怔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詹姆斯是對的，不論怎樣，農場是在詹姆斯的幫助下才保住的。他是個惡魔，但是又幫助過自己，這讓討厭他有些難。

“我不是打算說這些的，”詹姆斯看伊安沉默了很長時間，他試圖打破僵局，“我只是想跟你討論一下關于工廠的事。你的農場雖然現在是你管轄，但是名義上他是我的財產，所以我們算是合作伙伴。既然你想幫助猶太人，也許你會想參觀我的工廠，做一些調整?！?/br>
“那會花掉你很多錢?！币涟舱f道。

“是，你說得對?！闭材匪拐f著離開了陽臺。

伊安看著詹姆斯沃德的背影，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伊安想。?

☆、第14章

?　　詹姆斯主要有兩家金屬加工廠，負責制造彈殼和炮彈殼。

伊安站在二樓的辦公室，一會要和詹姆斯一起參觀工廠，為改善猶太人的生活環境提出意見。

這有點諷刺，伊安想，尤其是發生在詹姆斯沃德身上。

天氣雖然已經快進入秋天，但中午的烈日仍然灼人，幾十名猶太人在工廠里□□著上身來來回回搬運鋼材，有一些已經不堪重負，像是馬上要暈倒。

“你為他們感到可憐嗎？”詹姆斯說道。

伊安不知道詹姆斯什么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后的，詹姆斯站在和他距離很近的地方，他的胸膛幾乎可以碰到自己的肩膀。

他回過頭看著詹姆斯，白色襯衫第一個口子敞開著，下面是軍褲和黑色軍靴，和之前見到的商人模樣不同，詹姆斯沃德現在是個軍官了。

詹姆斯看伊安不說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記得你曾經和我討論過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現在你還是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對的么？”

“恐怕是?！币涟舱f道，然后向旁邊挪了一步，恰好遠離了詹姆斯。

“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對這些猶太人有這么多的同情，歷史總是重演，總有人站在這個位置上，你拯救不了所有人?！?/br>
“我從沒想過要拯救誰，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做任何事都是為了拯救自己，”伊安頓了頓繼續說，“上帝會看到一切，否則無法解釋他們受的苦難?！?/br>
詹姆斯第一次聽伊安提到上帝，這很滑稽，因為詹姆斯從不相信這些。

“既然你這么認為，”詹姆斯聳聳肩，“我們走吧?！?/br>
“這個太沉了，至少要四個人，對三個人來說太重了?！币涟矊χ徇\鋼材的工人說道。

詹姆斯點了點頭，沖著身后的副官拉爾夫示意記下來。

“房間太小，這么多人住在一起會出現傳染病?！币涟矃⒂^工人宿舍時提議。

“工廠里面太熱了，他們很容易中暑！”工廠里機器聲音太嘈雜，伊安不得不用喊的。

“好的！”詹姆斯跟著喊道，“上帝會看到我做的一切?！?/br>
他說這句話本來是想諷刺伊安，但是伊安卻沒有聽出來。

“你現在也相信上帝了嗎？”伊安喊道。

“不！”詹姆斯喊著,“我只相信你！”

“什么？”伊安看著旁邊cao作機器的工人，沒有聽清詹姆斯的話。

“沒什么！”詹姆斯笑著答道。

副官里昂看著在門口注視著一切，恨恨的將未抽完的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

“你覺得怎么樣？”詹姆斯一邊開車一邊問著副駕駛座上的伊安。

“不敢相信?！币涟怖蠈嵉恼f道。

“不敢相信什么？”詹姆斯問道，他很感興趣。他似乎對伊安提的每一個問題都很感興趣。

“不敢相信你會這么做，”伊安說，“至少不應該是你?！?/br>
“所以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沒有同情心，也許還有些卑鄙?！闭材匪拐f道。

伊安笑了笑，看向了窗外。

“明天我們休息一天，后天去看另一個工廠怎么樣？”詹姆斯提議道。

“我想回家，如果可以的話?！币涟舱f道，他知道農場里的人一定很擔心，畢竟看上去他像是被逮捕來的。

詹姆斯沉默了一會，他不想讓他回家，他想讓他盡可能長時間的留在柏林，所以他才故意拖延了時間，他想跟他待在一起。

“那我們明天去另一家工廠，你后天就可以回家了?！闭材匪拐f。

黑色的汽車沿著公路一直行駛著，公路兩邊的樹葉開始變黃，秋天就快來到了。

詹姆斯將伊安送到客房門口，然后像個紳士一樣道了聲晚安，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廣播里放著最近很流行的鋼琴曲，憂郁的星期天，詹姆斯品著從酒窖里拿出來的紅酒，眼睛里似乎有些小愉悅。

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當他在辦公室里靠近伊安的時候，他沖動了。

“早上好，”詹姆斯向剛從房間走出來的伊安打著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