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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血統,另一半卻是真真正正的蠻人,他一時不禁迷惘傷怯,究竟他是個什么人,該聽誰的話才好,每個人看起來,似乎都在一門心思為他著想,卻又偏偏讓他不斷的去殺人放火,他們難道不知道,攻下一個城池,雙方要付出多少代價,取代一朝江山,更是要血積如海。 察爾汗王嘆道:“孩兒,你問我大宛難道在西域沒有活路了,哎……自古國與國之間便是這樣,不是你滅掉我,便是我占下你,漫說四國與南朝之間戰火不斷,便是四國內部,難道便相處和睦了不成,你應看得出來,固攝死后,四國權力分崩離析在所難免,扎西哈多的野心昭然若揭,而天婁也漸漸不安于寂寞了,我們大宛國再不自強,遲早又要淪落為他國的附庸……” “別說了……”楊宗志大吼般一聲,猛然睜開緊閉著的雙眼,雙眼中是濃重的赤色,看著頗為嚇人。 “宗志……宗志……你怎么樣?”靜悄悄的車簾外傳來一個清新滌人的嬌媚呼聲,語氣憂急,仿佛雨水甘露一般趕走了楊宗志心底的怨火,他目中的赤色漸漸湮滅下來,呼吸也緩緩平順,遲默良久,他雙腿跪下對察爾汗王磕頭道:“外公,請恕孩兒不孝,不能跟您去大宛城了?!?/br> 頓了一頓,楊宗志抬頭道:“南朝和北國互相傾軋百余年,誰也沒有打下誰,孩兒夾在中間,實在兩頭為難,不知該如何作才好,若是幫助某一方,另一邊都有自己的長輩親友,因此這次和談之后,孩兒唯有遠遠的逃走避禍,方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說到這里,楊宗志的心頭驀然一痛,剛剛和自己的親外公相認,卻又不得不再度別離,此番回轉中原后,日后千山外水相隔,見面之時遙遙無法期待,近看著察爾汗王威怒蒼老的面容,楊宗志不覺好生難過。 淚水從眼框中緩緩滴落下來,他抬手用力的一抹,嘶聲再道:“外公請多加保重身體,孩兒不好,不能盡孝道于膝下,外公便當孩兒已經死在當年的戰火下罷,南朝敬王爺的王子,大宛國的外姓嫡孫,世上從來也沒有這一個人?!闭f罷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四個響頭,咚咚咚……接著站起身,排開長長的儒衫,掀起車簾跳下車。 回頭一望,察爾汗王一臉的痛苦,憤怒和失望,那張國字臉漸漸被車簾飄擋遮住,楊宗志轉回身來,卻又見到兩個絕代芳華的美人兒并肩站立著,眼神里,全都是為他擔憂害怕的神色,潔白無暇的兩張臉蛋上掛滿了珠翠般的清淚,其中一個順著嬌美臉頰滴下,另一個卻是沾濕了方巾,顯然方才的事情,她們也都聽見了。 楊宗志背著手走到她們中間,三人默默向前走了幾步,有心戀戀不舍的回頭再望,忽然又在心頭喝止自己,星月璀璨,兩匹戰馬滴答滴答的跟在背后,楊宗志終究是按捺住回頭再望的心思,抬起腦門大步向前走去。 洛素允和丁嬈嬈碎步跟上來,擔憂的凝視他的側面,嬌聲道:“宗志,方才那馬車里,真的便是……便是你的外公啦?” “嗯……”楊宗志的鼻子里哼了一句,抿住嘴唇看了看月色。 洛素允輕輕吁了一口香氣,正想再勸慰他一番,楊宗志忽然回過頭來問道:“我們出北方來有多久了?” “啊……”洛素允和丁嬈嬈掐著素潔的手指頭盤算片刻,嬌昵的回話道:“有……大半個月了呢?!?/br> “是啊……這么久了?!睏钭谥鹃L嘆一聲,繼而伸手攬住了洛素允不堪一握的細細腰肢,“呀……”洛素允小臉火熱的一紅,偷偷瞥向另一側的丁嬈嬈,渾身上下繃得好像弓弦,她想不到楊宗志正在傷心難過之時,怎么突然又要來輕薄自己。 轉念心中一軟,知道他是想起了遙在北郡的一眾佳人們,因此睹物思人,下意識情感外露,明明知道他是想在這個臂彎中汲取一些軟玉般的溫暖,可心底里卻又好生不忿:“壞東西啊……壞東西啊,你,你攬著就攬著好了,這次,人家也不點你,不讓你丟丑,可你千萬不能得寸進尺……” 剛剛想到這里,忽然驚覺楊宗志附在她柔細小腰后的大手展開,五根靈動的手指頭在豐彈的小腰上輕輕掐了一下,接著……手指頭緩緩向下墜落,攀上了那高高聳在身后的圓潤香臀兒。 洛素允跟著一道向前走路,本就有些左搖右擺的款款迷人,這幾根手指頭用勁的握住了一邊的臀瓣兒,捏的洛素允幾乎叫出聲來,“哎喲……”心底里這么哀哀喊了一句,繼而又道:“壞東西,你……你……” 這還不是得寸進尺,又是什么,方才便許了愿,看他可憐,讓了他一遭,可是這家伙根本就不懂得見好就收,洛素允的兩只小手兒在身下挫成了蘭花指,心中默念:“挽歌為舞……” 忽然又想起在車簾外聽到那句:“……南朝敬王爺的王子,大宛國的外姓嫡孫,世上從來也沒有這一個人……”當時聽了便滾落了淚珠兒無數,這時候心思里還是酸酸軟軟的,他便是這樣一個人了,寧愿把所有的苦難都扛在心頭上,也不愿去說出來,他連身份都沒有了,失去唯一的親人,也不愿去作橫征天下的殺伐霸主。 小手兒緩緩垂放下來,心里面默默嗔怨:“壞東西啊……”偏偏又極想把楊宗志抱在懷內陪著他大哭一場,日后更是會對她百倍的,千倍的好,這一記觀音玉指,便再也點不下去了。 任由那只壞手捏住俏媚的臀瓣兒,在背后變幻出各種-靡的形狀,時而高高翹起,時而又被擠作一團,甚至楊宗志偶爾還會勾起指尖,在她那得天獨厚的幽徑鴻溝內一劃而過,激得洛素允的嬌軀撲簌簌的打著顫。 編貝般的玉齒中咬著羞怯和不安,偏偏又推不開楊宗志,體下快意連連,好幾次險些都忍不住要嬌喚出聲來了,值此靜夜,周遭寧靜,唯有三個人的腳步聲相攜著傳來。 倘若沒有第三個腳步聲,洛素允定會想也不想的,撲進楊宗志的懷內,對他惡狠狠的撕咬幾口,接著……會讓他把自己撕裂開,給他盡興的品嘗自己的每一分妙處,也不顧這里是幕天席地,寒風吹奏。 實在是被他欺負的太狠了,勾得心頭陣陣火起,洛素允和楊宗志也曾多次悱惻相交,無論哪一回都是欲仙欲死,這個過去不食人間煙火的淡雅嬌娃,的確開始變得和從前不同,但是丁嬈嬈在另一側默默行走著,洛素允便害怕的不敢喘一口大氣。 骨子里酥了一截,眼神卻是時時留意著丁嬈嬈的動向,見到她垂首而行,壓根連小腦袋也沒抬起來過,洛素允靜靜的吁了一口香氣,稍稍放下心事,正在這時,又感覺到楊宗志的大手肆虐的鉆進股間,勾出她的悱處廝磨了片刻。 洛素允想要用力的夾緊修長的雙腿,可是快潮不可自制的從下面傳來,或許已經濡濕了她的褻褲和外裙,她不敢稍稍抬頭,害怕自己忍不住會高歌出聲,只得學著丁嬈嬈的模樣垂首而行,背后天空一輪幽幽的明月照下。 洛素允這才能神思不屬的發現,不知何時,明月在他們三人面前的地面上,垂放出了三道長長的影子,其中一個高挺的身子在中間,左手邊是一個嬌柔苗條的細影,而右手邊的影子則豐挺一些,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從右手邊這道影子上,可以清晰的瞥見那兩條修長的當中,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鉆來鉆去。 “啊……”洛素允幾乎驚駭的叫出來,秀眸渙然睜大,美臀兒瞬間抽緊,猛烈收縮,達到了飄飄欲仙的美境,楊宗志哈哈一笑,轉頭對丁嬈嬈說道:“丁姑娘,我答應你,再過一兩天,我們便回轉南方去,再也不來這鬼地方啦?!?/br> “真的……”丁嬈嬈聽得一臉大喜,雙眸熠熠生輝的抬起側視著楊宗志,甜笑道:“那可太好啦!”丁嬈嬈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俄爾又隨眼瞥見楊宗志背后的洛師姐,見到她斜扭著螓首,雙眸微蹙,俏臉嫣紅,櫻唇泛血,一臉快要滴下水來的火紅媚色。 丁嬈嬈想起自己無意間在地面上看見的倒影,趕緊羞啐了一口,飛快的低下小腦袋,再也不敢抬起了,甚至連美眸都要緊緊閉住,心里面翻飛著又驚又喜,或許還有些說不清的復雜余味:“大哥……大哥,嬈嬈違了師父的命令,只要你平安無恙,嬈嬈會獨自一人到神玉山去請罪哩,再也不會有牽掛了?!?/br> …… 翌日一早,楊宗志便把許沖等人召來相商,說好無論如何也要盡快完成和談,早早的歸去,免得夜長夢多,經過昨晚夜宴之后,許沖也慢慢明白蠻子或許不是那么容易被蕩平打敗的,只看看那天婁大汗和察爾汗王,無一不是英才悍夫,要將他們通通滅掉,又談何容易。 唯今之計只有罷戰言和一途,蠻子無力南進,南朝人也同樣無暇北顧,大家何必徒然爭這一口氣呢,早早的散了歸去,立下功勞領賞才是正經。 只不過扎西哈多明擺著不愿意就此罷手,借故刁難了好幾次,只有那道關不容易過,楊宗志對許沖等人講明,遇到扎西哈多后,一定要戒急用忍,輕易不要招惹到他,如果他提出什么條件,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原則,都點頭答應他們好了,低一次頭,換來三五年的北郡安穩,還是劃算的。 大家聚在主帳內敘話,過不了多久,外面便有人前來相召,天色尚早,陽光剛剛升出地平面,楊宗志等人更衣完畢,跟著來人進了鳳凰城。 依照楊宗志所想,扎西哈多最快也要等到下午甚至明天才有動靜,他既已容不下楊宗志等人,自然樂得不見,沒想到這么快他便派人前來傳召,楊宗志帶了一干將領入城后,被人徑自領到城北的豪苑內,備茶伺候。 過了一會,天婁大汗頭一個從豪苑內走出來,他是武夫,起居都和手下的士兵們一道,起的也早,精神更見矍鑠,他快步來到楊宗志的對面坐下,和楊宗志頷首打了個招呼。 楊宗志起身相拜,天婁大汗對他隨意的揮了揮手,溫言道:“不必拘禮……”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扎西哈多率領一眾武將文臣疾步走入,揮手褪開背后的黑色長氅,大搖大擺的坐在天婁大汗身邊的主位上。 扎西哈多笑嘻嘻的道:“楊大人好早啊……”轉身從侍衛手中接過一張羊皮卷,丟到楊宗志面前道:“你們看看吧,本王昨夜想了一宿,半點沒睡,你們若是沒有意見,就此簽字畫押,然后盡早散去啦?!?/br> “什么東西……”許沖狐疑的從石桌上取出羊皮卷,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蠻子和南朝的文字,兩廂里對照翻看,可以讀個大概。 上面大致是說雙方就此罷手言和,北方四國與南朝誓盟五年內互不入侵,如有違反者當割地賠償,然后下面還有許許多多的細則,言明到疆界領域的劃分,互相通商文藝以及南朝將耕作技術傳給四國人。 “嘿……”許沖輕輕的抽了一口氣,轉頭望著楊宗志,見他默默蹙眉細看,心里面不禁暗暗擊節:“前面還在說大家最好不要再爭吵了,沒料到事情會這么順利……” 這一封罷戰書言辭得當,對互相的約束和獲益講的都很明白,足以見出誠意來,想不到又過一夜,扎西哈多再來一次大變臉,不但不冷言譏諷了,而是正正經經的說了一回實在話,大家既然都打不起來,那就言和,在這上面還想欺壓對方一回,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許沖心底暗暗納悶,扎西哈多怎么也這么好說話了?那個狂妄自大的小子,現在正翹著腿,悠哉哉的捧著一壺熱茶啜飲,早間空氣清冷,熱茶的香味頓時溢滿苑中,他的背后束手站了一群官員們,博祖裔面色遲疑的站在當中,輕輕叫道:“殿下……” “什么事……”扎西哈多冷峻的回頭抽了他一眼,不待多搭理他,而是放下茶杯,對楊宗志說道:“楊大人,你還有什么意見補充不成?” 楊宗志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軸卷,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昨晚發生之事,讓他下決心早點歸去,似乎心里面總有些不穩當,而且既然已經與賽鳳和秀鳳聯絡上了,一切都只等著相機行事罷了,更沒有留下多做盤桓的必要。 所以早上才會首先開口勸誡許沖,讓他不要再多生事端了,想不到扎西哈多卻是一反常態的如此配合,只要在手中的這幅軸卷上落下他楊宗志的大名,這和談之事似乎也就功德圓滿了,如此大事,居然來的這般輕易。 對著這份罷戰書左右仔細看,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毛病,扎西哈多到底在想什么呢,為什么又如此輕易的放過了他們,而不去為難了呢。 簽字畫押倒是簡單,可是心里面好多事情還沒有想通,扎西哈多催促道:“楊大人,你意下如何……” 楊宗志笑道:“殿下果真仁義,能為天下蒼生著想,在下也不敢逆天而為呀……” “那好……”扎西哈多用力的拍了拍石桌,站起來道:“那楊大人趕緊簽字畫押,本王好昭告四國,此后五年,大家誰都井水不犯河水,違令者便是兩邊罪人,受萬民唾棄!” 朱晃在身邊研磨好了墨汁,將幾份羊皮卷依次在石桌上攤開,楊宗志拿起毛筆,微微松了一口氣,筆尖在軸卷上輕顫片刻,終是落下了自己的大名,扎西哈多得意的哈哈一笑,快速收起軸卷,背在身后笑道:“既然和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