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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能聽到下面不時有水漬攪動的輕響傳來。 楊宗志心頭一片火熱,與柯若紅纏吻數度,嘴角變得微微發麻,他駕的一聲拉快了馬步,載著柯若紅向城內跑去,柯若紅心頭一動,似乎明白師哥這般急急的趕路要做什么,她的嬌軀也緊緊期待著,渾身酸澀,舉手乏力,只能附在楊宗志的耳邊輕聲嬌吟:“師哥呀,再趕快一點,若兒……若兒愿意像婉兒姐那樣,給你懷骨rou,給你生下好多好多的小寶貝?!薄?/br> 幽州城的官邸內,下人們忙碌著端茶送飯,玉盤端到內間,一個個又被罵了回來,花園的內側,時不時能聽到暴怒的吼叫聲,下人們一個個灰頭土臉,走出來搖頭嘆氣。 一連數日,范蘄大人茶水不進,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臉色,下人們心里都已經微微發憷了,能不見他老人家,最好是不見得好,免得無論做什么,都被他怒聲斥罵。 范蘄是文官讀書人出身,平日的修養倒是極好的,一個愛好對子博弈的長者,平素道貌岸然,謙謙君子風度,下人們也大多覺得如沐春風,可惜自從北郡大勝之后,范大人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輕則怒罵下人,重則……還會命衙役將犯錯之人痛打一頓,打的遍體鱗傷。 下人個個心頭自危,害怕這怒面神無事找茬,此刻正是飯點,卻又不得不去送飯,這不……一個個又被罵了回來,手中端著的飯菜也都沒有留下。 下人們走出房門外竊竊私語,范蘄怒沖沖的獨坐在書房內,面色陰沉,心下暗暗臭罵:“這該死的大反賊,這可惡的大反賊,他竟然拿到了本官的把柄,作為要挾,哼……實在是可惡至極?!?/br> 被楊宗志笑哈哈的走出官邸后,范蘄如同被雷電擊中,險些氣炸了肺,他萬萬料不到……自己一步行錯,造成了步步失算,早知道固攝這般不經打,他怎么會曲意投誠的啊。 這一切……都怪范德誠那死鬼在耳邊進讒,說什么固攝英明神武,蠻子鐵騎天下無敵,楊宗志和許沖等人,遲早要被固攝連根拔掉,早些投降,或許還可以換來爵位,再若遲疑片刻,恐怕整個幽州城都要保不住了,候武的下場就是佐證。 范蘄想起候武被人炸得飛灰湮滅,心頭恐懼發慌,這才答應了范德誠的請求,卻沒想到,他的計劃壓根還未奏效,蠻子九萬大軍就這么轟然倒塌了,許沖等人諂媚的說,這都是范蘄英名神武的功勞,范蘄正沾沾自喜時,卻是聽到了楊宗志口中的晴天霹靂。 他不清楚楊宗志究竟知道自己多少內情,或許事情真像他說的那樣,固攝臨死前,暗以為誤中了范蘄之計,所以將他給供了出來,但是無論如何,這事情叫楊宗志知道了,就像一根刺一樣卡在心頭,讓人坐立不安的。 北郡保住了,范蘄理應是有功之臣,可偏偏發生了這一遭,雖說自己確實心志不夠堅定,左右彷徨,但是這又有什么法子呢,許沖他們開始敗得太慘,讓人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期望,誰知道他們可以臨危翻盤,一戰而定乾坤。 范蘄垂頭喪氣的坐在書房內,黑白棋子散亂的擺在桌面上,這時候也沒心思去下棋了,品茶更是沒有滋味,好幾天了,他飯也吃不下幾口,每次睡著都會驚醒過來,想著楊宗志為了他自己,或許已經密奏皇上,用他范蘄的罪責,來換回楊宗志的大好前程。 范蘄情緒低落,好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提不起半點勁頭,下人們又來送飯,他摔破了一個瓷碗,便將來人都吼了出去,書房內冷冷清清的,聽說那些家伙的慶功宴擺了幾百上千桌,就連許沖和樊一極等一干人,也前去賀了禮,范蘄不敢露面,甚至都沒有派出一個宣話之人代替自己露面。 北郡勝了,功勞都不是自己的,自己還是個待罪之人,楊宗志走之前說:“你不來得罪我,我便將這事忘記掉?!?/br> 范蘄心頭冷哼:“他可有這么好心?他真的能忘記掉嗎?” 旁人遇到這么天大的機會,能夠扳倒一位封疆大吏,誰不想出出這個風頭的,楊宗志更可以借這個機會,搖身一變,成為救世救難之主,而他范蘄……卻要變成反賊叛臣啦,丟了身家不說,甚至還會滿門抄斬,嬌妻美妾的,一個個都會充了營,被當做官妓百般羞辱。 范蘄的牙根一咬,心下暗恨:“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尚且不論楊宗志會不會這樣做,只是這如鯁在喉的緊迫威脅,便能讓他寢食難安,楊宗志這人活在世上一天,范蘄便覺得頭頂的天空是灰暗的,伍子胥對待仇敵總是冷酷無情的,范蘄常常自比伍子胥,要當一個賢臣,謀略之士,伍員為了復仇,甘愿投身敵營,變節弒主,最后還抽打了楚平王的尸體幾百鞭,范蘄可不想變成伍子胥那樣,落得孤家寡人般逃難,他的牙關咬得吱吱作響,眼神閃爍著,心頭漸漸擬定一個主意。 這時候門外匆忙跑進來一個下人,跌跌撞撞的叫道:“老爺……老爺……” “作甚么?我不是說過,今日不想用飯嗎?” 范蘄被人打斷思路,心頭惱恨無比,隨手拉過一個棋簍,迎面擲了出去,黑漆漆的棋子落得滿地都是,砸的那下人縮著脖子,半點不敢動彈。 下人苦著臉叫道:“老爺……” “住口!都是些沒用的廢物!” 這下人名叫張謙,乃是范德誠死后,范蘄新提拔起來的內事管家,范蘄滿心惱怒著,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辭色,張謙喚了一句,被范蘄罵了十句回來。 張謙的眉頭苦皺著,一臉苦相,臨了伸手抹去衣領上沾著的幾顆黑子,躬身道:“老爺……有大事呀?!?/br> 范蘄微微愣住道:“有……有什么大事?” 最近幾天疑神疑鬼的,躲在書房中誰也不想見,許沖他們來拜求了幾次,范蘄只說身子不適,一一推拒了,在這北郡地界,自己便是天,還有什么事,能比自己這個天都大的? 張謙回頭向外面一指,大喜道:“老爺……圣……圣旨到了?!?/br> “什么……” 范蘄幾乎從座椅上跳起身來,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他的面色一呆,在書房里來回踱步,嘴中吶吶自語道:“來了……來了,竟然這么快呀?!?/br> 這時候聽到圣旨二字,就好像催命的金符,沒想到……楊宗志竟然這么快就將自己的丑事上告了朝廷,皇上這是……這是來索命來啦。 范蘄想的頭皮陣陣發麻,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官爵做不了啦,還要去當階下囚,能夠保住腦袋,便算是萬幸的了,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當初許沖殺掉李東陽,逼著自己和他一道抗擊蠻子的時候,范蘄便應該早作打算的,要么像岱州城那位縣官一樣卷上細軟逃命跑掉,要么……就應該一門心思的決戰到底。 多年書海生涯,忠孝禮儀,怎么都丟在腦后了呢,一聽說有可能送命,就算讓他將嬌妻美妾都負手贈送,他也是半點都不會猶豫的,這會子……終于因果報應了吧。 張謙急切道:“老爺呀,您還在等什么,圣旨臨門,您還不快快更衣接旨呀?” “更衣?還更衣作甚么?” 反正都要是死囚了,穿著官服,戴著官帽,馬上就會被人剝下來的,范蘄臉若死灰,木訥訥的僵立在書房中,張謙見了,趕緊派人給范蘄換上官服,穿著官靴,戴上官帽,打扮的儀表堂堂。 范蘄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擺布,心中只是默默念叨:“大廈將傾呀……大廈將傾呀!” 被人拉扯住出了房門,迎面來到客房外,外面候著幾個龍武衛將官,手按刀柄,滿臉怒怒威赫,范蘄看得心頭猛跳,渾身顫抖著迎了上去,龍武衛前面站著一個白發老公公,背后插著拂塵,滿面疲憊之色,范蘄顫聲喚道:“劉公公……” 膝下一軟,身子不由自主的跪在地面上。 劉公公尖聲道:“范大人有勞啦……” 從背后取出一根明黃色的卷軸,雙手攤開道:“皇上有旨,著幽州知事,刺史大人范蘄聽封?!?/br> 范蘄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道:“老臣……老臣接旨?!?/br> 額頭伏在冰涼的地板上,半點也不敢抬起來。 劉公公宣道:“范蘄乃朕之賢臣,左膀右臂,今次護衛北郡有功,理當重重嘉賞,無奈天下時局不穩,只待朕平定東南之亂后,必會召你入上書房行走,成為朕之肱骨?!?/br> “咦……” 范蘄聽得一呆,心頭怦怦跳動:“皇上……皇上竟然要獎我?這說的……難道是反話不成?” 自古君無戲言,這種玩笑,是切切開不得的,范蘄幾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揉了揉耳鼓,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劉公公繼續道:“除了范蘄之外,其余一干武將等,個個都是有功之士,朕會酌情嘉賞,以觀后效。朕聽說,前護國大將軍楊宗志也在幽州,而且就在軍營里領兵,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范蘄抬頭道:“皇上……” 剛剛活過來的心思,頓時又變得沉悶壓抑,看來……皇上這是先褒后貶呀,瞧這模樣,皇上定然還不知道自己變節之事,所以才會宣旨嘉獎,可惜……楊宗志的事情卻又大大的觸犯了他的天威霉頭,早就和許沖說過了,這反賊是千萬招惹不得的,一旦纏上了,只會后患無窮。 劉公公問道:“范大人……皇上問您話呢?!?/br> 范蘄垂頭喪氣的伏地道:“是,老臣知罪,甘愿受到責罰?!?/br> 劉公公掌著卷軸道:“哎……看來他果然就在幽州城,朕實在有些想他念他啦,他幫著朕把守北方門戶,范蘄你去給朕告訴他,他若是知道自己做錯了,甘愿受罰,將功補過的話,朕便再給他一次機會,今次北方四國大敗,突厥國飛速派了使者投信,要向朕祈求議和,你去告訴他,若他答應出使突厥,到鳳凰城與蠻子議和,不墮我南朝威名的話,朕便還叫他一聲宗志兄弟,朕的親妹子鳳兒,也會再度許配給他,否則……他這一輩子,就再也不要來見朕了?!?/br> “哦……” 范蘄聽得心頭大吃一驚,雙眼圓瞪,嘴角嗡動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聽皇上這語氣,似乎已經有些原諒楊宗志了,甚至還要重新將他招為駙馬,駙馬爺呀……那是何等的千金榮光,范蘄方才還覺得自己前途無量,這會子……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得罪了將來的駙馬爺,自己就算被皇上召入洛都,也會不斷被穿小鞋,藏頭露尾的無法作人,早知道這家伙一夜之間從大將軍變成了反賊,就該想到……他也可以一夜之間重新富貴榮華,皇上畢竟是少年人,歡喜了就給些甜頭,不高興了又一巴掌將人打死,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可就難受了,上面風頭變幻太快,目不暇接,他們的態度也是兩難的。 早先如果和楊宗志交好,就不會落入現在這般被動的局面,范蘄的心底后悔不迭,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到楊宗志的身前,跪在地上給他磕頭賠罪,楊宗志一旦出使成功,搖身一變成了駙馬爺,就算讓范蘄天天給他擦鞋,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惜呀……自己的丑事落在人家手里,剛才還在盤算著怎么對付人家,先下手為強,這會子……說什么都是遲了。 劉公公收起手中的卷軸,低頭一看,范蘄呆呆的盤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嘴角斜斜的撇著,仿佛歡喜的發了傻,劉公公叫道:“范大人……范大人?” 范蘄唔的一聲回過神來,驚叫道:“什么事?” “您還沒叩頭謝恩,接旨呢!”劉公公翻著白眼朝天,范蘄趕緊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振聲道:“老臣范蘄……接旨謝恩?!?/br> 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從劉公公的手中接過卷軸,這小小的卷軸,拿在手心里,不吝于千鈞之壓,范蘄的面色凝重,從地面上站立起來,弓腰道:“來人那,有請各位大人入內歇息片刻,下官這就去備下水酒,好好招待各位?!?/br> “慢來……” 劉公公伸手一阻,干笑道:“灑家的事情還未辦完,范大人接了這道明旨,皇上還有一道密信,講明了只有范大人親手可啟,您這就拿去吧?!?/br> 他說話間,從懷中抽出一封薄薄的信帖,信封上沒有落款,朱漆封口,范蘄臉色愣住,想不透這封密信里還能說些什么,便恭謙的接過來,抬頭看了看劉公公的面色,咬牙輕輕撕開,隨手展開看看。 劉公公站在他的對面,注視著范蘄的面色,見到他老邁的臉頰上,一時大驚,一時狂喜,一時又變得深邃無比,讓人看不出半點動靜,過了一會,范蘄面色淡淡的將密信拿到火燭旁,攤手燒掉了,火光沖面而起,化作青煙,照在他阡陌縱橫的臉頰上,泛出了一股青青猙獰之氣。 劉公公常年呆在宮中,見慣風頭轉向,老于世故,這時候可以清楚的捕捉到,火光一明而滅,范蘄的嘴角蕩出一絲殘冷的微笑,隨著火光漸漸隱去?!?/br> .第559章圣旨之三 翌日清晨,窗外有幾只小鳥嘰嘰鳴叫,嗓音清脆恍如嬰啼,楊宗志被這些小家伙們吵醒,睜眼一看,刺眼的陽光透射進來,雙目不禁酸澀鼓脹。 他勻了一口濁氣,身子稍稍動彈起來,驚到了懷中金絲貓一般蜷縮著的酥軟嬌娘,手心中溫溫軟軟,盡都是女兒家芳香四溢的嫩rou,滑如凝滯卻又充滿彈性,手心合起來,細rou便像流水一般在指縫中劃過,蕩起干邑的觸覺。 楊宗志睜開雙眼,避過窗外刺目的陽光,低頭看看,懷中的若兒酣睡正甜,過去那個峨眉派任性的小師妹,御史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