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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的確是長大了,史敬看得老懷大慰,哈哈大笑道:“嗯,長胖了不少,果然是大丫頭了,大丫頭了?!?/br> 史艾可齜著細碎的小牙撲哧一笑,左右看看,瞧見一群江湖豪杰的眼光集中到她的臉蛋上,她的臉蛋沒來由的一紅,登時心慌意亂了起來,不但是豪杰們,就連那大屁股丫頭,也躲在楊宗志的身邊,朝她一刮一刮的羞臊不已,史艾可的小臉更是紅得好像絹布一般,心尖酥軟的一顫。 爺爺說她長胖了,大家聽見了或許只覺得平常的緊,但是史艾可和柯若紅卻心知,那都是因為……該死的哥哥對她說了什么:“等可兒你的這對小,長得哥哥一只手都握不住的時候,哥哥便來要了可兒你的小身子?!?/br> 不管楊宗志那是玩笑話也好,真心話也罷,史艾可當時羞氣的捶了他幾拳后,實則暗暗放在了心底,自那以后,她每天都會強迫自己多多吃rou,在義軍最拮據,大家都吃不好的時候,她還會去搶柯若紅的碗中菜。 柯若紅瞧見了,不由得好生奇怪,幾番私自審問之下,終于被她套出了事情究竟,因此史敬笑話她胖了過后,柯若紅個便會跳出來羞臊她。 這是兩個十六歲小女兒家心中的秘密,城下的萬千男子豪杰們哪里能理會的了,柯若紅靜靜的看著可兒被人取笑,促狹的圓圓小臉慢慢滯納下來,目中若有所思:“哎……可兒她,可真幸福,能與家人,師哥團聚在一起?!?/br> 楊宗志和史敬等人閑話片刻,許沖等便在身后催問道:“楊大人,您該跟著下官去見見范大人,是不是?” 楊宗志沉眉想了一會,點頭道:“應該如此?!?/br> 轉而與史敬等人打了招呼,便待同許沖離去,史敬快步趕上來,拉住他,小聲問道:“楊賢侄,我聽天豐他們都說了,這范蘄是一個狗官,差點把幽州城交給蠻子,你去見他,不怕他借勢拿你問罪?” 楊宗志笑著搖頭道:“不妨事的,蠻子已敗,范蘄他應當能認得清眼下形勢?!?/br> 史敬蹙眉道:“還是不妥,我讓幾個屬下跟你同去,一旦范蘄翻臉,你也好全身而退?!?/br> 楊宗志笑道:“不怕的,我身邊幾個兄弟對我忠心耿耿,他們不嫌棄我身為反賊……”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指頭點了點朱晃和忽日列等人,史敬轉頭一看,稍稍安心道:“好,你的逃命功夫我自然信得過,我們就在幽州城內等你,今日完敗蠻子,人心大慰,這消息不日就會傳遍天下,楊賢侄,老叫花子聽說你喜好飲酒,讓人給你準備了幾大壇江南的玉壺春藏酒,嘿嘿?!?/br> 楊宗志聽的哈哈大笑,轉頭向眾人揮了揮手,和一干聯軍將領們邁入夜色下,他們踏著滿街的成尸,互相間打趣著說話,倒是沒有什么隔膜,來到城東知事官邸府外,見到門房緊閉,門口也無人看守打更。 許沖狐疑的道:“范大人睡下了?” 走上前去嘩嘩的拍起門來,楊宗志站在他身后也不阻止,心下不禁暗暗好笑,范蘄恭迎固攝入城,卻沒想到反被他所利用,暗設伏殺,蠻子之敗,全因他們太過自大,他們以為將聯軍打得節節敗退,整個北郡便再無強硬的對手了,料不到這是在南朝的境內,豪邁之士,總是殺不絕的,而范蘄在當中,也是不可或缺的。 范蘄聽到消息后,現下在府內不知該如何忐忑不安,果不其然,許沖在前面拍門老久,門內也無人答應,溫如知站出來憂心忡忡的道:“范大人府上,不會遭了禍事了吧?” 今日城中大亂,誰還能管得到百姓居室還是知事官邸呢,萬一有幾個蠻子兵逃進去,躲避起來,挾持了范蘄,這事情可就鬧大了,將領們互相轉頭看看,樊一極跳出來,怦的一腳蹬在門閂上,府門應聲而開。 大家提起鋼刀,點起火把,一個個搶身入內,見到府內倒還有燈煙,下人們瑟縮在角落里,看著這伙強人縱步而入,許沖當先扯起一個下人,大叫道:“范大人在哪里?” 那下人的唇齒格格打架,竟連話都說不圓潤,他伸手向內一指,許沖嘿的一聲丟下他,帶領一干人快步向內跑去,來到書園外的客堂中,這里燃滿了燭火,面前的圓桌上擺滿了酒菜,只不過酒已冷,菜已涼,余溫不存,圓桌下不時的傳來磕嗤磕嗤的瑣碎聲響。 許沖眉頭一怒,鋼刀霍得砍在桌面上,大喝道:“是誰,站出來!” 酒桌下哆哆嗦嗦的爬出個獨影,大家湊上前一看,那人須發聊亂,身上穿著官服,步子還未站好,瞥見桌頭上的刀光,頓時又哎喲一聲,跌回到了圓桌下。 “范大人……” 眾將搶出身來,手忙腳亂的扶了過去,看清楚這人正是北郡的父母官范蘄,大家心想:“看來他被蠻子氣勢嚇得不輕?!?/br> 暗自卻更是佩服不已,蠻子兇神惡煞的,就連他們這些武將都甚為害怕,范蘄作為一個文官,嚇得無法站立,那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了。 況且范蘄在這種局面下,還敢號召城內百姓奮勇一戰,他的作為更是讓人無法不被其折服,大家心頭不敢稍存小覷,而是衷心感戴的將范蘄扶著坐起來,然后舉手拜道:“大人?!?/br> 范蘄滿臉蒼白的左右看看,他派自己的管家范德誠去迎固攝入城,卻沒想到范德誠竟再也沒有回來,城內殺聲震天,他只以為固攝反悔,要帶兵屠盡幽州城內的所有人,到了這時候,他的心中不由得后悔不跌,想想望月城的凄慘下場,他直恨不得大抽自己耳光。 他知道,固攝既然已經背信棄義,那么他范蘄的性命必然是不會放過的,他逃無可逃,索性在家中作起了縮頭烏龜,讓下人們將門房緊閉,誰來都不許開門,待得被人扶著坐起來后,看仔細些,原來進門的,都是北郡的各城守將,許沖在前,人人對他卑躬屈膝。 范蘄的喉頭哽住,癡愣愣的道:“你們……你們……” 許沖哈哈大笑道:“范大人,我們大獲全勝啦,蠻子只逃回去萬余人,那固攝也被我們殺掉啦?!?/br> 許沖話音一出,客堂內人人興奮大叫,范蘄被他們喊得頭暈腦脹,閉目細思片刻,忽然眉頭一動,猶自不相信的道:“真的?蠻子真的被趕走了?” “是??!” 眾將異口同聲的叫道:“這一切還拜范大人所賜呀!” 范蘄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訥訥的道:“本官……我……我?!?/br> 許沖眉飛色舞的道:“范大人好計謀啊……” 他一豎大拇指,笑道:“要不是您用計引得蠻子兵入城,在城內號召百姓共抗外敵,我們又哪有機會堵住北門,來他個甕中捉鱉呢,范大人,你老人家高瞻遠矚,只有楊壯士能看的出來,您老果然是棋高一著啊?!?/br> 范蘄聽得合不攏嘴,胸膛漸漸挺立起來,訕笑道:“真的如此……真的如此……” 待得聽到楊壯士三個字,他的眉頭跳動起來,轉眼道:“那大反……楊,楊,他也來了?” 眾將退開兩邊,對他說道:“這就是楊壯士?!?/br> 范蘄瞇著昏花的老眼,見到堂門前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長得俊美不凡,身穿天藍色的戎裝,發髻高梳,嘴角噙著淡淡微笑,如同玉石般光彩耀眼,他赫赫一聲抽了一口涼氣,臉上皮rou抽搐的道:“原……原來就是你了?!?/br> 楊宗志和朱晃等人大步而入,來到范蘄面前行禮道:“范大人在上,請受小民一拜?!?/br> 范蘄拂袖道:“免了……” 轉頭對許沖肅然道:“許統領,這個……這個……” 許沖聞言回話道:“啟稟大人,咱們此次能大敗蠻子,您當居首功,但是嘛……楊壯士也出力不少,我們過去曾答應他,一旦他帶兵打退了蠻子,便為他去向皇上求情,您看看……嗯……” 范蘄聽得眉頭一皺,經過一整天的擔驚受怕后,晚上聽到了這般喜訊,讓他大喜過望,而且從許沖等人的面色上看來,他私自投靠固攝的經過并未事發,現下范德誠死了,固攝也死了,那么他喪權辱國的罪孽便會隨著死人灰飛煙滅,只要一想到這,他忍不住都要開心的跳起來。 再聽到許沖等人前來為楊宗志求情,他不禁又打起了小算盤,“前面答應姓楊的,全都是為了敷衍于他,怎么……許沖連這個都忘記了?這姓楊的是個大反賊,我們是要捉他下獄的,怎么還能為他去求情?” 看著許沖,溫如知,樊一極和詹偉達等人的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范蘄的老臉一紅,看得出來他們的話出自真心,倒是果真盼著自己去皇上那里求求情的,笑話了,洛都城中尚且大亂,日后皇上是誰都還不知道呢,這時候……范蘄怎么可能去洛都城觸犯霉頭。 萬一新皇登基后,想要殺一儆百,他范蘄守衛北郡的天大功勞,只怕都抵不住維護反賊的罪過,范蘄思忖片刻,笑道:“嗯,這樣,楊……楊壯士且先在幽州城寬住一段時日,等待天下大定了之后,本官自會為你作主,你看可好?” 楊宗志哈哈大笑道:“多謝大人!” 言罷一鞠到底,再踏前一步,來到范蘄的面前,淺笑道:“小民還有一事要稟告大人,嗯……小民一刀結果蠻子固攝之時,他……他……” “他什么……” 范蘄急問一聲,面孔登時漲得通紅,轉頭左右看看,又拂袖吩咐道:“哦,你們都先下去,本官有些私里話要對楊壯士說?!?/br> 許沖等人畢恭畢敬的道:“是?!?/br> 依次轉身走出堂門。 范蘄眼睛死死的瞪著楊宗志,強自鎮定的道:“那……那固攝他臨死前,可有留下什么話?” 楊宗志微笑道:“固攝死之前,猶在對天破口大罵,他說……他說大人背信棄義,實在是個反復無常的小兒?!?/br> “這有什么?” 范蘄的嘴角抽搐一陣,怒道:“你也看見了,我引他入城,派人將他拿下,他當然會對我心懷憤恨,我這……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呀?!?/br> “是啊?!?/br> 楊宗志笑嘻嘻的道,再朝范蘄走近幾步,擠眼道:“固攝說范大人總是自比伍員,他就早該想到,那伍子胥便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率人攻破楚都,用鞭子抽了楚平王的尸體,咳咳……可惜固攝想不到,大人是將他當作了真正的靠山呀,哎……固攝死的何其冤枉?!?/br> 范蘄跳起身子,身上的官服獵獵作響,惶遽道:“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楊宗志嗤的一聲,嘿嘿冷笑道:“小民是人所共知的大反賊,而大人卻是個暗藏著,不露行跡的叛臣,咱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互相心照不宣就罷了,大人日后不來管我,小民自然也記不起大人的事情,若大人心懷不軌,想把我當成平步青云的踏腳石的話,那……可別怪我楊宗志翻臉不認啦?!?/br> 他低聲說到這里,最后一句大口道出,言罷仰天哈哈大笑一聲,轉身朝堂外揚長而去,笑聲經久不息,聽得既是輕狂,又無比的刺耳,范蘄站在圓桌旁,如同墜入冰窟一般,胸口上下急劇起伏,忽然抬手將滿桌的酒菜都掀翻在地,叮叮當當的脆響亂成一團?!?/br> 新的一周,小小聲的吼一句……求個票! .第552章慶宴之一 楊宗志,朱晃和忽日列闊步走出官邸,昏黃的街道上一片凄涼,有些幽州城子民自發的清掃面前和積雪,和大戰后留下的殘肢斷體,或許還能掃到一些值錢的異族玩意,楊宗志想想方才范蘄嚇得驚魂欲死,渾身上下止不住的打起擺子的模樣,不禁仰天哈哈一笑。 前幾日夤夜偷聽到范蘄與管家對話,他才明白……這位大父母官早已放棄戰局,想要向固攝俯首稱臣了,今晚見到范蘄先恐懼,后趾高氣昂的樣子,他不禁心下有氣,留下來出言恫嚇于他,一來是想給他警個醒,讓他不要私下耍陰謀,學那圖滿,最后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二來嘛……也是因為實在看不過眼了,圖個嘴上之快罷了。 他心知自己過不久,便會回到滇南樂土,遠遠的離開北郡,或許再也不用回來了,范蘄是生是死,是個清官還是jian臣,當真是顧及不到的,走之前,也要給他個下馬威,好叫他知道,他的那些丑事,不是這么輕易可以掩蓋過去的。 頭頂有朗朗星云,三個人心情大好,想想一個多月前,他們坐在義軍的營地里喝酒,萬萬想不到北郡之戰,竟然這么快就結束了,而且結局還如此完美,當時他們憂心忡忡,只認為最不濟,也要等待來年的夏天,或許才能夠分出勝負,今日一戰定乾坤,殺了固攝,圍殲蠻子大軍,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般。 楊宗志想起范蘄,不覺露齒嘿嘿一笑,朱晃道:“楊兄弟,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哪兒?” 楊宗志輕嘆一多聲,仰頭望著星月,笑道:“仗打完了,咱們就應該回家?!?/br> “對!回家!” 忽日列豪聲大笑起來,在城東拐角的聚義樓上,有好些個美貌出塵的小姑娘,也有……忽日列懷身的妻子烏卓瑪,三個人互相推搡著,腳步快疾的朝聚義樓下走去。 還未拐過街角,便聽到前方鬧聲喧天,鑼鼓和鞭炮的聲響震得他們耳鼓發麻,走過街角一看,原來這聚義樓上下,圍住了數不清的人群,酒樓上燈火通明,將四周的街道照的亮如白晝,男女老少們,或奔跑,或仰天張望,嘻嘻哈哈的好不快樂。 楊宗志三人被他們的喜色所感,一起咧嘴大笑起來,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