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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三關,自是給北斗旗的教眾留下了深刻印象,他雖然口中稱呼自己楊宗志,但是一道來的數千豪杰里,很多都認出他過去的江湖身份。 費清等人隨著門口的漢子們找進來,還沒走幾步,便聽到自己女兒那嬌滴滴宛如珠落玉盤的脆音,楊宗志抬眼看到費清等人跟來,這才仿佛尋到了救星,便輕聲告辭進去了。 費清等人被安排到了北斗旗最里面竹林旁的小閣樓中,這里本是招待貴賓高朋住下,比起外間便更加幽靜,水瀑伴著翠竹,景色倒是悅目極了,此刻小閣樓上點起了溫馨的紅紅燈火,燈光一閃一閃的照射在費幼梅明媚的眼眸里,那眼眸的秋水仿佛起了一陣波瀾,她回想起方才楊宗志離去的時候,便連轉回頭來偷瞥自己一眼,也是沒有,費幼梅心頭不禁好生失望,還有委屈,下意識便嘟起了嫣紅的小嘴,璀璨的眼眸中也起了更深的波浪。 身邊傳來嗤的一聲嬌笑,董秋云斜著嬌軀坐在女兒的身側,轉頭見費清與柳順意忙著收拾妥當,都奇怪的凝視著這里,今日他們舟車勞頓一天,臉上都有些疲憊之色,董秋云低聲詢問道:“我的幼梅兒,誰又把你給得罪了,看你這氣鼓鼓的俏模樣,竟也這么可愛,誰又能狠的下這個心呢?” 費幼梅兀自還沒回過神來,分順著娘親口中的話語,咬牙切齒的嬌聲道:“還能有誰,還不……還不是他!” 她說到這里,才恍惚著驚了一驚,轉過頭來怯怯的垂著小腦袋,不依的撒嬌道:“娘啊,你……你在說什么呀?” 董秋云咯的一聲嬌笑,伸出一只小手來,在女兒嬌婉欲滴的俏臉上羞了一羞,才笑道:“幼梅兒呀,你瞧瞧你這又受氣又委屈的小媳婦樣子,娘親與你在長白山上生活了這么些年,你自小便不能動氣,一動氣就會頭暈,現在這個樣子,娘親可少見的很?!?/br> 費幼梅被董秋云說的面紅耳赤,她偷偷的轉過小腦袋,見到爹爹與柳師兄果然也傻呆呆的看著自己這里,顯然是被自己這幅小模樣嚇了一跳,費幼梅趕緊束住小臉,低聲清淡的道:“人家……人家才沒有呢?!?/br> 她想起二叔也在這大江附近,千萬可別要被爹爹碰到二叔,不然……自己的小小謊言便會被當面揭穿,那自己……也會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爹爹帶回長白山去。 費清快走幾步過來,一臉擔心的道:“幼梅兒,你……你沒什么事吧,你現在的臉龐,可……可紅的緊?!?/br> 費幼梅呀的一聲嬌喚,暗道:“紅……紅的厲害么?我怎么一點也沒察覺到熱,那……那我方才對著那大騙子的時候,豈不也是這般模樣,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瞧見我,便說些渾話來取笑人家呢?!?/br> 董秋云咯咯的嬌笑一陣,揮手向費清和柳順意一指,嬌聲道:“我們女兒家之間有些貼己話要說,怎么……你們還要站在這里偷聽不成?” 費清呵呵一笑,慈祥道:“好了,好了,幼梅兒,你可千萬記住不能太激動了,爹爹只要你沒事就一切都好?!?/br> 他說完話便拉著欲言又止的柳順意一道出了小閣樓。 董秋云回過頭來,幽靜燈光下,依稀見到自己女兒媚著眼眸,紅著腮邊,正垂頭想著心事,對著費清等人離去恍若毫無察覺,董秋云才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笑道:“幼梅兒,只不過分開了一小會,你便想得這么厲害么?” 費幼梅恍惚過來,面色更是紅的可以滴出血來,仿佛嫩嫩的大蘋果上,讓人一掐就能掐出汁水,她嬌媚無依的道:“娘啊,你怎么……你怎么也和那大騙子一樣,說話取笑人家呢?” “大騙子?” 董秋云狐疑的倪視了女兒側面一眼,俏聲緊問道:“他騙過你了?他騙了你……些什么?” 這幾日來,自己女兒與楊宗志日夜相處,他們都沒有跟在身側,董秋云陡然聽到費幼梅這親昵無比的呼喚,不覺心頭有些驚訝,害怕涉世未深的女兒著了人家的道。 費幼梅嘟起嫣紅的小嘴,得意的道:“這大騙子他騙盡世人,我這么跟著他,就是想要把他拆穿出來……” 她說到這里,嘴角更是彌蕩起一陣嬌羞,恨恨的甜蜜道:“哼,他……他騙人家的可就多了,他……一會子騙人家說去喝酒了,其實……是站在雨下面淋了個透心涼,他……他又騙人家說他是誰是誰,其實……他連真實的姓名也沒告訴人家,還有……他明明知道好多事情,比如說烈女尋夫啊,許愿精靈啊,卻都說是自己瞎編亂造的,他可壞的緊?!?/br> 董秋云越聽越是心驚不止,她看到費幼梅說起這番話來,眼神嬌俏的半瞇住,仿佛心頭沉醉不已,不由得暗自道:“這少年好厲害的手段!幼梅兒對自己說要拆穿他,其實……其實何嘗不是給面嫩的自己找了個好借口出來,只怕她越是將他看的透透的,便……便愈發的離不開他,這一顆小小女兒家心思,也全都被人栓走,魂魄都不留下了?!?/br> 董秋云著急的道:“幼梅兒,那……那他有沒有騙過你,讓你……讓你和他做下一些失禮的事情出來?” 費幼梅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憶中,聽了董秋云的問話,不覺呆了一呆,迷茫的傻問道:“什么……什么叫失禮的事情?” 董秋云咳嗽一聲,幽幽的紅著面容,咬牙道:“失禮的事情,便是……便是一些明媒正娶的夫妻間才會有著的親密事……” 她話剛說到這里,便見到燈光下女兒的眼神驀然變得黯淡渙散,董秋云心頭砰砰的亂跳,顫聲道:“那……那他真的這樣騙過你啦?” 費幼梅幽幽的嘆了口氣,過了好半晌,才低聲委屈的道:“他……他才不愿意與人家親密些,人家……人家已經盡量作的好些了,表現的乖乖的,什么都聽他的話,可他……他就是一點也不喜歡?!?/br> 費幼梅這番話越說越是難過,直說到最后,已經泫然欲滴了起來。 董秋云暗自吁了一口氣,再見到女兒兩行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卻又不滴落下來的可憐模樣,她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哦的一聲,脆聲氣罵道:“這姓風的小子難道是個瞎子不成,我的幼梅兒這么甜美的清純小姑娘,對他又這么好,他怎么還能視而不見?” 費幼梅再嘆氣一聲,仿佛少小年紀起了甚多感慨,這十七年來她獨自呆在長白山上,所見所聞,自覺也不如這短短的十來日一半的多,她胡亂的伸手抹了抹自己眼角快要滴出的滾滾淚珠兒,只在臉頰旁留下了一串不明顯的濕痕,方才蹙眉凝聲道:“或許……或許真是人家還作的不夠好,也說不定,娘……娘親,現在反正沒什么事情,不如……不如你來教人家作幾道你拿手的小菜,好不好?” “做菜?” 董秋云更是大吃一驚,她閃爍著眼神,恍惚著道:“幼梅兒,你自幼身子便不好,爹娘從未要你做過什么家務,你現在學做菜作甚么?” 費幼梅暈紅著雙頰,不依的道:“哎呀,娘親,你就教給我就好了,作甚么問這么多的呢!”…… 翌日清晨,天空明凈如洗,蔚藍的晴天仿佛被刷子刷過的藍布,平整的掛在半空,不帶一絲云朵,窗外樹枝上停留著一群報喜鳥,躲在樹杈里嘰嘰喳喳的歡叫,楊宗志被這鳥叫聲喚醒,轉頭一看,那昨夜傍晚守候在床邊的小丫頭卻不見身影,他輕輕的吁了一口氣,起身梳洗了一番,將衣襟和背囊都捆扎起來,便想告辭而去。 昨夜里他答應洪崁離將這旗主的位置拱手讓給丁繼先,自想再留在北斗旗已經沒有意義,只是他方才捆好背囊,忽然又想起那日在苗寨中聽到固攝與秀鳳的對話,他心頭不知為何跳了一跳,那日他對秀鳳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回想在幾個月前在西蜀的荒山中,他與秀鳳生死相拼了一場,兩人打過之后,互相靠坐在枯樹的樹干之下,他離去之前更是發下狠話道:“下次再見,你我便是死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嘴角微微奚落的撇了一撇,暗自沉吟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這天下間,若有一個姑娘,能夠讓他回想起來百般的痛苦無奈,卻又對自己生出不盡的惱恨之意,便……只有這靈動百媚的月秀鳳一人,楊宗志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每次回思起在鳳凰城中的經歷,就會聯想起這變化無端的嬌媚姑娘,也會……記憶起插在她鬢角的那朵殘敗的白色野花。 楊宗志猛地搖了搖頭,對自己說道:“何必……再要去管她的事?” 只是這話剛剛遮過心頭,心底卻又有另一個聲音響起道:“固攝你豈能放過,再說,他們謀奪的是我南朝江山,難道你也不去看一看,便放手走了么?” 他心中一時正在矛盾的交戰,忽然自己住的客房門被人從外面砰的一聲撞擊了開來,門外嬌影一閃,跑進來個煙波皓潔的小丫頭,費幼梅急急的跑進房中,俏麗的眼神四顧里亂溜一陣,才發現獨自站在屋角的楊宗志,她暗自吁了一口香氣,疾步扭著細腰跑過來,對著他道:“喂,你怎么……還站在這里,是……是起晚了么?” 楊宗志轉眼看過去,見到面前這小丫頭今日卻又是另一番別樣的風情,但見她斜梳著發髻,發尾彎彎的垂在面頰旁,映襯著小臉更是潔白,這么晃眼一看,只覺得這小丫頭素潔動人的緊,再仔細一看,楊宗志卻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費幼梅被笑的一呆,茫然的道:“怎么了,你……你笑什么?” 她話還沒說完,臉龐卻猛地羞暈的通紅,只因楊宗志伸出一只手來,輕輕的撫上了她左邊嬌俏的臉蛋上,還抬起幾根手指頭,在那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抹了好幾抹。費幼梅呀的嬌軀亂顫,卻又極其甜蜜的半瞇住秀眸,躲也不躲,甚至……還偷偷踮起腳尖來,將自己的小臉幾不可查的往他的大手上湊了一湊。 楊宗志眼中盡是柔意,這小丫頭自來對她的容貌膚色自恃甚高,而且平日里打扮也得體的,宛若小家碧玉一般,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只是誠心誠懇的嘆服,這回里,她那素潔的左臉上,卻是微微帶了一小團黑灰在上面,看著仿佛昨夜燒久了炭火,炭火烤的小臉上紅黑了一小團,看著卻又多了些生動的靈氣。 楊宗志伸手抹了一抹,那團炭黑便附在自己的手指尖上,費幼梅低頭恍惚著看見,頓時呀的一聲嬌吟了出來,更是不敢抬頭見人,暗自想……暗自想著昨夜里的羞人事。她不敢抬頭去見楊宗志,便轉眼四下里亂看,卻又……依稀瞧清楚楊宗志身后小桌上放置的背囊和包裹,費幼梅眼眸中的風情秋水立時清了一清,急切的抬起小腦袋來,噴著幽香四溢的齒香,顫聲道:“你……你這是要走了么?” .第340章慈悲之三 楊宗志垂頭看下去,見到面前費幼梅的嬌麗眼神急怯怯的迎了上來,那杏眼的眼眶里盡是怡人的珠淚滾動,她的鼻息漸漸濃重,可是紅唇卻是緊緊咬住,生怕自己發出一絲丟臉至極的哭音出來。 楊宗志近近的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素雅香味,心頭卻是軟了一軟,這俏麗的小丫頭若還是好像最初對自己那般清高自傲,他倒也去的無后顧之憂,但是現下她擺出一幅任君采擷的楚楚可憐模樣,楊宗志卻是猶豫泛上心頭。 客房外霎時傳來一陣高高的呼喊聲,兩人一道聽在耳中,楊宗志回過頭來,靜問道:“怎么,比武選旗主,這就開始了么?” 費幼梅微微嘟起紅嫩嫩的小嘴,給他來了個閉口不答,楊宗志垂頭看見,卻是輕笑了出來,笑道:“你愿不愿意,陪我一道去外面看看熱鬧,咱們來了北斗旗,總是一種緣分,不看個事情究竟就這么走了,還是有些不甘心的?!?/br> 費幼梅聽得小臉呆住,瞬時又放開了嬌魘上的所有媚光,她忙不迭的點著小腦袋,眉開眼笑的歡聲雀躍道:“愿……愿意呢!” 楊宗志將背囊丟在身后的床上,然后朝費幼梅咧嘴笑了一笑,拉起她的一只小手兒,兩人一道出了客房的大門。出門一看,外面陽光明媚,日頭透過參天大樹照射下來,發出一束一束的七彩光芒,身邊一人多高的長青草沐浴在日頭下,看著更是生機勃發。北斗旗中的所有人此刻都集中到了廣場之上,今日本是他們大喜的日子,這幽靜的后院,便成了空空的清靜之地。 費幼梅方才還是委屈的想墮開淚珠,此刻卻又綻放出好像這日光一般的燦爛甜笑,跟在楊宗志的身后,腳下的小蓮步也細碎的輕盈,她走了幾步,忽然咯咯嬌笑道:“喂,大騙子,我應當叫你風……風大哥,還是應當叫你楊大哥?” 楊宗志回過頭來,臉上盡是懶洋洋的笑意,他搖頭失笑道:“你一路叫我大騙子,不是叫得順口的緊,現在何必又要改口?” 費幼梅悄悄緊了一緊自己被他輕握住的小手兒,走近他的身邊,斜倚在他的手臂上,甜甜的媚笑道:“這大騙子只是我私下里這么叫出來的,若是……若是當著人前,你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少年英俠,我還是這么叫你的話,豈不是壞了你的威名?” 楊宗志哈哈大笑起來,打趣道:“好個貼心的幼梅兒,你這么為了我著想,那我可要多謝你啦?” 費幼梅聽得俏臉通紅,這聲幼梅兒自己從小便聽爹娘喚了無數遍,爹娘寵溺自己,萬事都對自己不愿違拗,所以自己聽得多了,反而沒有什么感覺。 只是這三個字此刻乍一從楊宗志的口中蹦出來,費幼梅才是覺得渾身上下舒適甜膩的難以自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