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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皺著眉頭,仿佛心疼之極,不由奇怪的道:“小姑娘,這兔子是你家養的么?” 那布衣小姑娘只是搖了搖頭,俏麗的眼神絲毫也不離開那可憐的兔子身上。 費幼梅煞是覺得有趣,也一道蹲下嬌婉的身軀,伸手摸了摸茸茸的兔毛,咯咯嬌笑道:“二叔,您不是一直最討厭人家求你胡亂出手治病的么?怎么……怎么你見了這么只小兔子,卻是自告奮勇的下起了手來了?” 費滄眼睛緊盯自己的雙手,漫不經心的道:“救活一只兔子又怎么了,有的時候救下一個大活人,反而不如救活只小兔子,這人活過來之后,說不得就要去作壞事,害死你身邊的親人,而這兔子天性溫良,卻是與人無憂,決不可同日而語的?!?/br> 楊宗志站在他們身后,斜眼看下去,耳中聽著這費滄的說話,心頭卻是想起自己在齊天派的大堂內,曾經聽說過洪崁離的親傳弟子余撫同,也曾遠赴長白山,誠心拜求這位白發老者費滄給他師父開了一劑奪命丹回來,只是后來事發變故,恰恰正是因為這一劑奪命丹,引得大弟子劉沖起了謀逆之心,提前對洪崁離師徒下了手,最后害死了他自己,還落下幾條人命。 楊宗志暗自嘆了口氣,心想:“這費滄的話雖偏激,但是……也不是全無道理的?!?/br> 他眼見著費滄醫病的手法無比的古怪,尋常要是軍中的郎中,碰到刀傷劍傷或者跌打,必然首先清洗傷口,然后扶正筋骨,敷上特制的草藥,著人休息將養一段時間,傷勢便可慢慢痊愈大好。此刻這灰兔子摔得體無完膚,這費滄竟是用手破開傷口,將傷口拉扯得更大,鮮血四下里涌起,染紅了地下的青草,費滄然后再用了針線一般的細絲,對著里面的經脈亂縫了起來。 那布衣小姑娘在一旁看的心疼難禁,不時蹙眉嘆氣,仿佛想要說話,卻又不敢。費滄手法極快,不過一會,便將那小兔子身上的傷口縫合了個遍,他雙手在衣服上沾了沾血跡,接著交互一拍,呵呵笑道:“可以了?!?/br> 這幾人一道向下看去,只見那方才還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小兔子,此刻卻是機靈的一跳而起,然后拄著傷腿一瘸一拐的跑了開去。 費幼梅和那布衣小姑娘都是純真的少女,同情心也都泛濫的緊,她們此刻見到那兔子雖說還不是完好如初,卻是生機盎然的跑了好幾步,不由得一齊拍手嬌笑了起來,費幼梅笑吟吟的贊道:“二叔,你好了不起?!?/br> 費滄抬頭冷看了費幼梅一眼,忽然問道:“幼梅兒,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尋常的事情?” 費幼梅聽得一呆,茫然道:“什……什么事情呀?” 費滄緊盯著她,又道:“不然,你那心絞痛的宿疾怎么會突然痊愈了的?你自小身子便是弱,受不得凍,也受不了寒氣,二叔跟你爹爹說過好幾次,你這是心絞痛,每月的十五之夜正是寒氣最盛的時刻,到了那時,你便會全身乏力,可惜你爹爹寵愛你太過,就連一點點風險也舍不得讓你去冒,二叔提了好幾個醫治的法子,都被你爹爹以兇險的緊為理由,給推辭掉了?!?/br> 他頓了一頓,又接著道:“但是我現在看你面色紅潤,眼眉如玉,這多年來的心絞痛竟是離奇的自愈了,這事么……倒是奇怪的緊?!?/br> 費幼梅聽著費滄的話,不知為何,小腦袋中微微一閃,念想起那個暴雨磅礴的十五夜晚,自己躲在火堆邊聽著楊宗志說起莫難與他的故事,聽著聽著不覺心頭劇痛一陣,接著便眩暈了過去。她暗自旖旎的道:“難不成……是那次造成的么?” 費幼梅想到這里,便將媚媚的眼神盡數投射到楊宗志的臉上,那眼神中的萬縷情絲卻是怎么都掩飾不住。楊宗志看的心頭一跳,慌忙轉過頭去,對著那布衣小姑娘道:“姑娘,此刻這兔子已經活過來了,還請姑娘能帶我們到北斗旗去看看?!?/br> 那姑娘甜甜的嗯一聲,放開手中的小兔子,讓它慢慢的循著草地跑遠去,才轉回頭來,伸手撫了一下鬢邊的長發,輕笑道:“好,請你們跟我來?!?/br> 這姑娘無論說話還是動作神態,一直都是輕柔的酥人,只是她說過話,卻是次抬頭看見楊宗志,兀自見到個豐神俊朗的英挺少年,斜過臉龐來對著自己說話,兩人對視一眼,一瞬間,那姑娘的臉龐卻是不由自主微微的紅了一紅,趕緊垂頭道:“北斗旗是在前面的烏蒙山上,要……要走過這條山道?!?/br> 她伸手牽起裙角,腳步稍稍匆忙的徑直向山坡上走去,將眾人便丟在了身后,費幼梅醒悟過來,慌張的道:“二叔,您……您要是再看見我爹爹,千萬不要提起我病好了這件事,好不好?” 費滄遲疑的道:“為什么?” 費幼梅俏臉緋紅,咬住唇皮想要去偷看楊宗志,卻又不敢,只得撒嬌道:“哎呀二叔,叫你別說,你便不要去說好了,反正……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的,二叔,我走了呢?!?/br> 她說過了話,見到那小姑娘低著腦袋走的愈發的遠,楊宗志也舉步跟了上去,才急忙追上前幾步,回頭來向費滄揮了揮素白的小手兒,衣袖隨著清風漫起,招展的飄蕩了開去?!?/br> 三人順著山坡一路向上,穿過一道青草鋪路的峽谷,耳邊漸漸就能聽見大江滾滾的浪濤聲,楊宗志抬頭見那姑娘俏盈盈的走在前面,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看過身后一眼,再聽到江水拍岸的聲音,便心知此刻距離北斗旗已是不遠。 他轉過頭來,對著身邊束手邁著小蓮步的費幼梅笑道:“怎么,才認識我沒幾日,便也學會說謊騙人了么?” 費幼梅呀啊的一下嬌吟,面色更是紅透,暗自扭捏的心想:“若是爹娘知道我身子已經好了,那我到這中原大地來散散心的借口就算沒用了,這樣爹爹……他們定然要讓我早些回長白山去呢?!?/br> 只是這樣一番小心思,便是在自己心底里想想,也能讓她面紅耳赤的不敢抬頭,更不要說宣諸于口了。 費幼梅低垂著小腦袋,不敢答話,只是嘴角卻是彎彎的漫起,心頭卻愈發的快意無限,身邊是綠草藍天,波濤聲順著徐徐的清風吹來,讓她心中恍如靜靜的湖水,起了陣陣的漣漪。 那小姑娘兀自在前領路,一直走到山坡的盡頭,才伸手向下一指,輕聲道:“那里……便是北斗旗了?!?/br> 楊宗志和費幼梅順著她的指尖看下去,見到過了這個山頭,腳下的山谷內矗立了個輝煌的山寨,這山寨依山傍水,氣勢磅礴,比起先前所見的苗寨不知雄壯了多少倍,而且山寨內旌旗招展,旌旗順著江風蕩起,隱約能見到旗子上畫著一串符號,好像天空中的北斗七星一樣的耀眼。 楊宗志過去曾經到過對岸的齊天派,那齊天派內依著山道排滿了小寨,山泉,瀑布和彩虹相左,看著讓人覺得甚是溫馨靜謐,恍若回家,此刻再見到北斗旗的大寨,方才明白這丁晚成和洪崁離雖然是莫逆之交,但是兩個人性子卻是截然不同,只從這教內的星羅布局便可窺斑見豹。 費幼梅眼中只見到一條雄渾的大江斜穿而過,山壁上修滿了石道,竹林和長亭,看起來氣勢儼然卻又富于詩意,她方才跟在二人身后爬山,小臉蛋上便有了酡紅的熱暈,看著嬌媚天成,她微微伸出小手給自己扇了扇風,恍惚的嬌聲道:“這……這便是北斗旗了么?” 嗓音微微有些甜膩的惆悵,這北斗旗的名字雖然只是江湖中一個赫赫有名的水寨門派,但是對于費幼梅來說,卻又意義不同:正是因為有了這個門派,自己才會有機緣與他相識,也正是在來這門派的路上,自己才會跟在了他的身邊,發生了這么多想也想不到的快樂,心酸和浪漫。 那姑娘面朝山下,回答道:“嗯,就是這里了?!?/br> 她忽然回過頭來,靜靜的看著楊宗志二人,問道:“你們去北斗旗打算要作甚么?” 費幼梅回過神來,咯咯的嬌笑著,伸手向身邊一指,脆聲道:“這家伙……這家伙要去北斗旗比武作旗主呢?!?/br> 那姑娘想要去仔細看看楊宗志,眼光卻又怯懦的發散,她恍然的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這幾日里來,北斗旗里來了數不盡的江湖人物,人人都吵著說要來比武做旗主,直把這北斗旗吵得雞犬不寧的,我便是……便是實在忍受不住了,才偷偷跑到這山坡上來散步的?!?/br> 楊宗志聽得一愣,他記得莫難曾經跟自己說起過,說北斗旗的四大長老提出各自推選一個候選人出來,然后比武做旗主,那依照這般來想,比武的人數最都也就是四人,怎么會出了這么多江湖人物都要比武的,豈不是亂了規矩,可笑的很。 費幼梅可沒意會這么些,她聽說山下來了不知多少江湖豪杰,轉頭看看楊宗志,頓時俏眼發亮,拍著小手咯咯嬌笑道:“是么?那你這大騙子要去比武,豈不是會被全天下的豪杰們打成頭破血流的?那倒是……有趣的緊了?!?/br> 楊宗志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見她笑顏如花,說不出的明媚動人,他轉頭對著那小姑娘道:“原來姑娘也是北斗旗的人,倒不知……姑娘芳名是什么?” 那姑娘聽得一呆,油然間紅了面龐,她不敢抬頭去看楊宗志,只是發了下怔,卻是一展手,沿著腳下的山路,向著山下的北斗旗走了下去,腳步匆匆,不一會便消失在綠竹林的的盡頭。 費幼梅陰沉著小臉,擰著嬌俏的小鼻子,咬牙切齒的對著尚且看著那小姑娘離去背影的楊宗志,氣恨道:“喂,大騙子,你……你莫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生的貌美,便……便又想去騙取人家的心了罷?” .第330章三關之三 楊宗志回過頭來,對著怒生生的費幼梅露齒淺笑道:“又什么……你說我‘又’去騙人家的心,那我還騙過些什么人?” 費幼梅聽得面色一呆,卻又通紅的涌起羞意,凜冽陽光下,一幅小臉蛋仿佛紅燦燦的水蜜桃一般,潸然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撲上前去嗜咬一口下來,她暗自扭捏的心想:“哎呀,說破了嘴了,這可怎么辦才好呢?” 她擰著小鼻子,嬌蠻的跺著小腳丫,哼聲道:“反正我不管,你……你這么唐突的去問人家美貌小姑娘的姓名,便是失禮之舉,人家不告訴你那也是理所應當的呢?!?/br> 楊宗志哈哈笑道:“我聽說北斗旗的丁老旗主生有一兒一女,這兒子嘛我過去曾經在西蜀見過一次,名字叫作丁繼先,這個女兒嘛,我只是聽說過她的名字喚作丁嬈嬈,她的樣貌我便一無所知……” 他的話剛剛說到這里,費幼梅卻是眼神一跳,輕聲問道:“你是說……方才離去的那個布衣小姑娘,便是這丁嬈嬈本人了么?” 楊宗志搖頭道:“我不知道,過去莫難師父和我說起丁嬈嬈的時候,只是說:娘的,可憐丁老旗主一生英雄了得,他的女兒生的雖貌美,性子卻軟弱的很,每天只是吃齋念佛,救濟世人,娘的,和她提起作旗主的事情,她是半句也聽不進去……” 楊宗志一邊學著莫難的口氣友說話,一邊還一口一個娘的叫罵,這模樣和說話聲都像足莫難,費幼梅一見之下,霎時又勾起了自己過去的回憶,記得那夜里野和尚的兇蠻樣子,一條斜斜的刀疤掛面,再聽到這娘的二字出口,噗嗤一聲卻是嬌笑了出來,掩住小嘴道:“哼,果然是野和尚的好徒弟呀,便是說話也和那和尚一樣的粗蠻無禮的?!?/br> 楊宗志嘆了口氣,對著山下道:“原本我想著比武最多就是三四個人,自然是頃刻便見勝負,也好早早的回去了,現下不知怎么,山下來了數不盡的江湖漢子們,這比武么……卻是為難的緊了?!?/br> 費幼梅聽得眼神發亮,心道:“那豈不正好?” 她斜眼看到楊宗志對著山下發呆,仿佛當真是為難不過,不由咯咯的嬌笑起來,笑聲歡愉,彌蕩在山間,她輕輕拉起楊宗志的大手,笑慰道:“好啦,天下排名的大少俠,站在這山坡上發愁也是沒有用的呢,不如……不如我們一道先下去看看情形再說好了?!?/br> 說罷對他嬌媚的眨了眨眼?!?/br> 兩人順著山間小路一直向下,不一會便來到個寬闊的廣場之上,這廣場下面便是江灘,此刻廣場上聚滿了人頭,涌來擠去甚是熱鬧,兩人還沒走到近前,便聽到這些人圍聚在北斗旗的大門前,咋咋呼呼的吵個不停。 費幼梅眼見著眾人都墊著腳尖望向大門口,自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二人,握住楊宗志的小手兒便沒松開,而是握得愈發的緊密,仿佛害怕被身邊人群將二人沖散了一般。 她也學著這些豪杰們的樣子,微微踮起腳尖放目向內看去,只見到北斗旗的門口橫了一排手持鋼刀的教眾,當先一個青衣老者擋在了門前,雙手前伸,卻是不放這群豪杰們進去。 里面人群中一個清脆的聲音扎呼呼的傳來道:“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既然北斗旗發下口令,說是在重陽節上讓人來比武選旗主,此刻卻是派人擋在大門口,這不是笑話,瞧不起人么?” 這話音一落,其余成百上千的漢子們一道應聲怒道:“是!” 人人皆是義憤填膺,須眉怒張。那青衣老者高聲勸說道:“各位英雄,我們北斗旗在重陽節甄選旗主這件事情,本沒有錯,但是……我們可沒有說天下人人都可以來比武的,我們旗內的動議乃是四大長老一人推舉一個,再從這四個人中間選出一位佼佼者,旗內弟兄便奉他的號命……” 他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