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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給大軍騰讓地方,準備宵夜。 天色微黑,楊宗志便躺在了蔡老爺溫軟舒適的錦床上,秦玉婉坐在他的大床邊,左手端起個瓷碗,將碗中清淡的燕窩粥一勺一勺的喂進他的嘴里。 窗外漸漸寧靜下來了,前面多日的急行軍,大軍一旦歇息下來,早已睡得如同死豬一般。楊宗志被逼著躺了這么好久,他有生以來次在馬車或者大床上躺了這么些日子,到后來根本是睡也睡不著,連下地也不能,他渾身上下早就酸軟的要發霉,他眼見四周無人,騰的一聲坐立起來,一把搶過婉兒手中的小瓷碗,拿起碗中的錦玉小勺,便扔到了被子上,接著端起小碗,仰著脖子就欲一口將燕窩粥吞下去。 只是楊宗志現下腦袋被罩在白紗里面,只留了上下幾個孔給眼睛鼻子和嘴巴,他渾然忘記了自己此時的狀況,端起那瓷碗,想要張嘴喝粥,卻是手下一個不準,剩下的燕窩全都倒進了鼻子所在的那個孔中。 楊宗志噗的一聲咳嗽,呼吸間燕窩漫入鼻孔,嗆得他上氣不接下氣。秦玉婉在一旁看的咯咯的嬌笑,聲音如同銀鈴般想起,她花枝亂顫的伸出小手給他拍了拍后背,嬌喘道:“咯……咯咯……九哥哥,你……你作甚么呢?” 楊宗志懊惱的將那瓷碗也扔到被子上,沒好氣的咳嗽道:“每天就這么死人一樣的躺著,真的不被憋死悶死,也被煩死了?!?/br> 秦玉婉兀自還喘不勻氣,呼呼的媚笑道:“九哥哥啊,婉兒……婉兒倒寧愿你總是這么乖乖躺著,婉兒每天照顧著你,也好過你時常東奔西跑的?!?/br> 楊宗志回過頭來,氣得牙根癢癢,兀自道:“為什么?” 秦玉婉沉息了一會,才幽幽的嘆了口氣,脆聲道:“九哥哥啊,你……你不知道你這性子,最是招天下女子們的喜愛,現在婉兒身邊的姐妹們已經這么多了,婉兒不知道你還要……還要招幾個回來?!?/br> 楊宗志心道:婉兒這是……吃醋了,她性子最是清淡,平日里看著冷冷清清的,其實愛我戀我卻是分毫也不少。楊宗志輕笑道:“那好,我就戴著這個紗布套子,戴一輩子,我跟婉兒成親的那晚,知客大人高喊一聲,有請新郎新娘入堂拜天地,賓客們興高采烈的仔細一看,嚯……一個戴著紅紅的蓋頭,居然……居然另一個也戴了個晦氣的白蓋頭來,這兩位……這兩位到底哪個是新郎,哪個才是新娘呢?” 秦玉婉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甜甜的笑了出來,一邊還羞怯的假慍道:“咯咯……誰要……誰要和你這個從沒半點正經的壞家伙拜……拜堂成親了!” 楊宗志用手輕輕的一拉,便將婉兒柔若無骨的嬌軀拉入懷中,他輕輕嘆了口氣,道:“婉兒,你最最聰明能干,對我幫助也大,我看在眼里,只是記在心底,不過……不過紫兒只是個天真些的半大孩子,她從小便沒有爹娘疼愛,所以……所以對我親昵了些,也癡纏的緊,你也不需和她一般計較?!?/br> 秦玉婉輕輕哼的一聲,脆聲道:“我才懶得和她計較呢?!?/br> 楊宗志笑道:“還說你懶得計較,那日夜里,明明是我裝著受傷,叫你替我送送忽日列,你怎么……你怎么騙紫兒說我當真受了重傷了?” 秦玉婉微微抬起螓首,正色的看著楊宗志,道:“九哥哥啊,我那日讓她發發急,只是……只是要讓她知道,以后不可再隨意提出些過分的要求來,九哥哥你重承諾,為了她那些小女家的天馬行空,便不知要費下多少力氣,冒多少風險?!?/br> 楊宗志聽得楞了一楞,渾然間還在思忖這話,窗外突然傳來一個低聲的嬌叱,道:“什么人?”…… 再想想,看看還能不能趕出一章來! 支持賽鳳的這么多,俺只能說,倩兒快出來了,但是賽鳳,命運注定她只能在結局之前登場! .第313章喜事之一 窗外這聲音傳來,清清冷冷,但是聽起來又酥又媚,卻是帶些脆色,煞是好聽,楊宗志和秦玉婉對視一眼,都聽出這是何淼兒在外面說話,今日秦玉婉端著來的,是蔡老爺命人孝敬來的燕窩粥,不過筠兒與淼兒,眼見一路行軍,吃的都很隨意,今日這大宅子雖說比不上羅天教那宮殿般豪華,但是廚房器具卻是一應俱全。因此筠兒她們便不讓楊宗志胡亂吃著大伙一樣的飯菜,而是另外下去準備了一番。 索紫兒聽說筠兒要下廚,自然想起自己為楊宗志準備了兩次小菜,結果次碰到大軍中了瘴氣,楊宗志沒吃一口,便就走了,第二次她在自己從小居住的小木屋內準備好飯菜,但是那夜楊宗志本是興師問罪而來,因此更是連沾都不曾沾了一下。 索紫兒心頭暗暗的想,無論如何也要哥哥吃上自己親手作的小菜,讓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因此她一聽筠兒等人下廚,便忙不迭的跟了上去,說是要去幫手。 這主客房內此時只有楊宗志與秦玉婉二人,他們耳聽著窗外的嬌叱,都在想:淼兒這是和誰說話呢? 何淼兒話音一落,另一個沙啞的男子聲音便嘿嘿的響了起來,笑道:“小姑娘好靈的耳朵呀,老叫花子剛剛趴在這窗外一會,便被你發現了?!?/br> 何淼兒冷笑道:“你……你你身子臭死了,咱們這里……可沒有你這樣怪怪的味道?!?/br>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光老叫花子一人,可能不會這么臭氣熏天的,徒子徒孫們,你們都出來吧,人家姑娘早就發現咱們啦?!?/br> 秦玉婉回頭靜視楊宗志一眼,示意他繼續好好的躺下來,然后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出門一見,夜色花園中站了不下十個黑影,只有何淼兒端了一盤小菜堵在門口,秦玉婉脆聲問道:“淼兒jiejie,怎么了?” 何淼兒冷哼道:“這些人……鬼鬼祟祟的,深更半夜躲在人家屋檐下,只怕非jian即盜?!?/br> 先前那男子聲音哈哈的大笑道:“小姑娘,嘴上多多留善,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只會化緣給老爺們積福,jian和盜這兩樣,咱們可萬萬不敢沾?!?/br> 秦玉婉仔細看出去,見到說話的是一個長發的老者,渾身上下破破爛爛,手中杵著竹棍,額頭上還扎了條灰色的方巾,秦玉婉嬌笑道:“原來是來化緣的乞丐,可惜你們今日卻是找錯了,這大宅子雖然富麗堂皇的,但是我們卻不是這里的主人?!?/br> 那老叫花子笑道:“小姑娘們恁的小氣,只看幾位姑娘的穿戴和氣質,便知定不是凡人,老叫花子們很好打發,姑娘們這么富貴氣,一人打賞個三五十兩紋銀,也算過得去?!?/br> 何淼兒杏眼一睜,癟嘴道:“還說不是jian人和盜賊,三五十兩紋銀……可夠你們這些窮叫花子花銷了三年五載的了,你們如此獅子大開口,還不如去搶?!?/br> 老叫花子雙手一拍,鼓掌道:“照啊,小姑娘說的在理,徒子徒孫們,咱們既然要尋人施舍,就要拿出些本事來,還不快快準備了,給姑娘們看看么?” 那老叫花子身后的人一聽,頓時三三兩兩的站了出來,秦玉婉與何淼兒仔細看過去,見那些人臉上黑乎乎的,渾身上下也是破破爛爛,只不過年紀輕些,甚至有些才十五六歲,看著又骯臟又邋遢。 何淼兒皺起眉頭,將手中的小菜交給秦玉婉,冷聲道:“這就要動手了么?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乞丐有些什么本事?!?/br> 那些乞丐們站出來后,排成了一橫排,卻并不圍攏過來,而是三五個擠在一起,放下手中的竹棍,從身后取出了些竹板,筷子和破碗來,最前面的那個乞丐嘿喲一聲,其余的乞丐們頓時一道打起了竹板,敲了破碗,一起笑嘻嘻的唱道:“竹板呀這么一敲,咳呀咳吱蓮花落,四書五經讀朝朝,為只為富春院中春光好,醉臥花中不覺曉,吳儂軟語甜如蜜,魂銷西湖六吊橋……” 秦玉婉聽得噗嗤一聲嬌笑起來,咯咯的甜笑道:“淼兒jiejie,這些人唱的是吳越的古曲蓮花落,說不得他們可不是普通的乞丐哩,而是……而是丐幫的人?!?/br> 秦玉婉這嫣然一笑,頓時如同靜夜里開了朵糜香的曇花,看著霎有韻味,那打竹板的小乞丐,看的心頭砰砰亂跳,忍不住手上一陣慌亂,那竹板便打的噼噼啪啪的亂響,壞了節奏,其余乞丐們立時唱不下去,那老叫花子瞪了打竹板的一眼,一伸手便啪的一聲拍在了他頭頂,沒好氣的罵道:“臭小子,沒見過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么?人家輕輕一笑,你這吃飯的家伙都要拿不牢了,那……人家要是朝你撅撅嘴,你可不是要把命都給了人家才好么?” 其余的眾乞丐們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齊笑話他,那小叫花子霎時羞紅了雙頰,訥訥的不敢接話。身后一個銀鈴般的輕輕嬌聲傳來道:“呀,讓開……讓開,小心燙著哩?!?/br> 那些叫花子們晃眼看過去,頓時又傻了眼,面前站的這兩個小姑娘,一個清麗如同海棠花,另一個嬌小聰慧,卻是唇紅齒白,艷麗的緊,本都是天下難見的絕色美人,但是身后慌里慌張的跑來一個小姑娘,卻是白衣小裙,身上裹了個短短的夾襖,便把她那修長的美腿,柔細的腰身和挺挺的翹臀兒顯露的更加豐姿綽綽,那小姑娘一邊喊話,一邊捧了個小碗在手心里,紅紅的小嘴嘟起,對著小碗里微微哈氣,小碗里冒出熱騰騰的香氣,眾人一聞,頓時在心頭贊道:“好香……” 一時也不知道是那碗中的食物太香,還是……還是那小姑娘口齒中的甜香太膩人。 索紫兒捧著小碗快跑過來,突然看見這花園里圍了一堆人,她奇怪的楞了一下,道:“婉兒jiejie,淼兒jiejie,你們……你們在作甚么?” 何淼兒過去聽說了索紫兒的身世后,便對她充滿了憐愛,自覺自己也曾經感傷身世,但是與索紫兒比較起來,自己卻是如同生活在幸福天堂一般,她回頭輕輕的瞥了索紫兒一眼,終是放開嬌魘的笑道:“沒什么,來了些不怕死的人,要找我們……” 何淼兒的話剛剛說到這里,索紫兒卻是急切的跳了起來,小嘴對著碗中哈氣更疾,嬌聲道:“哎呀,我不聽你們多說了,我……我手里實在太燙,要去找哥哥了哩?!?/br> 她說話間便低頭跑了出去,徑直向著楊宗志所在的大屋跑了過去,她跑到大屋門前,明媚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轉了幾轉,心道:“哥哥前幾次都沒吃到我的手藝,這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哥哥全部都吃下去,便是一滴……也不許他剩下?!?/br> 她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悄悄的踏了一步進去,抬眼見去,見到身前楊宗志的床頭邊,背對著自己站了好幾個人,仔細一看,那些人穿的形形色色,有僧侶一般的,有黑衣的大漢,還有一些也都是穿著破破爛爛的,其中一個對著另外幾人沉吟著說道:“應該……應該就是他罷?” 另一個伸手下去在楊宗志的臉上摸了一摸,猶豫的道:“如果是受了火傷,確實應該包裹的好像這個樣子,咱們臨來之前,祖師爺可再三吩咐過,言辭要畢恭畢敬的,請人家過來,可是……可是他這么昏迷不醒著,咱們可怎么個請法?” 索紫兒心頭哎呀一聲,心想:“莫不是家里來了盜賊么?” 她頓時想轉身出去叫人,但是還沒轉過身去,便又回頭暗道:“不對哩,哥哥明明醒著,卻也不做聲,嗯……哥哥平時最多主意,他現在裝著昏迷,便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我……我可不能又給他壞事?!?/br> 她沉吟著,便在屋角一個小桌子邊悄悄藏起了小身子,將手中的小碗輕聲的放在了桌上。 先前說話那乞丐輕聲道:“不管了,先將他抬回去再說,反正他到了咱們那里早晚會醒來,到時候咱們再畢恭畢敬的和他說個清楚,也不叫得罪了人?!?/br> 其余幾個都嗯的點頭,一齊動手,將楊宗志仔細的包裹在厚厚的錦被里,然后嘿的一聲,便將他高高的身子抬了起來,索紫兒拼命捏住小嘴,見到那些乞丐們抬起楊宗志,卻是不走正門,而是……而是又打開一扇偏窗,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索紫兒看著空空的大屋,沒精打采的心想:“哥哥……又吃不上人家作的小菜哩……” 她剛剛想到這里,天藍色的秀眸卻是猛地一亮,心道:“我何不跟上去偷偷瞧瞧,看哥哥他怎么騙人,咯咯……等他騙過了人家,我再請他吃我作的小菜?!?/br> 索紫兒有了主意,頓時恢復了神采,又將桌上的小碗端起,跟著那些人,從小窗戶邊跳了出去。 一路疾走,那些人轉來轉去,盡是走的小道窄巷,這天安城地處江南,氣候溫暖而潮濕,夜里濕濕的微風吹來,帶著些輕煙般的潮潤,索紫兒小心翼翼的端著小碗,不覺間跟著那些人來到了一個山神廟邊。 前面幾人身子一閃,便走了進去,索紫兒偷偷邁著小步子,輕手輕腳的來到墻根角,晃眼看過去,見到里面燈火一閃,便有亮光透出來,幾個身影透在紙窗戶上,交互著說話,她站得遠一些,便聽不太清楚,只是那些人說過了話,便又一齊走出了山神廟,索紫兒得著這個機會,又輕手輕腳的走進山神廟,眼見著楊宗志靜靜的躺在一個寬大的臺子上,她咯的一聲嬌笑,便走上前對著楊宗志仔細的看。 楊宗志嘶嘶的聞了幾下,忽然睜開雙眼,道:“紫兒……你怎么也來了?” 索紫兒咯咯的嬌笑道:“人家一直跟在后面哩,看見這些人把你背了過來,哥哥呀,你是不是又有主意騙他們啦?” 楊宗志沒好氣的坐起來,便伸手開始解著頭上的白紗布,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