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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勃然色變,脾氣火爆一些的忍不住拔出了戰刀,雙手握在了手中。 索紫兒騎駿馬輟在楊宗志的后方,她聽了多勒克的不敬之語,頓時想起在那明媚的瀑布旁,楊宗志為了從黑衣人手中救下自己,智計百出,差點送了他自己的性命,索紫兒頓時忍不住也騎馬出來,嬌聲慍怒道:“多勒克,我不許你這樣說他!” 多勒克猛地瞧清楚索紫兒,眼神中一道璀璨的光芒瞬時蕩漾了開來,索紫兒此刻雖然身著南朝軍士的紅色軍服,但是她身材本就修長而豐挺,坐在駿馬上如同神女一般皎潔明媚,一雙天藍色的秀麗眼簾,小臉透暈紅唇白齒,那身嬌媚的艷色,完美的曲線便是這寬大的軍服也絲毫掩飾不住,多勒克眼眸中又是迷離又是驚喜,呵的一聲輕叫,頓時連索紫兒小嘴中不屑的說話也不放在心上了。 哈克欽伸手拉了拉楊宗志,輕聲道:“大哥你別怪多勒克,他是我吐蕃國蒙泰羈勒大將軍的兒子,世襲的軍權爵位,所以……所以說話間激動了些……” 楊宗志笑了一笑,暗自道:“皇上命我等與吐蕃朔落王修好,眼下自然不可輕易得罪了他們?!?/br> 便點頭道:“不妨事?!?/br> 蒙泰羈勒跟了過來,拉住楊宗志,用他怪異的音調和聲道:“楊家的將軍,你們中原有一句古話叫作放虎歸山,還有一句古話也說的是養虎為患,我等現在若是放過了忽日列,回去可不好向大王交代,而且假以時日,……忽日列重新整頓大軍,再來攻打邏些城,我們依然逃脫不了覆滅的危境?!?/br> 牛再春和馬其英幾人雖說依照楊宗志的口令撤了兵,但是他們心中卻不認同楊宗志的作法,只是楊宗志身為主帥,一言一行在軍中都有著自己的威儀,他們只得將自己的想法暗暗放在了心底,這個時候看見吐蕃大軍的人跑來質問自己,牛再春等人也是暗自點頭,顯然贊同蒙泰羈勒的說法。 楊宗志搖頭道:“老將軍中原話說的沒錯,但是有經驗的獵人去捕老虎,時刻防備的卻是老虎暴起傷人,只有在確定了獵人自身安全之后,獵人才會動手,在此之前,獵人總是會按兵不動?!?/br> 多勒克眼神癡癡的看著索紫兒,見到她對著自己的目光,仿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借著楊宗志說話之際,她又偷偷的躲回到楊宗志的身后,不讓自己看見,多勒克轉頭氣恨道:“說這么多還不全是借口,真正的獵人碰到這樣的獵物,怎會輕易放掉?” 蒙泰羈勒也點一點頭,順勢拉過楊宗志,將他拉到山澗邊,又道:“我的孩兒雖然口氣沖了一些,但是說的也都是實話,遠來的貴客可千萬莫怪,你看看……現在忽日列將陣勢擺在了兩個山澗里的山谷中,我們兩隊人馬早已擺好了架勢,礌石和弓箭手都準備的足夠多,只要我們先發出礌石擾敵,再趁著他們混亂之勢沖擊下去,他們可萬難抵擋?!?/br> 眾人又將目光放向山澗下,看見天空余日快盡,最后一絲斜陽透過薄薄的云層照射下來,使得山谷中看著裊裊繞繞,下方的軍士們吃過了飯,卻飲酒正歡,不時還有一些軍士們站起來載歌載舞,好不其樂融融。多勒克哼道:“此時忽日列的人正得意忘形,他們喝多了奶酒,戰力便最多只剩下三成,我們即便是人馬數量比不過他們,但是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人人都能以一敵三,就算諸天的神佛也會站在我們這邊?!?/br> 楊宗志也隨意的將目光在下面掃視了一番,才輕笑著搖頭道:“若是一年之前,我定是想也不想的,便會率領大軍沖殺下去,但是現在么……我只知道一個道理,越是看著無比穩妥的事情,越是瞧起來輕而易舉的戰事,便更加不能深陷進去,因為一旦踩了進去,只能發現那是個陷阱?!?/br> “陷阱?” 眾人全都哦了一聲,大家本是趕來偷襲忽日列的,一心想的便是如何偷營成功,如何滅敵無數,建功立業,全然都沒想到過這眼前的景象可能會是一個陷阱。大家聽了楊宗志的話,過去熟識他的人心頭便有些疑慮,多勒克隨眼四處一瞟,看大家都不再說話爭辯,不由得怒氣更盛,轉身出去搶過一個弓箭手的長弓,在箭心上包裹了布匹,隨手用火石點燃,然后走回山頭揚弓搭箭,擺開了架勢。 大家看的一楞,蒙泰羈勒喝問道:“多勒克,你……你要作甚么?” 多勒克悶哼一聲,右手的箭尾驀地一松,那支火箭便嗤的一聲,劃出一道斜斜的火花,射向了不遠處扎寨的忽日列營中。 暮色中,火箭騰空而起,轉而又快速的射下,這些本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火箭剛一落入下面軍營中,下面軍營便轟的一聲炸開了鍋,那些方才還在飲酒作樂,載歌載舞的軍士們此刻皆是拋開酒囊,橫刀立腕,身邊停有戰馬的軍士迅速的跨上了戰馬,方才一片混亂的情形,此刻竟是陡然一變,那些軍士們依著方位站立,儼然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圍網,而這大網中唯一的一個出口,便是指向了兩座山澗沖擊下去的位置。 眾人看的都面色大驚,暗暗咂舌,想不到還有變故迭起,一時間俱是口齒呆住無人說話,皆在心想:若是按照原來的定計,大家一路沿著山澗沖擊下去,眼見著便是送羊入了虎口,落入了下方長長綿綿的袋口中,忽日列只需著人收攏袋口,所有這些人等便無一能夠幸免。 楊宗志背著雙手,盯著下面看了好一會,夜幕沉沉的降落下來,余暉已輕輕淡去,隱約不可多見,他暗自吁了一口氣,低聲搖頭道:“看來忽日列這人不可低估,他退兵之前就能盤算出事后的種種可能,擺出各種假象來混亂我們的視線,引誘我們前去偷襲他,然后利用人多勢眾將咱們一網打盡,這樣下來邏些城便是空城一座,他就唾手可得了,咱們……咱們還是依照計劃,先撤兵回去邏些城,然后再做打算吧?!?/br> 哈克欽和蒙泰羈勒等人自是啞口無語,卻也暗自對楊宗志佩服的五體投地,索紫兒見到多勒克射出了長箭,便將目光四處掃射自己的方位,夜色下目光隱隱有一些得意邀功般的神采,待得見到眼前景象陡然轉變,多勒克才是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索紫兒一時只覺得心頭暢快之極,忍不住又跑出了楊宗志的身后,來到楊宗志身邊,輕輕扶起楊宗志的一邊手臂,依著楊宗志身畔對多勒克嬌氣嗤聲道:“看到了么多勒克?你永遠……永遠也比不上他的,所以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哩!” .第293章jian細之一 星夜兼程之下,眾軍相伴著回到了金頂之上的邏些城,這里是萬千吐蕃國民向往的圣地,遠遠望去,便可看到遙遙星空下面,邏些城內閃動著璀璨的燈火,燈光與星光交相輝映,讓人幾乎懷疑自己置身童話傳說當中,身邊的一切看著都是如此不真實。 朔落王早已得到消息,哈克欽與索紫兒求得南朝大軍趕來增援,并成功的將忽日列大軍逼退,因此雖然戰火剛滅,但是邏些城內依然還是擺好國禮之勢,熱烈的歡迎來自遠方的朋友。 朔落王之下,所有文武朝臣一字列隊,排在邏些城通往下山的山道邊,熱情的子民更是得到訊息,將整個通往邏些城的山道占了個滿,他們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洗禮,但是南朝大軍開拔進城,也同時給了他們莫大的信心,山道邊燃滿了數不清的火把,將整個金頂照耀的如同白晝,將士們一路上山,兩邊的吐蕃臣民便歡呼雀躍起來,更有甚者的是,有許多老者端了清水盡數潑灑在將士們的軍服上,兀自又有數不盡的吐蕃少女舉了白色的哈達,看到這些雄氣赳赳的兒郎們,便抬手掛在他們的胸前。 大家一路上山,看的好不有趣,這些都是這高原民族對待最貴重的客人才會有的大禮,大家自然不會謙遜,有了哈達便乖乖的戴上,對于老者們潑灑的清水,倒也不會躲避。 楊宗志率領兩萬大軍,趕走了吐蕃子民們心目中神魔一般不可戰勝的忽日列,因此他列隊在前,胸前自然是掛滿了數不清的哈達,渾身上下也再無半塊干爽的地方,被迎面而來的清水潑了透心涼。 筠兒和秦玉婉她們笑嘻嘻的哪跟在身側,雖然左右輕輕躲避著,卻也是不得幸免,只是她們個子瘦小,而且身著寬大的軍服,大家難以發現她們原是女兒身,見到她們的打扮,只以為是普通的親兵,自然能放過便也放過了。 一行人來到邏些城下,索紫兒轉身看見楊宗志面上掛著輕柔的微笑,只是全身上下狼狽的緊,她卻毫不在意,而是胸中涌起深深的自豪,騎馬離得他更是近了些,仿佛這些吐蕃子民對著楊宗志歡呼的多,她便開心的一些。 過了一會,人群自中間向外一分,走出來一眾貴胄打扮的人,當先是個矮胖的老者,約莫五十出頭,額下留了長長的黑須,頭戴黃金王冠,楊宗志等人一見,便知這定是朔落王大駕,慌忙躍下馬來。 朔落王親熱的挽起楊宗志,開顏笑道:“這定是南朝派來的楊大人,嗯,果然是一表人才,中土俊杰人士倒是讓人好生羨慕啊?!?/br> 朔落王說的南朝話,口音大致與蒙泰羈勒差不太多,也有些混沌的怪音夾雜在其中。 楊宗志抱拳在右胸,學著普通吐蕃人作禮道:“參見朔落王陛下,陛下夸獎,在下實在是不敢當?!?/br> 他對著朔落王只稱在下,卻不稱臣,朔落王身后一些文武大臣聽了面上便有些變色。 朔落王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哈哈大笑,又牽手拉起索紫兒與哈克欽,左右各一個,歡喜道:“我這兩個孩兒給楊大人添了不少麻煩了?!?/br> 楊宗志微微一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朔落王又將楊宗志等三人拉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高臺,對著山坡下數萬子民大聲的喊起了話,他說了幾句,下面的臣民便更大聲的歡呼,將這星夜下的金頂震得回響四起。 索紫兒站在楊宗志的身側,見到父王說過了話,下面便大叫一陣,接著雪白的哈達仿佛雪片一般的拋灑了上來,拋在自己身邊,楊宗志卻是一臉茫然的模樣,索紫兒不由得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將嫣紅的小嘴湊近楊宗志,輕輕吐著香氣道:“哥哥啊,我父王是對下面子民們宣布,我們與南朝世代友好,永遠互不侵犯,互相扶持哩?!?/br> 楊宗志聽不懂吐蕃語,只有索紫兒在身邊的時候,才能從她那里得知大概意思,聽了索紫兒的話,倒是輕輕點了點頭,朔落王又對著下面大喊了幾句,眾多子民一聽,卻是猛地沉寂了下來,場下一時鴉雀無聲,哈克欽在一旁看見,不由得輕聲哼道:“父王早該廢除了忽日列的爵位,現在才來說這遲到的話,大家受慣了忽日列的欺壓,突然得知這樣的消息,難免心頭還是惶恐害怕?!?/br> 楊宗志心想:“原來朔落王是在宣布廢除忽日列的爵位,可是忽日列城也圍了,仗也打了,而且現在并未敗退,只是暫時收兵了而已,他手上還握有八萬大軍,隨時可能卷土重來,因此一般吐蕃臣民還是害怕的緊?!?/br> 朔落王說完了話,便親熱的拉著楊宗志等人,走下高臺,想要進城而去,牛再春和馬其英看見,便也吆喝著眾軍一道進城,只是隊伍還沒起行,就被人攔住了去路,仔細一看,見原來攔在隊伍前方的正是那多勒克。 牛再春原本笑的合不攏嘴,只因他與馬其英也是次帶著大軍遠行,沒料到來到吐蕃,卻是受到如此夾道歡迎,心中也是豪氣涌集,快意無比,此刻陡然被人攔住去路。牛再春沉下臉來,喝問道:“作甚么的?” 多勒克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大王有命,讓南朝的大軍將士暫時安營在邏些城外,邏些城內剛剛經歷大戰,一切百廢待興,而且城中忽日列的jian細黨羽眾多,這些都需要徹查,因此不好安排眾位?!?/br> “什么?” 牛再春與馬其英聽得大怒,心想:我們不遠萬里的前來搭救你們,你們主人家竟是如此怠慢我們,而且……而且城中搜查jian細,又干了我們什么事情,難道……是將我等看做了jian細,所以不讓入城么?牛再春抬頭一看,見到楊宗志隨著朔落王等人越走越遠,眼看就要入城去了,他手中長長的方天戟向下一擺,高聲呵斥道:“讓開了,不然休怪我手中兵器無情?!?/br> 他手中的方天戟只是虛虛的向下一擺,立意并不是傷人,而只是讓多勒克知難而退,哪里料到多勒克卻絲毫也不退讓,仿佛正等著他這下出手般,用手順著方天戟一捉,便握住了槍尖。牛再春不由得呆了一呆,他這一下未盡全力,乃是虛招,因此也沒有想什么后招,沒想到被多勒克抓了個正著。 此刻情形下,牛再春只需要拿住方天戟,左右轉動一攪,多勒克右手握住鋒利的槍尖,手指必然被槍口所傷,就算五根指頭也不一定保得住,他正待下意識出手,突然想到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自己若是貿然出手,傷了對方大將軍的兒子,這事情便鬧大了,后果不堪設想,他心頭雖然惱怒無比,但是靈臺還算清明,便想再呵斥對方。 哪知多勒克仿佛算準牛再春不敢動手一般,右手拿著槍頭用力向左一拉,輕而易舉的便將牛再春的方天戟奪了過來,方天戟到了他的手中,他隨手挽了一個漂亮的槍花,調轉過槍頭,鋒利的尖便指向了牛再春的咽喉。 牛再春心想:我一再讓你,你卻是步步緊逼,難道我怕了你不成。他性子本就是崇尚武藝,眼下兵器被奪,不由得視為奇恥大辱,他大喝一聲便跳下馬來,與多勒克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