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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了剛才媚態飛揚的感覺。 楊宗志聽她這么問,想起來十年前那殺聲震天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自己記憶的天,向前緊逼了兩步漫聲道:“十年前,中原定州大戰,爹爹率了十萬兵馬全殲了突厥頑固大軍,整個定州城外尸橫遍野,我便是在那些尸首中被爹爹拾得的……” 楊宗志說這幾句話,便是慢慢向素允踱過去,緩緩的每走一步,仿佛都邁在了素允的心上,素允看他越走越近,一陣軟弱,慌忙閉上眼睛輕輕問道:“那少將軍原來是突厥人么?又怎會效命于我南朝軍隊?” 楊宗志輕輕向前走去,搖搖頭打斷她的話道:“不是,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被爹爹拾到之前的記憶全都沒有了?!?/br> 緩了一緩,又溫聲道:“素允,你可以叫我宗志,我們便是朋友相稱的?!?/br> 素允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近,想要運起功法抵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發起抖來,平時所練的功法招數全然忘記的一干二凈,暗想:當年祖師婆婆逃不過去,難道到了今日的素允也是這般命運么?又想:這宗志的行事風格和當年那人一脈相承,料想應該是當年那人的后人才對。想到這里突然自己一陣啞然,自己居然現在就叫他宗志……宗志……哎! 楊宗志看素允顫抖的不敢說話,心中嘿嘿一笑,繼續向前走,卻是越走越慢,故意留給她反應和逃避的時間,又道:“十年來,我心中每次思起當年的事情,便如坐針氈,對自己的身世來歷越發的好奇難耐,也許我知道之后并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但是要是能有知道的機會,我自然……我自然……” 說到這里,楊宗志已經走到了素允的面前,聞著面前的少女吐氣如蘭,陣陣沉醉的處子幽香彌漫,素允聽到他走到了自己面前,輕輕向自己說著話,從來沒有一個男子在自己這么近的距離面對自己,身體更是顫抖的厲害。 楊宗志看著她面巾之上的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兀自顫抖不已,再一笑,一手就伸出去輕輕挑到了她面巾的下角,便要輕輕掀開她的面巾一飽眼福,素允感到他撫上自己的面巾,只覺得心頭跳動,咚咚聲如巨鼓敲在自己的耳邊,心下狂呼:“不要……” 但隱隱中又透著幾絲歡喜。 楊宗志嘿嘿一笑,輕輕喚道:“素允……” 正要揭開她的面巾,突然背后的玉笛“吟”的一聲輕響,這聲音雖小,卻如同一把利劍,插入楊宗志的肺腑之間,楊宗志立時清醒過來,看見眼前的素允仙子縮著身子微微發抖,聽到自己的呼喚,軟弱又嬌柔的輕輕“嗯”的一聲呻吟,哪里還有仙子模樣,啞然一笑,道:“自己竟然對這仙子作了些什么?怎把她逼得如此不堪?” 楊宗志輕輕放開握住的面巾下角,又轉過身去,咳嗽一聲,接著道:“所以還請素……仙子成全我的這個心愿,在下明白自己的身世之后,定當疾速將仙子的師門寶物歸還給你?!?/br> 說完又幾步走到了剛才站立的地方,站定下來,仿佛剛才就一直沒有動過一般。 素允聽見那聲音又離自己遠去,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那少將軍又站在了剛才的地方,忙伸手一摸自己的面巾,完好俱在,心下既感到迷茫,卻又好生失望,對那背影又是難過,又是氣忿。 難過的是自己劍心修道竟然在那人面前如此不堪一擊,氣忿的是那人如此壞,霸道的將自己調戲了個夠,偏偏現在又作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站在對面,仿佛這一切都是自己自想自事一般,心中涌起一陣凄苦。 素允沉默了一會,雙手捏個劍訣,心中默默念道:“挽歌為舞,無量清明;亦生亦死,皆是虛名;痛載道物,落入凡塵;語錄天尊,是為世人……” 念了幾遍,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楊宗志默默想了一陣,也沒有想到自己為何會這般行事,好像剛才心中郁積了一股悶氣,不如此這般,就發泄不出來,可是從前也未曾有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掛的紫玉符,也許這一切只有它能解釋的清楚。 楊宗志嘆了一聲,心道:“自己何苦為了自己的心魔,而去毀了這修道仙子的清修?!?/br> 想到這里,運勁大聲道:“素允還是速速離去的好,我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后,自會派個可靠的人將這紫玉符完璧歸趙,我們之后最好……永遠……不要見面就好?!?/br> 說完之后再不說話,仿佛已經入定一般。 素允念了好幾遍心法,心態剛剛要平靜下來,突然聽到他這番說話,馬上什么心法都忘記到一邊去了,只是陣陣氣苦,暗道:“你就這么不愿意見到我么?竟然以后連一面也不再見。好,你既然這么討厭我,我也不在你面前礙你的眼,只是我心中……我心中……” 素允想到這里突然發現自己面前的面巾已經片片濕痕了,心頭恨恨的直欲沖到那可惡的背影后面用力的撕咬上一口,扯下他可惱的偽善面具,只是她心頭如此想,突然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大地圖,臉色泛出一陣紅暈。 素允深吸一口氣,勉強抑制住自己發顫的聲音,道:“好,既如此,素允就等著少將軍……少將軍派人送來的信物,告辭!” 說完一轉身,將覆于面上的面巾一把撕下,向后一揚,飄身而去。 楊宗志只覺得背后的女子,著實是氣惱了,最后幾句話說的聲色俱厲,又帶有凄婉的哭音,離帳而去。 楊宗志輕輕轉過身來,看見面前一件白色的物什飄揚,伸手一接,落入手中卻是一件面巾,看樣子正是那仙子覆臉之物,只是這刻在楊宗志手中,帶有一片水漬,又帶有絲絲的玉人溫暖。 楊宗志心頭一陣迷茫,把這面巾一握,放入懷中,也不說話,嘆了口氣,便走到將軍座上坐了下來。 北方之戰第8章旗主之一 楊宗志呆呆的坐在將軍座上半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四周的火爐用鐵架支起來,立在半空,柴火燒過,發出輕輕的辟辟聲響,火光一明一暗的照在他的臉上,臉色也是忽陰忽晴。 再坐了一會,他嘆口氣道:“躲了這么久,還沒聽夠么?再不出來我可去睡下了?!?/br> 這時兵器架后面的地圖后,輕輕一陣晃動,響起一個粗豪聲音道:“娘的,灑家快憋屈死了。正該出來活動活動……” 地圖一陣突起,卻轉出來一個和尚,身高馬大,魁梧的很,人長得肥頭大耳,臉上一道刀疤從左眼直到右邊的嘴角,這和尚轉出來之后徑直走到楊宗志的身前坐下,從背后取出來一個極大的酒葫蘆自己大大喝了一口,道:“小兄弟,你如何發現灑家躲在這里的,娘的灑家這枯木功運將起來,便與這身邊的鳥樹風云共呼吸,沒想到卻被你娘的發現了,哈哈?!?/br> 說完把他的酒葫蘆遞到楊宗志面前。 楊宗志看了他一眼,也接過酒葫蘆大大的喝一口,苦笑道:“我今晚在望月城的望月樓上喝酒,喝的是燒酒,一人喝了一壺。雖然我也滿身酒味的回來,但是比起大和尚你身上的酒味來,我今晚仿佛喝的就是一壺清水,下次你要運起你的枯木功的時候,最好是先將身上的酒氣去掉了,免得辛苦你在里面苦苦支撐?!?/br> 那和尚聽他說得有趣,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灑家見你這小子有意思的很,對付那兩個女娃兒的手段也都是高明的很,對付前一個女娃兒娘的是又哄又嚇,對付后一個女娃兒是若即若離,讓這兩個女娃兒都是死心塌地的跟了你了?!?/br> 楊宗志聽他說完,一陣苦笑,又拿起酒葫蘆猛的喝了一口,道:“大和尚,你這酒雖然也還湊活,但是你來總不會是來找我喝酒的吧?!?/br> 那和尚望著他嘿嘿一笑,道:“灑家原本來找你是有些事情,只不過灑家現在想先和你交個朋友,所以才和你說了這么多話?!?/br> 楊宗志輕輕“哦”了一聲,也不說話。 和尚繼續道:“這個女娃兒看樣子和你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娶過來甚是不錯,娘的這第二個姓洛的女娃兒嘛,那可是有一些來歷的,你小子可知道?” 楊宗志還不說話,只是端起酒葫蘆,那和尚一把將他的酒葫蘆搶了過來,心疼的看了一眼,才道:“你小子喝起酒來也是不要命的家伙,可惜灑家這十年的汾酒了?!?/br> 他自己接住喝了一口之后,再遞給楊宗志,說道:“這洛女娃兒在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的瑤池仙子,江湖上那些的世家公子,武林大豪追逐她的不知有多少,娘的她卻連看一眼都不看,整天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酸樣子。沒想到你小子的手段了得,娘的實在了得?!?/br> 那和尚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甚是得意。又道:“灑家看你身上她師門的寶物也不用還給她了,直接將她也娶了過來,反正這寶物都還是你家的?!?/br> 楊宗志看這和尚言語粗俗,本來還好,但是又看他正話一句不說,偏偏不停的提倩兒和素允,心頭煩躁,大喝一聲道:“你這酒rou和尚,一邊喝酒,一邊大談女色,著實可惡!” 那和尚哈哈一笑,也不生氣,只覺得這小子甚對自己的胃口,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嘿嘿一笑道:“小兄弟你也別生氣,灑家和你說這么多話,原來也是看看你的品性,你若是個唯唯諾諾之輩,灑家看你一眼也不看,娘的直接一掌將你打翻在地揚長而去。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物,灑家瞪他們一眼,他們娘的便大氣都不敢出,不過你現在這脾氣么,那正是對了灑家的胃口。你小子功夫雖不怎么太好,但是人卻機靈,娘的端的是個好材料,灑家將你培養一番,以后也是個震驚江湖的人物。娘的這一想起來真讓人是期待?!?/br> 楊宗志疑惑半天,慢慢“哦?” 了一聲,道:“大和尚,原來你來是為了收徒弟的?” 那和尚伸手摸了摸光頭,搖頭道:“我是要傳你武功和練氣訣竅,但是卻不是為了收你作徒弟……” 楊宗志輕輕“嗯”了一聲,等待他繼續說下去,那和尚等一會,看楊宗志不急,果然自己說了出來,道:“娘的灑家傳你這些玩意,卻是為了救你命的?!?/br> 楊宗志聽得一頭霧水,怒道:“大和尚,你快快說完吧,這廢話半天?!?/br> 那和尚這回卻不急了,悠悠把酒葫蘆接過來,又喝了一口,才道:“前些日子,灑家在太行山中聽說了你的事情,便想這小子說不得是個人物,灑家正好可以來培養你一番,也好讓你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br> 楊宗志聽說他也來自太行山,不知道和那白發道長所說的是不是同一個地方,心中更是驚奇,便接口道:“那你卻說是為了救我性命,又是為何?” 和尚搖了搖酒葫蘆,發現只剩下一半的酒了,又搖搖頭,心疼的將酒葫蘆蓋上,道:“你這小子恁的不知好歹,娘的,你這次雖然立了軍功,但是那昏庸皇帝一時高興,定派你直接揮師北上,讓你取了北方四國回來,你這一去只怕是兇多吉少了……不對,那是九死一生了,你可知道前十幾年來,傅多坡和齊勒兩個將軍攻打北方四國的下場?娘的,灑家教了你一身好武功,你倒也可以這將軍都不作了,正好去當了我們的旗主,那和當一個將軍也不差的,而且更加自在,豈不美哉?哈哈?!?/br> 那和尚仿佛為自己想著這等好主意,甚是得意。 楊宗志心想原來是這樣,又一想道:旗主?他所說的旗主是什么人?接口問道:“什么旗主?莫非是酒rou和尚旗的旗主?那我可作不來!” 那和尚霍的站立起來,喝道:” 原也不必再瞞你,灑家便是來自北斗旗,在旗中作的就是傳功長老,叫做‘番僧’莫難和尚?!?/br> 莫難和尚這一站起來,身高馬大,這話說的甚有威勢。楊宗志聽到這里才明白過來,心想原來這粗俗酒rou和尚就是北斗旗的莫難,聽說這北斗旗在江北立派,旗主叫做“飛天狐貍”丁晚成,手下有十五個分旗主,也是江北武林的一號人物,這莫難和尚在江湖上素有兇名,他前面所說瞪別人一眼,人家就害怕,倒不一定是吹牛。 想到這里楊宗志微微一笑,道:“你們不是已經有了旗主么?莫非你這酒rou和尚要欺師滅祖,犯上謀逆不成?” 莫難和尚聽到楊宗志這樣一問,嘆口氣,坐下身子,把酒葫蘆又打開,咕嚕咕嚕灌了幾口道:“我們老旗主他……他已經死了?半年前與齊天派的洪嵌離為了爭那羅蘭心經弄的一死一重傷?!?/br> 楊宗志想起這些江湖草莽漢子一生追求的名譽地位和權勢,到頭來也都是一場空,嘆口氣道:“就算是這樣,那也應該是丁老旗主的兒子來作這旗主才對啊,怎能輪到外人?莫非這丁老旗主竟然一身終老,沒有留下子嗣不成?” 說到這里,莫難和尚更是嘆氣,抱著酒葫蘆灌個不停,楊宗志看他喝個不停,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葫蘆,自己灌了起來,楊宗志想起今日一天心中好多事情,也是無法向人傾訴,若是爹娘在一旁,一定會溫言開導自己。 北方之戰第9章旗主之二 那莫難和尚定了半天,方才繼續說道:“老旗主子嗣倒是有的,留下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喚作丁繼先,今年也有十九歲了,女兒喚作丁嬈嬈,今年十七?!?/br> 楊宗志道:“那就是了,正該由他的子女來繼承丁老爺子的旗主位置,丁繼先……丁繼先……不正是丁老爺子想讓他繼承先人的遺志么?” 莫難和尚苦笑一聲,說:“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