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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索性就拿小瑜當半個女兒待了。 展顏本來體弱,生孩子的時候受了寒,一到冬天就犯咳病,小瑜十四歲的那年冬天,她終于沒熬過去,咳血咳死了。 臨死之前,展顏緊緊攥著小瑜兒的手:“你跟娘發誓,你不許做妾,不許以色侍人,干再苦再累的活都可以,切記一定要自己養活自己,不能讓自己身上有污名?!?/br> 小瑜不懂為什么,但她還是哭著發了毒誓:“娘,你快點好起來。以后我一定聽話,我跟你好好學繡花寫字,娘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br> 展顏艱難地拿出夏元慶當初留下的玉佩,掛在了小瑜的脖子上,撐著最后一口氣道:“記住,再窮不許當掉娘留給你的玉佩,沒了這塊玉佩,將來你爹就找不到你了?!?/br> 小瑜低頭看著手里的玉佩,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面:“娘,我們當了這塊玉佩,我們就有錢請郎中了。我去當了它好不好,我們可以活當的,將來我拼命掙錢,我一定給它再贖回來。娘,我求你了,好不好?!?/br> “不許去!” 展顏看著女兒的臉,她的模樣像極了那個人,眉眼大氣漂亮,熱淚滾滾落下:“小瑜啊,娘沒用,只能護你到這里了,往后的日子,你得靠自己了?!?/br> 展顏帶著對女兒的萬分不舍咽了氣。 她始終堅信那個男人會回來找她,等他見到女兒,會知道自己從來不曾怨過他,她一生艱難,卻為了所愛之人拼盡了全力。 小瑜嚎啕大哭:“娘,娘——你不要死,你死了孩兒怎么辦?” 小姑娘單薄無助的身子伏在母親的尸身上哭得暈過去。 再后來,湯屠戶就低價兌一些rou給小瑜賣,黃大娘可憐這個孤女,殺了豬以后總是把最鮮亮的豬rou留給她,小瑜不想搶黃大娘的生意,她就天天去縣城里賣。 娘死了她很傷心,可她還得活著。 湯鐵牛心疼她,總是替她把豬rou扛到獨輪車上,再推著車送她一段路。 沒多久小瑜就堅持要自己扛:“我總不能一輩子麻煩鐵牛哥,將來娶了嫂子,看到要心疼的?!?/br> 于是,天瑜在夢里看見那個十四歲的小姑娘,用她小小的肩膀扛著比自己還重的半扇油膩膩的豬rou,扶著墻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到獨輪車邊上,奮力把rou放上去,然后架起車推到縣城去賣rou。 城關鎮離縣城有將近二十里路,她瘦弱的胳膊推著車要走一個時辰,為了能早點到地方搶到好位置,她每天天不亮就出門,風雨無阻。 天瑜不知道自己是夢是醒,這些事情就像有人在她腦子里放電影一樣,所有的細枝末節徐徐展現,她感覺自己看見了這個女配小時候的每一天。 原來這個惡毒女配不是公主的時候,過得這么苦,她的娘親用一個弱女子的肩膀,竭盡所能地替她擋住風雨,撐起一個家。 展顏臨死前留下的遺言,更是為女兒的出路做盡了打算。 小瑜被皇帝尋到的時候,雖然貧苦,卻干干凈凈沒有一絲污點,所以才能被皇帝光明正大認了回去,甚至記在了皇后名下,這一切的背后,都是一個母親殫精竭慮的考量。 天瑜自己的母親早逝,她對mama這個詞根本沒什么感覺,她連自己mama長什么樣子都記不清了。 可是想著展顏的臉,天瑜在心里落淚了。原來被mama疼愛是這樣幸福的事,有mama可真好。 當小瑜和娘親之間暖心的往事全部浮現,天瑜覺得心里有個結被人溫柔地解開了,她記起的不僅是往事,還有愛和思念。她覺得自己和她一起長大,被展顏疼愛了一生。 顧清晗今夜同樣輾轉難眠,他上床太早了,這個時辰本來就不到入睡的時候。 既然睡不著,就開始胡思亂想,他想起今日娘親催著要抱孫子的事情,忍不住轉頭看了枕邊人一眼。 天瑜在夢中發出幾聲囈語,她面色緋紅,臉上有薄薄的汗意,秀美的眉毛微微擰著。 顧清晗見天瑜這副模樣,立刻覺得她這是酒勁兒發起來了,他擔憂她這樣汗涔涔得會難受,遂起來取了一個帕子,從茶壺里倒出些溫水蘸濕了,細致地給她擦汗。 他的手撫過她飽滿的額頭、柔膩的臉頰、紅艷艷的唇瓣、粉嫩修長的頸,然后下面是……顧清晗的手停住了。 天氣漸熱,天瑜今天穿著的素綾中衣很薄,她又出了汗,那綢緞的料子浸濕了之后,竟然呈現出微微透明的質感,似乎能透出rou色。 她的嘴唇像咬著一枚櫻桃般紅艷亮眼,胸前雙峰高聳,隨著呼吸慢慢起伏,顧清晗猛地轉過臉去,把帕子丟了,背對著天瑜坐著。 可即使不看她,她身上那種獨有的清甜氣息依舊縈繞在他的鼻尖,揮之不去,他覺得心里像是有一萬只白蟻在撕咬,對她的渴望像是爆發的巖漿,在火山山體里四處沖撞,尋找可以噴發的通道。 顧清晗懊惱極了,他挫敗地用雙臂地抱緊自己的腦袋,想關閉五官不去感受她的存在,卻根本做不到。 你這是怎么了,你是個君子,怎可對女子生出齷蹉rou欲。 這種難言的焦灼忍耐到最后變成了委屈。 他又想,我是有妻室的男子,這不過是夫妻之間的倫常,并不可恥,若是我做錯了什么,令她不滿,大可直接說出來,為什么要拿這種事折磨人呢。 天瑜其實一直睡得不踏實,從牛嬪娘娘那里出來之后,她就一直心情不好,剛才又做了個長長的噩夢,心口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疼的喘不過來氣。 顧清晗給她擦干臉上的汗,天瑜就迷迷糊糊地醒了,揉揉臉坐起來,抬頭就看見男子一堵結實的后背,墻一樣擋在眼前。 顧清晗察覺到天瑜起身了,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她,滿眼都是苦悶。 天瑜突然覺得呼吸窒住了,她不是脆弱的人,但是顧清晗的眼神卻莫名地刺疼了她。 他此刻的眼神似曾相識,天瑜努力回想了一下,她恍惚著記起當初大婚之夜,他掀開她的紅蓋頭,就是這樣痛苦糾結的眼神。 天瑜忽然又想起剛才做的噩夢,夢里的那些事情真實至極,她一下子明白過來,這不是夢,這是藏在原身女配心底最深處的記憶。 再回憶起夢中的事情,讓天瑜覺得心里一痛,顧清晗的眼神則令她痛上加痛。 她問他:“顧清晗,你對我說真心話,當時你娶我的時候根本不情愿的對吧,你娶我的時候,你連一點點都沒有喜歡過我的對吧?!?/br> 顧清晗一時間摸不準天瑜是什么意思,她為什么突然翻這些陳年舊賬,問這些世人皆知的事情,他蹙眉道:“殿下,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br> “我就知道是這樣的?!?/br> 苦澀的淚意已經沖上喉頭,天瑜強忍著硬給咽了回去,她早就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