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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祖上曾是武將,雖然后來棄武從文了,因著家學淵源,顧清晗一身好功夫,只不過他練武只為強身健體,如今考個武狀元有些難,打趴他們這一群人則綽綽有余。 張尚書一番話說得詼諧,諸位大人都笑起來,紛紛點頭稱是,氣氛熱烈起來。 王郎中笑著道:“說起武科的事,我家隔壁住著禮部的老魯,他說這一科有個南省的武舉人,姓衛,生得那是相貌堂堂,秋闈成績也是數一數二,如今在京里風頭正盛,春闈還沒考呢,大家都說頭名非他莫屬了。對了,還聽說這人同顧爵爺有親呢?!?/br> 大家都看向顧清晗。 顧清晗一聽姓衛,寒著臉垂眸冷冷道:“不熟?!?/br> 張尚書見他臉色不善,顯然是不欲談,便咳嗽了一聲:“開會吧,下面咱們先理一理頭三個月的事務……” 今日衙門事閉后,顧清晗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想著天瑜為他打架的事情,心緒很不寧靜。 車窗外醉仙居的招牌一閃而過,他忽然想起天瑜曾說起喜歡吃這家百花餅,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今日就是特別想替她買。 顧清晗拉鈴叫停了馬車,跳下來看看醉仙居的牌匾,想起天瑜那日憧憬的模樣,就似乎已經看見她收到點心笑意盈盈的臉,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他理起衣袍一角,矜貴地邁過門檻,進大堂問小二要一份百花餅打包。 顧清晗是常來常往的貴人,小二自然是認得他,忙殷勤道:“好的,小店還新制了幾樣時興的點心,顧爵爺可要一起帶了回去嘗嘗?!?/br> 顧清晗簡略答道:“可,見樣兒包一份?!?/br> “得嘞?!毙《暼チ?。 顧清晗轉身想在店堂內找個地方坐下等,耳邊忽然響起一句脆甜的“晗表哥?!?/br> 他回頭,孟蓉蓉正站在一丈遠的地方笑盈盈看他。 顧清晗眼色一黯,卻只得拱手施禮:“孟小姐?!?/br> 見孟蓉蓉靠過來,他側身一指旁邊的樓梯:“孟小姐是去樓上用餐的吧,你請自便?!?/br> “我就是路過此處,見到晗表哥的馬車停在外頭,所以進來看看?!?/br> 孟蓉蓉羞澀的抿了一下唇:“蓉蓉還未曾謝過當日表哥的救命之恩,今日既然在此遇上了,不如蓉蓉做東,請晗表哥喝一杯水酒吧?!?/br> 顧清晗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我就是來買點百花餅,小二已經去打包了,我馬上就走了?!?/br> 孟蓉蓉驚訝道:“我記得晗表哥并不喜歡吃甜食的?!?/br> 顧清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垂下長長的睫毛,眼角帶著一抹微紅,小聲道:“我確實不喜歡吃。我是,是給家里公主買的?!?/br> 孟蓉蓉震驚地看著顧清晗,眼中已經帶了淚意,她顫著嗓音道:“晗表哥,你堂堂一個國公爺,她竟然逼著你做這種奴才們做的事,她她簡直……,總之,表哥,你真是受委屈了?!?/br> 顧清晗眉頭一擰:“此事與公主無關?!?/br> 這是他自己要來買的,他只是想哄哄自家殿下,但是這種夫妻之間的私趣小事怎好對旁人明言。 孟蓉蓉曉得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她一見顧清晗面色微紅的樣子,猜想他定然是被家里的母老虎逼得沒法子,有苦難言,便上前了半步,體貼入微道:“好,那我們便不談公主吧,蓉蓉曉得表哥不愛提她?!?/br> 顧清晗皺著眉倒退了一步,他覺得孟蓉蓉的言行從那夜在梅園開始便有些奇奇怪怪的。 他很想走,可是他的夫妻情趣小點心還沒有包好,他舍不得走,只好偏了目光看向別處,不想再理會她。 顧清晗這么一轉頭,竟愕然地發現天瑜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確切地說,還看著旁邊的孟蓉蓉。 “殿,殿下,你怎么會來?!鳖櫱尻鲜肿銦o措,他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進來的,不知道她看見了什么,千萬莫要誤會才好。 孟蓉蓉也是一驚,但是很快便鎮定自若地福身,柔順道:“臣女見過殿下?!?/br> 天瑜的眼睛快速眨動了幾下,不知道為什么,撞見這兩人站在一起說話,她反而有些慌亂。 天地良心她只是進來買個點心吃,真不是來捉jian的,天瑜完全沒料到自己會偶遇這一幕,只得尷尬地笑了一下:“請問廁所在哪兒,我只是路過,想借用一下?!?/br> 孟蓉蓉指了一個方向,天瑜道了聲謝,卻轉身往相反的出口走去。 見天瑜指東往西,顧清晗心里咯噔一下,她生氣了,她一定是生氣了。 他哪里還有心情等點心,從懷里掏出一整塊銀子放柜臺一放,高聲對店小二道:“銀子放柜臺上了,點心你們派人送去公主府上?!?/br> 顧清晗大步追著天瑜出去了,可還是晚了,天瑜已經上車走了,他只好上了車緊追不舍,夫妻倆一人一輛馬車,前后腳進了府。 顧清晗怕極了天瑜會誤會,心急火燎地直奔正院找她解釋:“殿下,臣同她只是偶遇,并未說什么?!?/br> 天瑜出去本是為了買好吃的,結果卻白跑了一趟,啥也吃不上,一想到這她心里就莫名其妙冒火。 生悶氣讓人口渴,天瑜拎起茶壺對著壺嘴兒直接灌了個水飽,放下茶壺又喘了幾口氣兒,才平靜下來,不緊不慢道:“你這樣的男人,隨便哪個女子被你深愛過,離開你之后,恐怕都一生無法忘記你。所以我能理解她,她忘不了你不是她的錯?!?/br> 顧清晗一時摸不清天瑜的意思,他想了想,既然殿下覺得孟蓉蓉沒有錯,那莫非她想讓我認錯。 他試探著道:“殿下,臣知錯了?!?/br> “不,你也沒有錯!”天瑜攔住了他的道歉,她看著顧清晗的眼睛:“你們倆都沒錯,歸根結底問題出在我這里,是我錯了,我很抱歉,我現在只能盡量彌補?!?/br> 顧清晗難以置信地看著天瑜,他想起當日大婚之后也有這樣一件事,那天他陪天瑜三日回門,出宮的時候,在宮門前偶遇了前來探望孟貴妃的孟蓉蓉,面對面總不能裝不認識,兩人便打了個招呼。 結果那晚公主回去后發了威,把家里瓷器砸了個干凈,凡是她能推倒的家具全部掀翻了,厲聲逼問他同孟蓉蓉是什么關系,無論他如何辯解她都不信,前半夜像個潑婦一樣又哭又鬧,后半夜……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的時候,覺得日頭都是晦暗的。 她很可憐,他很可悲。 顧清晗那時真的煩透了,了無生趣。 可是現在公主變了,她變得通情達理,落落大方,甚至他跟別的女人說話,她都不生氣了;她再也不纏著他,她看他的眼神變得很淡很淡。 顧清晗記得當初,她看他時候,眼睛里總是帶著深深的迷戀和執念;如今卻根本看不懂她眼里的情緒,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顧清晗忽然覺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