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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邊,好好地勸慰過他們的話,關mama很可能就要承受不住痛失愛子的打擊了。關嘉銘剛剛過世的時候,關mama既悲痛、又愧疚,她白發人送黑發人,精神遭受的沖擊太過強烈,以至于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中。親人和警察向她詢問出事當晚的細節時,她都會因為光是回想起兒子的音容笑貌就心如刀割,根本沒辦法好好回答問題。現在時隔多年,當年那種強烈到幾乎能讓心臟剖裂成兩半的喪子之痛,已然漸漸沉淀。提起那天晚上的事,關mama雖然還會覺得難過,但已經能夠冷靜地、理性地回憶當時的情況了。于是,她開始在白洮的引導之下,一點一點地仔細尋摸著關嘉銘自殺時的細節。關mama說,她那時接到的那個將她差離兒子病房的電話,確實是她老家的鄰居打來的。鄰居的老阿姨告訴她,自己是帶小孫孫出門散步的時候,從其他人的聊天中知道關家在鑫海市工作的大兒子出了意外,情況好像還挺嚴重的,于是覺得有點兒擔心,才給關mama打了這個電話的。“可是,阿銘那時受傷不久,又是手術又是住ICU什么的,我們連夜從老家趕過來,到醫院以后,就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根本就沒空往老家打電話……”關mama一邊回憶,一邊有些困惑地嘟囔道,“真是奇了怪了,老家那邊的親戚和鄰居,怎么那么快就知道阿銘出事了?”因為關mama是個脾氣和修養都很好的人,平常聊電話的時候,都會很注意不要影響到其他人。所以那一日,她接到鄰居的電話,又看到兒子已經睡下了,因此出了病房,還稍微繞遠了一些,到走廊盡頭的小花園去,以免自己說話的聲音驚擾到其他病人休息。關mama說,自己當時離開病房也不過就不到十分鐘的樣子,但她才剛剛接受完鄰居的安慰,掛斷通話,準備回去的時候,就聽到走廊那頭傳來十分嘈雜的sao動聲,她出去查看的時候,才聽見有人在喊,4床的患者跳樓了!關嘉銘住的是單人病房,所以他墜樓以后的第一發現人是在后花園散步的病人,大約兩分鐘后,附近的保安趕到,查看了他的手環,確認是眼科4床的病人以后,一邊用對講機與眼科住院部的值班護士聯系,一邊叫人來搶救。關mama正是在這時一邊大喊著兒子的名字,一邊跌跌撞撞地回到病房中的。她擠開圍在窗邊的醫生和護士,探頭往下看,然后就看到了樓下倒在血泊中的兒子,還有圍繞在他身邊的保安、醫生和院方工作人員。“當時病房里很混亂,值班醫生和護士出出入入的,好像還有不少來圍觀的病人和家屬?!?/br>關mama在電話那頭對白洮說道。“我那時慌得腿都軟了,還是有人扶著我才能走路,急急忙忙就往樓下趕了。不過我那時確實沒在病房里看到嬴川……他那時個頭那么高,人也胖胖的,如果在的話,我不可能沒看到他?!?/br>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后來我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園里等你們趕來的時候,嬴川那孩子是最先到的,我還記得他說他就在附近,原本想來探望阿銘的……”白洮連忙追問,嬴川是什么時候到的。但畢竟是十多年前的舊事了,而且關mama那會兒愛子剛剛墜樓,被送去急救,傷情危重,命懸一線,她的內心簡直彷徨又恐懼得一塌糊涂,根本沒有正常的時間感。她只記得嬴川是當時她認識的熟人里最快趕到的,至于到底是多“快”,她已經完全記不清了。……白洮說完以后,手指再度沾了沾冰盤里的水,在小桌上畫了一個簡筆示意圖。“阿銘的病房在走廊這頭,關阿姨打電話的小花園在這邊?!?/br>她在“L”字型的中間點了點。“護士站和樓梯都在這個轉角附近,差不多是這條走廊的中點了?!?/br>白洮抬起頭。“當時警察向值班護士詢問情況的時候,我也在現場。我記得很清楚,護士說自己剛剛給病人接完吊瓶以后,回到護士站,沒過幾分鐘,就接到保安的聯系,說他們病區4號床的病人跳樓了,然后她就急沖沖地跑到病房里去查看情況了?!?/br>她說著,又點了點桌上的圖。“這么算來,她回到護士站的時候,應該差不多正好是阿銘墜樓的時間,換而言之,如果當時阿銘的病房里還有別人,就應該會跟接到聯系后匆忙跑去查看情況的護士撞個正著?!?/br>白洮搖了搖頭,補充道:“但是,護士很確定地告訴警方,她當時沒看到有誰從4號床的房間走出來,而她趕到病房的時候,也沒看到任何人?!?/br>說完之后,白洮嘆了一口氣,對柳弈和戚山雨說道:“你們覺得,這是不是能夠證明,起碼在阿銘墜樓的這件事上面,嬴川是無辜的呢?”柳弈:“……”他總算明白,他們在初次見面那回,為什么白洮會問他,“如果在某個人的身邊,接二連三地發生命案,你覺得,這是正常的嗎”這么一個問題。因為白洮的未婚夫死于跳樓自殺,而在嬴川的meimei嬴蘭口中,他們兩兄妹失蹤多年的mama,也是死于墜樓。世間死亡的方式百樣千種。即便嬴蘭是個有被害妄想的精神分裂癥患者,她口中關于自己mama的死亡,很可能并非事實,但為何她幻想出來的禹雅惠的死亡方式,偏偏和關嘉銘的死因一模一樣呢?誠然,這個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但白洮是個精于統計學和概率論的學霸女博士,自然明白,若是太多的“巧合”頻繁發生,這個概率就會小到趨近于無,最后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解釋——這不是意外,而是謀殺。“白女士,你有看過東瀛的一本推理嗎?名字叫?!?/br>柳弈忽然話鋒一轉,問了白洮一個和他們討論的案子完全無關的問題。白洮搖了搖頭。“沒關系,不用管那本的情節?!?/br>柳弈說道:“我想說的是,那本書中的兇手的某個犯罪手法,很有意思?!?/br>然后,他開始跟白洮簡單講述了一下那個他覺得“有意思”的犯罪手法。在森博嗣先生一書之中,塑造了一個有數字強迫癥的所謂“死亡美學”殺人犯,每年都要殺死一個生日和歲數具有特殊規律的女受害人。他套用了一個失蹤偵探的身份,把自己變成了一位偵探,并憑借職業之便,殺死了他今年的目標人物——一名聘請他來做保鏢的貴婦人。當眾人察覺到呆在自己房間里的貴婦已死,趕到死亡現場的時候,發現房間是從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