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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職業性質特殊,若是柳弈和戚山雨的性取向傳出去,就算沒人公開指責他們,但背后肯定還是會招來一些閑話的。所以,柳弈等于是變相地在白洮面前公開他們的弱點,也算是彼此交換過秘密,好讓剛剛才認識不久的白女士能夠對他們更放心一些。這時,身穿和服的年輕女侍應生掀開簾子,邁著小碎步進來,給剛來的兩位客人倒上賣茶,并且客客氣氣地詢問他們還有沒有什么需求。柳弈回答說沒有,于是女侍應生就又躬身退了出去。看到門簾落下之后,白洮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清酒,仰頭一口喝盡,然后對坐在小桌對面的柳弈說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兩件東西的檢測結果了?!?/br>柳弈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只透明的小號證物袋,里面裝著的正是白女士先前交給他的結婚戒指。“首先,我要說的是這枚戒指上鑲嵌的鉆石?!?/br>他注意了一下白洮的表情,發現這位女士雖然沒在臉上帶出什么情緒,但喉嚨卻翻滾了一下,顯然很是緊張。“這確實是一顆標準意義上的‘金剛石’?!?/br>柳弈說道:“它的重量、密度、折光率和偏光率都在金剛石的范圍之內?!?/br>白洮屏住呼吸,聽得很認真。“但是?!?/br>柳弈補上了后半句。“它在短波下顯示有黃綠色熒光,還有‘馬耳他十字分帶’現象,同時具有磷光……最關鍵的一點,我們在它的內部找到合金包裹體和種晶幻影區,這就證明了,它是一顆人工培植的實驗室鉆石?!?/br>人工鉆石的培養原理,都是先將碳元素變成石墨狀態,在高溫高壓的密封環境里,放進一顆很微小的鉆石種子,也就是所謂的“種晶”,再在種晶的周圍包裹上液態鎳一類的高溫金屬溶液,然后在金屬溶液的上層放上石墨。在這種環境下,石墨中的碳原子會從金屬原子中列隊走向種晶,從而形成新的鉆石結構。所以,如果在一顆鉆石里找到合金包裹體和種晶幻影區,就等于找到了這顆鉆石的生長軌跡,那就可以證明,它是一顆在實驗室里合成的人造鉆石了。而骨灰鉆石作為人造鉆石的一種,其培養原理,也是一樣的。兩者最大的區別,不過是組成鉆石的碳元素,是骨灰里面提取出來的而已。果然,白洮聽懂了柳弈意思,她的身體微微一顫,喉頭再度大幅度地起伏了一下。“那么……那包粉末呢?”她雖然竭力想要讓自己的語調顯得鎮定一些,但句末依然帶上了一絲輕微的顫音。“至于那包粉末嘛……”柳弈從包里掏出一張鑒定書,一邊遞給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士,一邊回答,“那只是普通的石膏粉而已?!?/br>聽到這個答案,白洮只覺得如遭雷擊,腦中“嗡”的一聲,同時眼前天旋地轉,身體朝后一仰,差點兒直接栽進椅子里。柳弈和戚山雨讓白洮的反應給嚇了一跳,連忙一左一右的伸出手,想去攙扶搖搖欲墜的白女士。不過白洮倒是自己在桌子上撐了一下,穩住了身形。她直接抄起冰碗里的白瓷酒樽,將剩下的清酒一股腦兒全喝了下去,然后“咣啷”一下將空樽扣在桌子上,從牙縫里低低的擠出了一個詞。因為白洮用的是她家鄉的方言,柳弈聽不懂她到底說了些什么。但從對方咬牙切齒的表情就不難猜出,九成九絕對是句罵人的狠話。其實對于白洮這激烈得有些過分的反應,柳弈還是頗感意外的。雖然他早就料到白女士并不知道自己的婚戒上鑲的是一顆骨灰鉆石,但他覺得,對方好歹是個學醫的人,照理說不應該對尸體、遺骸一類的東西太過恐懼和忌諱才對。而且,他仔細琢磨著白洮現在的表情,感覺比起畏懼或者害怕,她現在分明是在憤怒,還是氣到一佛出世、二佛生天,連情緒也無法自控的程度。柳弈和戚山雨默默地等了一會兒。待到白洮氣到泛青的臉色略緩和了一些,呼吸頻率也沒有那么急促的時候,柳弈才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你戒指上那顆鉆石的‘原主’是誰?”白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地點了點頭。“我斗膽猜一下吧?!?/br>柳弈隔著物證袋點了點里面的戒指,“是嬴川他mama禹雅惠的,對嗎?”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回,白洮卻搖頭了。“不是?!?/br>她回答,“制成這顆鉆石的骨灰,應該是我前男友的?!?/br>柳弈和戚山雨不由自主地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白洮的回答,不僅太過出人意料,而且還十分細思極恐。一般人花大價錢弄出一顆memorialdiamond,不過是因為他們舍不得已經過世的親人或愛人,想要讓往生者換一種方式,長長久久地陪伴在自己身邊罷了。讓親人、愛人的遺骨灰燼變成一顆代表永垂不朽的璀璨鉆石,這種做法,雖然顛覆了華國人民傳統的喪葬觀念,但如果能夠克服絕大部分人心中對死亡本身的天然畏懼的話,某種意義上來說,又未嘗不是一種浪漫。可現在,白洮卻告訴他們,她戒指上嵌的這顆價值幾十萬元的漂亮寶石,和他們早先猜測的所謂“親人的遺物”沒有半毛錢關系,而是嬴川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將她的前男友的骨灰做成了一枚memorialdiamond。到底什么樣的奇葩,或者說是變態,才能想到把妻子前男友的骨灰燒成鉆石,再鑲嵌在婚戒上,送給妻子本人的?這其中的邏輯實在太過驚悚了,以至于柳弈和戚山雨完全無法理解,而且顯然白洮也是這樣覺得的。“我確實不知道嬴川他mama的下落?!?/br>白洮鐵青著臉,對柳弈說道:“我早上給你的那份白色粉末,是我親手從我前男友的骨灰罐子里取的?!?/br>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后槽牙一直磨得咯吱作響。“然后,你告訴我,那只是一把石膏!只是普通的石膏而已!”白洮抬起頭,雙眼眼底泛出血絲,指著桌上的戒指,嘶聲咆哮道:“所以,這只能是嬴川干的!——是他偷偷用石膏粉換了罐子里阿銘的骨灰,再把它弄成這個樣子的,對不對???”第205章11.theskeletonkey-18接下來,在白洮的敘述之中,柳弈和戚山雨聽到了一件經年舊事。原來單身主義者的白女士,曾經也有一個極為相愛,并且已經到了談婚論嫁階段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