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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吸收效果不佳,想用來投毒殺人那是絕對不夠的。于是他轉而求其次,構思出了另一個方法。恰好他的室友兼同班同學桑海,因為女朋友被搶的緣故,同樣對回廣君懷恨在心,所以兩人一拍即合,聯手策劃了一出禍水東引的投毒嫁禍案。吳有良算好時間,在自己和桑海輪轉到檢驗科的時候,將用夾竹桃樹皮煎出的水,兌進了回廣君讓他幫帶的瓶裝涼茶里面,把涼茶給了被害人之后,他就回單位值夜班去了。而桑海則負責盯著回廣君喝下涼茶,并趁機處理掉做過手腳的涼茶瓶子,再用回廣君前一日喝的空瓶替換掉,以防警方查驗時露出馬腳。等回廣君毒發送醫之后,兩人再在論壇上發了那篇早就準備好的匿名貼,將所有人的視線引向根本不存在的異羥基洋地黃毒苷,還有被他們選作替罪羊的展星洲。&&&&&&&&&“吳有良的心思非??b密,他在實施計劃之前,借實習之便,仔細的研究過Q大檢驗科的運作?!?/br>方夏說道:“他特地讓回廣君深夜毒發,深夜送院,因為夜班時檢驗科里的值班人員很少,他就可以逮著機會偷偷在回廣君送檢的血樣里動手腳了?!?/br>“原來如此,真是夠狡猾的!”江曉原聽得一拍大腿:“他之前偷的那支用過的異羥基洋地黃毒苷,投毒不夠,但添加進送檢的血樣里,那是綽綽有余了??!”“嗯,就是如此?!?/br>方夏點了點頭。“因為回廣君的癥狀跟典型的洋地黃中毒完全吻合,所以一旦在他的血樣里檢出異羥基洋地黃毒苷之后,無論是醫生還是警察,也不會想到其實他服下的是另外一種強心藥了?!?/br>薛浩凡和江曉原都連連點頭,表示兇手這個計劃真是太高明了。“我有個疑問?!?/br>戚山雨聽到這里,卻開口提出了自己的質疑:“既然人是送到醫院救治的,那么醫生肯定不可能只檢查一次異羥基洋地黃毒苷的血藥濃度吧?”他問道:“而吳有良又不可能一直不下班守在檢驗室里,他難道不會擔心萬一醫生在他不在的時候,又給回廣君復查一次,兩者結果完全不同會引人懷疑嗎?”“嗯,他當然會有這個憂慮?!?/br>方夏點了點頭,“所以他才要和桑海合謀,輪班守在醫院,保證在回廣君情況穩定或者死亡之前,起碼要有一個人呆在檢驗科里盯著他的送檢血樣?!?/br>他說到這里,忽然笑了笑:“不過,畢竟是人為的往樣本里做手腳,他們做得不夠謹慎?!?/br>方夏解釋道:“在我像警方告發案情以前,回廣君一共查過三次異羥基洋地黃毒苷血藥濃度,結果波動很明顯,忽高忽低,根本不符合藥物代謝動力學的規律——這個破綻,也成了后來警方的一項重要證據了?!?/br>“這事兒也就放在十年前,也才讓吳、桑兩人有空子可鉆了?!?/br>柳弈輕輕地哧笑了一聲。“現在涉及刑事犯罪的投毒案,經常需要第三方的檢驗報告復核,而且樣本多半也是送到公安部門下屬的法醫研究機構去?!?/br>“就是就是?!?/br>江曉原連連點頭,“像我們法研所,自己就能做絕大部分的常見毒物檢測了!”聽他家學生無意中說到自己的死對頭——物證科的頭兒袁嵐,柳弈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聲,“是啊,所以車展生意好啊……”“那后來呢?”一旁的薛大記者追問道:“還有吳、薛兩人又干嘛要把投毒的罪名嫁禍到阿展身上?”薛浩凡一邊問,一邊扭頭看了看坐姿端正,氣質上佳的展星洲,心想這位展博士言行舉止一派君子端方,無論怎么看都不像那種持強凌弱會欺負室友的人??!所以,到底他是怎么招惹來室友的怨恨,非得將這口差點毀人一生的黑鍋往他頭上扣的?“后來回廣君搶救回來了,案件也水落石出,警方和學校也發了公示,替星洲洗脫了污名?!?/br>方夏回答:“后來回廣君他爸剛好在那段時間因為侵吞經費問題被抓了,回廣君的留學名額也吹了。本來Q大想把名額還給星洲,算是補償之類的,但我和星洲都膩煩死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把名額拒了,我們一起考了鑫海市這邊的學校的研究生?!?/br>他頓了頓,然后繼續說道:“至于吳有良他們為什么要嫁禍到星洲身上,警方后來也問過他們這個問題……”方夏和展星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即使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再談起這件事的時候,犯人當年給出的回答,依然令他們感到難以釋懷。“其實,以前星洲跟吳有良關系還不錯的,偶爾一起去食堂或者圖書館,星洲還經常借筆記給他,兩人當室友那么長的時間,從來沒發生過爭執?!?/br>方夏搖了搖頭,“后來他交代說,之所以要嫁禍到星洲身上,是因為他知道星洲在參與一個異羥基洋地黃毒苷的藥理課題,而且回廣君占了他留學名額的事兒在年級里人盡皆知,會讓人覺得他有充分的作案動機……還有……”他深深地、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還有,吳有良一直都覺得,星洲對他的關照,是一種憐憫……這會讓他覺得很惡心,讓他覺得自己被人看不起?!?/br>“唉,極度的自尊,同時也意味著極度的自卑?!?/br>薛浩凡當記者這些年,社會版新聞里什么奇葩事兒沒有遇過?所以倒也不覺得吳有良當時的回答有多么難以理解。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因為自己的日子過得很苦,所以就對一切比他過得好的人抱持著一種尖刻的惡意,覺得日子優渥的人對他們釋放的好意,不過全都只是偽善,只是以高高在上的眼光在蔑視他們、看不清他們,就像施舍給螻蟻的憐憫罷了。于是他們總盼著那些人倒霉,越是倒霉,就越能讓他們幸災樂禍。而展星洲這樣有才有貌,家境也不錯的學霸,在吳有良看來,無異于就是羨慕嫉妒恨的具象化體現。展星洲越是優秀,吳有良就越是紅眼病、酸檸檬,而這股嫉妒隨著一日一日的積累,漸漸發酵成最惡毒的念頭以后,他就想出了要通過嫁禍和引導輿論,親手將這天之驕子從云端打落到泥里的方法——至于自己這毫無道理的嫉妒會不會就此毀掉一個無辜的人的整個人生,他才根本不在乎呢!“人性的惡意,有時候真是太可怕了……”薛大記者喃喃地說道,道出了在場眾人聽完這個故事以后的共同感想。“說到這兒,我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兒?!?/br>方夏說得口渴了,端起自己的香檳杯子,一口氣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