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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午兩點多的那場陣雨把燥熱的天降了降溫,興許是想到了馬上就要到手的工作,在沙發上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之后,張明哲真就睡了過去。不知道是怎么醒過來的,張明哲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覺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記憶里,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了一個什么夢,到這會兒他還覺得渾身不得勁兒,總感覺自己忘了什么。趙子清的電話就是在這么個當口打進來的,張明哲迷迷糊糊地接了起來,還帶著一點沒有睡醒的懶洋洋的語調問候了一聲:“喂?”“現在在哪里?”張明哲揉了揉眼睛,靠上了沙發,他說:“我在家里呢,趙哥?!?/br>“一會兒沒事吧?”趙子清問。“沒事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兒???趙哥你這是……”張明哲摸不清楚趙子清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么意圖,猜來猜去的,要是摸錯了人的心思也不好,干脆就直接問出來了。“晚上和樂樂一起吃頓飯,你給人陪個不是,不管怎么說,你能接著一支廣告,還是樂樂在中間牽了線?!?/br>張明哲眨巴眨巴了眼睛,有點迷糊。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張明哲這殼子會躺在醫院里就是因為當初和這個叫樂樂的鬧了矛盾,聽著應該是那老總把張明哲給踹了,重新找了個情兒,這情兒好死不死的又是個不好說話的,兩個火藥桶湊一塊兒去,白白便宜了他撿了條命回來。喲呵,要真是這樣,這晚上的飯局,得是夠精彩的呀?“怎么?還是不想道歉?”趙子清見那頭沒了聲音,語氣也變得不好了起來。張明哲正了正臉,清了下嗓子說:“哪兒能啊,趙哥,現在不都你說一我不敢說二了嗎?可別說道歉了,就是讓我在那誰面前裝裝孫子,我都是沒有問題的啊?!?/br>趙子清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聲,不用說張明哲都能聽出來,這笑聲里邊究竟有幾個意思。好在張明哲臉皮厚,不跟趙子清計較。“五點半我過來接你,穿的利落一點?!?/br>知道趙子清這是在拐著彎說他上次出去被人圍堵的那件事情,張明哲一個勁兒地說這知道知道明白明白,又客客氣氣地恭維了他幾句,這才掛了電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睆埫髡芡祥L了聲音把這句話念得那叫一個陰陽怪調,念完之后,還自己樂了起來,好像這是件多么值得慶賀的事情一樣。張明哲扭頭看了看時間,回屋里開了自己的衣柜,他對搭配沒有什么概念,平常也就是拿了什么穿什么的人,這個時候趙子清特地吩咐他要穿的利落點兒,他還真有點下不去手。衣柜里的衣裳紅的綠的,看得張明哲頭都大了,這殼子原來究竟是個什么脾氣的人啊,這樣的衣裳也該往外頭穿,合著就是專門去求著潛規則的吧?張明哲嫌棄地把用拇指食指捏著的黑色無袖的透視裝丟在了地上,埋著頭想要找出件正常的來。挑挑揀揀了半晌張明哲也不知道該穿什么好,索性就還是選了T恤和牛仔褲,見時間還寬裕又去洗了個澡洗了個頭,把自己弄得清爽些。等干完這些事情的時候,趙子清的電話就過來了,張明哲一邊慌慌忙忙地穿著鞋子,一邊哼哼哈哈地應著趙子清的話,隨著關門聲,電話也掛斷了,全程他就沒有說出過一句完整的話。張明哲抽了一口氣之后,瞇著眼睛對著電話說:“為了還錢,我忍!”在趙子清的印象中,張明哲就是一個怎么作怎么來的人,脾氣大、人緣差,出去掃聽掃聽,十個人里邊,有九個不待見他,多出來的那一個,不說,鐵定是因為壓根不認識他。可別說,這還真是一點夸張的修辭沒用,張明哲啊,就是有這么一身讓人見了他就煩的本事。不怨趙子清會特地在電話里叮囑張明哲衣服穿的利索點兒,因為按照平時張明哲那性子,穿的衣服大多都花里胡哨的,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很輕浮的感覺。原來特別正式的一個簽約場合,人張明哲愣是可以穿的跟去夜店一樣,趙子清到現在都不愿回想當時投資人的那個表情,太摧枯拉朽了。所以今天張明哲突然這么清清爽爽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還真是愣了會兒神,沒敢先開口說話。張明哲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低頭看了看,覺得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開口問道:“趙哥你看……我這衣裳,穿的還……行吧?”趙子清撇開臉,淡淡地說了句:“上車?!?/br>完全沒有回答張明哲拋出的問題,所以一直到見齊嘉樂之前,張明哲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穿得好了,還是歹了。其實這時候,趙子清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夏總在看到張明哲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會跟他通氣,說是要跟張明哲一起吃飯,要不人家的名字上能冠一個總字呢,眼睛還真的就能透過本質看現象,知道張明哲拋開了讓人頭疼的性格和完全拿不出手的審美觀不說,的的確確是一個干干凈凈的人。至少,瞧著挺干干凈凈的。想到這里,趙子清眼里的那丁點兒驚艷算是徹底消了下去。換湯不換藥,這人一開始是個什么脾性,始終就是個什么脾性,不能說因為一件衣裳,就能從黃鼠狼變成小雞仔。他張明哲有的是通天的本事用他這張臉達到目的,何必在乎究竟穿的花里胡哨還是清清爽爽呢?=====================================作者有話要說:從來沒有想過這篇文的第一個人設會是……齊嘉樂(跪地)感謝戰酒的創作不管多感謝你總裁女兒那種你腦洞開出來的產物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以上☆、第006章趙子清為了讓張明哲能重新回到這個圈子里邊兒,順帶著拿到這個廣告讓下個月的生活有點著落,還真是舍了本的。不說別的,光是這請客吃飯的地兒,就不一般。張明哲知道,這里完全就是那種把顧客當羊羔宰不解釋的地方,一盤涼菜都能收出一盅魚翅的價格,完全是黑的沒邊兒。當然,這么說,的確是用了夸張的修辭,但是,在張明哲的心里邊兒,這地界壓根不亞于一個用來洗錢的黑窩,不然誰錢多的這么沒處花去,得送到這里來啊,這不是燒得慌嘛。“趙哥,”張明哲看到飯店的名字有些犯慫,“咱們今兒個在這里吃飯?”趙子清瞥了一眼張明哲,點了點頭說道:“不然你覺得這里像是洗腳城嘛?”“……”瞧這話說的,得,一點兒食欲沒有了。趙子清總有本事讓張明哲憋在胸口里的氣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