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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洗馬艱難地喘息,“我……我兩袖清風……” “那回見吧您哪!”文臻站起來就要把他往下搬。 “我……我袖囊里還有一顆九竅玲瓏珠……是我家傳的……”張洗馬猶豫很久,終于說了這句,還沒說完,臉上便起了一層薄紅。 文臻一邊想珠子就珠子臉紅什么,卻也沒伸手去他袖囊掏。 她本就是要忽悠張洗馬,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帶什么對太子不利的東西,如今看果然都掏出來了,也便罷了。 “一顆珠子怎么夠?”她繼續壓榨。 “我……我實在沒有了……如果我能活……我給你做牛做馬……可是我也活不了了……欠你的……下輩子……下輩子……” 文臻哈地一聲,心想夠了夠了,別再欺負老實人吶。 “那馬馬虎虎吧。這冊子你要送到哪里去?” “要送到……天京……交給我的老師……御史中丞蔣大人……”張洗馬眼神里露出一絲歉意。 要讓這姑娘單身一人去天京送信,這實在是太為難人了。 文臻倒怔了怔,沒想到聽見一個熟人的名字。 原來是蔣鑫的學生啊。 那位和她祖母有過婚約的蔣大人為人端方,教出來的學生果然也老實迂腐得很。 倒好像確實聽說過蔣中丞有個學生才華出眾,早早被選拔了入太子東宮。歷代皇太子的老師都必定是當世大儒,這位年紀輕輕就能做洗馬,自然不凡。 “那好咧?!彼宦犑且徒o蔣鑫,頓時知道果然是自己要的東西,笑瞇瞇把冊子往懷里一塞,轉身就走。 “站住……” 文臻一手撐著車門回身。 “你……你一個倒夜香做雜工的鄉野女子……為什么對需要送信去天京毫無為難之色……為什么連蔣大人住哪里都不問……” “呀,你傷成這樣,居然腦子還這么清醒。果然不愧未滿三十已經是東宮洗馬?!蔽恼樾Σ[瞇點頭,“因為,我認識啊?!?/br> “你……你是誰!把冊子還我!”張洗馬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霍然坐起,牽動傷口,頓時痛得臉容扭曲向后倒去,倒在了一只豬頭的懷里。 文臻好心地過去,把充當枕頭的豬頭給他擺正。 “他啊,是我祖母的有緣無分含淚分手的前未婚夫……”文臻對上張洗馬越睜越大的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夢里的?!?/br> 張洗馬吐出一口血,向后便倒。 …… 片刻后,厚臉皮·沒良心·臻,掀簾出來,小冊子在手中一顛一顛。 厲笑緊跟著進去,片刻后出來,文臻道:“怎樣?” “吐出淤血了,沒事了。只要你不再來刺激一次就行?!?/br> “估計等他好了還會有一次刺激的……沒事反正那時候也快好了?!?/br> 厲笑心中為洗馬大人哀悼三秒。 文臻抬頭,五峰山在眼前高聳入云。 “上山吧?!?/br> 耿光進馬車里把氣暈的張洗馬背了出來,其余人都扛著她們最愛吃的東西跟著。 未料興致勃勃而來,還沒走出一百丈,就被人攔住了。 “五峰重地,閑人莫入!”幾個面色森冷的藍衣漢子,一字排開在窄路上。 文臻笑嘻嘻走上前:“各位是五峰山的好漢們嗎?你們好你們好,我們是來落草的?!?/br> 共濟盟眾人:“……” 見過沒眼色打劫的,見過官兵上來剿匪的,見過走投無路被收留最后無奈留在山上的,沒見過這么直接上來就說我是來做土匪的。 幾個漢子對視一眼,當中一人手一攤:“拿來?!?/br> 文臻:“???” 那漢子不耐煩地道:“薦書,路引,戶帖,隨便拿出一樣,可以給你進門?!?/br> 文臻:“……” 我去,方才那一瞬間還以為是進益陽城的城門。 沒聽過做強盜還要查身份證的。 “沒有?沒有就滾。以為五峰山是你們家后花園,隨便誰都可以來玩?” “不不不,這位親,我們家后花園,皇帝老子都不敢隨便來玩好嗎?” “少廢話。沒有路引就趕緊滾。五峰山是什么地方,搞清楚趕緊繞道!”漢子一邊往回走一邊嘟囔,“大當家脾性越來越好了,還讓我們都問清楚,以前哪有這回事,到這個范圍,早死成八截了?!?/br> 另一人道:“少和這些無干人等羅唣,上頭要我們等著接待的客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可別為了阿貓阿狗誤了真正要接的人?!?/br> 那漢子道:“反正無論是什么人也不會是這幾個丑女人!” 君莫曉:“喂,你說誰丑女人!出來走兩步!” 幾個漢子根本不理她,一邊商量如何接待客人一邊往回走,文臻一拍腦門,才想起這五峰山雖然有意招攬她,但是想必也沒下決定,估計那個青衣男子是打算再來兩次再正式邀請的,但她昨天突發事件,臨時決定提前上山,也沒來得及和對方要一個信物。 她忽然想起那截藍絲帶還綁在手上,急忙沖那幾個守門嘍啰招搖:“喂!喂!我有信物!是你們師爺給我的,他親口邀請我們上五峰山,這應該能算是薦書了吧!” 那幾個嘍啰回頭看一眼,怔了怔,對望一眼,隨即發出一聲哄笑。 中間那漢子不屑地呸了一聲,大聲道:“有完沒完!” 另一人道:“真是,知道咱們共濟盟勢大,每年來投奔的阿貓阿狗車載斗量的,也不知道從哪買來的消息,得不到薦書,一個個都弄這個藍絲帶!” 一個說:“我要說,他們真的知道這藍絲帶是什么嗎?” 有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皺眉看了看文臻等人,猶豫著道:“幾位尊姓大名?出身何處?” 文臻道:“我叫扈三娘,是山下渡口十字坡包子店的老板娘……” 還沒說完就被笑聲打斷,一人笑得捧著肚子,“娘啊什么時候一個賣包子的也敢來五峰山說要落草……也不知道老板娘的絕技是什么,包子打狗嗎?” 還有一人流里流氣笑道:“不不不,包子打狗也算是本事,人家這不是還有藍絲帶嗎?不過請問一下幾位,這絲帶從何得來???” 文臻面不改色道:“自然是親手贈予?!?/br> 那邊又是一陣哄然大笑。 “親手贈予!” “聽聽!這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呢!” “果然一個比一個牛皮吹得大!” “吹得簡直不能聽!” “滾罷滾罷,你是運氣好,遇上咱們最近脾氣好,換個日子……嘿嘿……滾罷!好脾氣也有個盡頭,別逼咱們用機關招呼你們!” “機關啊,來啊來啊,試試咱們過不過得了唄。你們五峰山,不是號稱廣納天下能人,我表現出才能,能不能上山?” “你不是已經表現出才能了嗎?比如,滿嘴胡扯,偷雞摸狗!” 又一陣大笑,還是那個最中間的漢子,不耐煩地揮手道:“開啟機關要費武器的!你當你是誰,值得咱們花一文錢?再不滾,箭樓伺候!” 文臻頭一抬,就看見上方樹蔭下,隱隱探出箭樓黑色的垛口,隱約閃爍著金屬的寒光。 這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