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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時彈起的帶著血氣的浮灰。 但是終究是拗不過,段家嫡支長女,生來就該承擔起十八部族的安寧和榮盛。 阿爹要燒了她的書,她氣不過,帶了書到了寒山崖上,一本本的自己撕。 撕著撕著想,如果阿爹他們追來,看見自己這樣,會不會以為自己為了書想要自盡,那么阿爹是會讓步還是繼續堅持塞給她那把可惡的刀? 想著想著,她笑起來,張開雙臂,手一撒,那些散發著墨香的她最愛的書頁,在山風中浮沉。 卻忽然有人大喊:“小姐不可!” 對崖咻地一聲,一柄利箭穿透山風而來,白色的尾羽卷起山嵐如漩渦,一閃便到了她身前。 她大驚,險些真的掉下去,身子剛剛一傾,那箭穿透她的牛皮腰帶,將她帶得向后一倒,釘在了山崖邊。 她驚魂未定,正要大罵,卻見一人忽然穿山嵐越青崖而來,半空中向她張開雙臂,下一瞬,她被這人撲倒,年輕男子的濃烈氣息頓時撞了滿懷。 這接二連三的動作徹底亂了她的心神,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想要甩一個耳光,卻最終只將手里剩下的半本書拍在了他臉上。 那是一張英俊的臉,目光明亮,因為她的舉動,驚愕得瞪大了眼睛。 …… 現在想起來,那一刻的他,真的很像云岑啊。 云岑本就是最像他的孫兒,因此也是她最喜愛的孫兒。 那一年山崖之上初見,他以為她要尋死,倉促中先在對崖射箭勾住她腰帶,再自己從對崖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縱身一跳,硬生生跳過高崖,撲倒了她。 因為射箭時太過慌張用力,他掌心被割破,留下了一個淡色的細疤。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秋日午后,破開濃霧,從空中忽然出現,撲入她懷抱中的青年。 忘不了那場尷尬誤會之后的某一日,情深意濃時,他對她說,喜歡讀書便去讀,扛刀應誓,護佑部族這些重任,從今以后,是他的事。 她只要快樂就好。 …… 那些寫在歲月書頁上的翠綠粉紅的回憶,一陣風過,唰唰唰地便翻完了。 可這時光淘洗掉的,何止是一道疤呢? 段夫人似乎有些冷,攏起袖子,偏頭看著易秀鼎,輕聲道:“秀鼎,易家只剩下我們這些女人……也只能剩下我們這些女人了?!?/br> 易秀鼎一直僵硬地站著,從一開始燕綏文臻顯露身份,到黑獄被翻開,易家的秘密被曝于百姓之前,到范不取城外被攻擊,到易云岑忽然成了易勒石再兩次被殺……所有的事都在瞬間顛覆了她的一切,巨大的浪潮一波一波沖擊而來,原本每一件都能令她崩潰,但這許多不容喘息地撲面而至,反倒令人窒息到麻木,直到此刻,塵埃于血跡中落定之后,聽見段夫人最后溫柔而蒼涼的感嘆,她才忽然晃了晃。 瞬間淚流滿面。 ------題外話------ 好了,揭秘了。是不是好棒棒?票票要不要來一波?然后得麻煩管理員回頭翻評論區慢慢兌獎了,完全猜對的有幾個???頭獎只能給第一個完整猜對的親哦。 我呢,雖然描寫抒情有點多,但是除了感情戲,情節一般都是有用的,比如寫平云夫人和囡囡,囡囡的線索,易勒石整個人狀態年輕化因此可以扮演孫子的真相,有人猜出來了嗎? 第兩百四十章 天上掉下個公主來 燕綏終于將他的瓜子都排列整齊并一顆顆吃完,從高處落了下來,他神情有些疲倦,眾人仰望他如仰望天上神祗,他卻眼神空無,連易勒石的尸首都沒有興趣多看一眼。 文臻有點擔憂地看著他。 這段時間燕綏看似悠游自在,但長川情勢復雜,千頭萬緒,燕綏居于中央指揮,一處都遺漏輕忽不得,心力耗損一定不小。 也許安定下來,還能給他補一頓年夜飯。 文臻一邊心里安排著菜單,一邊和厲以書易人離林飛白商量后續事宜,范不取算是忠心耿耿,在易勒石死亡后反應最激烈,卻發現自己無法報仇,干脆一轉刀抹了脖子,金麒軍殘余群龍無首,除一兩個不肯降逃逸的,其余都放下了刀槍,便交由林飛白收編管理。 厲以書拿到套娃里的印鑒名單等物,帶著自己的兄弟和妹子準備一一盤點接收。后續會需要忙很久。 易人離則負責處理易家大院的事務,理刑長老被擒,易燕吾射箭偷襲燕綏被燕綏接箭反手一箭刺中,雪地上留下他倉皇逃離時落下的長長的血線,易人離循跡追蹤而去。 文臻自己的護衛耿光陳小田,以及燕綏的護衛們,則負責清理易家大院,清點安排余下的易家子弟。 易家子弟其實眾多,但大多有病,嫡系尤其病重,這幾年已經死了許多,經過昨夜百姓大鬧,逃的逃,死的死,剩下一些大多是不被看重,也沒掌管什么要緊事情的旁系,都被看守在易家祠堂中。至于段夫人易秀鼎平云夫人幾個女人,文臻下令讓她們在段夫人小院呆著,除了暫時限制自由外,其余供應如常。 段夫人也沒謝文臻,帶著幾個女人靜默著看易勒石的尸首被抬走。 對這些易家人的處置,燕綏可以做主,如果他不打算做主,那就要等朝廷回復。厲以書正要找燕綏商量,文臻卻道:“我們累了,要先休息?!?/br> 她是看燕綏今天似乎氣色不大好,情緒也不大對,得先安排休息,看看他情形如何。 燕綏也沒說什么,下了屋頂便要走。易秀鼎忽然停下,道:“厲……文臻,夫人小院你們住的那間屋子的屋頂檐角……你有時間去看一下?!?/br> 文臻愣了一下,應了,看易秀鼎頭也不回走了,想起她有陣子一直睡在屋頂上,是發現了什么嗎? 燕綏卻仿佛沒聽見,直接往大院里走,中文等人急忙接出來,已經給他打掃安排好了一處沒人住過的院子,文臻想了想,來不及和兩個剛剛趕到,淚汪汪看她的丫鬟敘話,先命她們跟過去伺候,自己則去段夫人小院瞧瞧。 走的時候她看了中文幾人一眼,發現這幾個護衛臉上也隱約有焦躁之色。她有心想問,但現在她有一件事急著要去驗證。 燕綏向來和她形影不離,這回卻沒有多問,只擺了擺手便去休憩,文臻心想著等會回去問他。 躍上小院屋頂,她在自己屋頂的檐角,發現了上面有對穿的小洞。 寒冬,大雪,北風呼嘯從那小洞穿過,發出一陣細碎的顫音。 文臻又去了易秀鼎之前呆過的屋頂,發現那里檐角果然也有個洞,和自己院子檐角的洞幾乎在一條線上。 她站起身,看了看,然后掠到另一處屋檐上,在那檐角上也找到了洞。 她的身影在大雪中穿梭,片刻后已經走過了近半個易家大院,看過了幾十處院子的屋頂檐角。 凡是和自己院子屋頂檐角上成直線的檐角,都有一個洞。 最后一個院子,是易燕吾的。 文臻在他屋子的檐角上不僅找到了洞,還找到了洞旁一個豎立的小鐵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