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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麒軍的前哨攔住。 易云岑作為易家繼承人,金麒軍自然都認得,得報后,金麒軍統領范不取親自出城迎接,將隊伍接入城中,并設宴招待新任家主。 這位低調的金麒軍統領,貌不驚人,甚至還面有病容,長川人都知道,這位當年病重垂死,被易勒石屢次以靈藥救護,為此戮力效死,人雖然病歪歪的,作戰卻是個不要命的,因為忠心和勇毅,最終成為金麒軍統領,傳說中易勒石最信任的人。 不過如今看他,雖然氣色不佳,精神卻不壞,倒并沒有傳聞中那么衰弱,席間范不取態度熱情,頻頻勸酒,易云岑十分欣喜,不住舉杯。 易云岑事先有派人去打前站,說清楚了家主變動事宜,提及幾位長老叛變之事,范不取席間便提起此事,和陪客的手下諸位將領,便大罵傳燈掌饋幾位長老,說這幾人包藏禍心,以往沒少拉攏金麒軍,果然心懷不軌,活該如此下場。 林飛白站在一側看著,心中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雖說城內消息封鎖,城外十八部族作亂被朝廷護衛隊圍剿的消息也封住了,金麒軍不知變故,態度如常說得通,但是畢竟朝廷來使已到,接下來總有一番交涉和動亂,為什么范不取的神色之間,還是如此輕松? 也許是覺得朝廷來使幾千人,在林擎和邱同軍隊不能參與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他們十萬人? 但這營中,一路走來,軍紀森嚴,人人來去匆匆,神色肅然警惕,口號軍令之聲不絕,從入轅門到進入主帳,不下七處關卡暗哨,明明是一觸即發的戰前準備。 林飛白每年總有一段時間在軍中歷練,對軍營和軍隊情況向來熟悉,窺一斑而知全豹,金麒軍的軍營安排,士兵狀態,關卡暗哨,各方面都算精銳。 這樣的一支軍隊,主將不管什么性格,遇上軍務都應該是警惕戒備的,如今所有人的狀態,卻都顯得散漫從容。 十萬大軍,就能讓他們,在面對宜王燕綏,和已經生變換了家主的易家,始終從容篤定嗎? 他在那思量,席上的談話卻越來越無拘,不知怎的居然說到中年謝頂的問題,已經半醉的易云岑哈哈大笑,把腦袋湊過去給范不取看,調侃他道:“老范,管軍累的吧,這么早就牛山濯濯了,你看我,這頭發厚得,經常梳不通?!?/br> 范不取也有點醉了的模樣,還真湊近去瞇眼看,還翻了翻易云岑頭發,嘖嘖稱贊:“是啊,家主心思開闊,性格疏朗,自然不似我們無事憂煩,頻頻落發,瞧這一頭烏發!” 林飛白瞧著,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更濃了。 易云岑對范不取道:“閑話說完,便道正事。今日我親自來,便是要來調金麒軍,將朝廷來使驅出長川?!?/br> 范不取笑道:“一直在等家主召喚,金麒無有不從。只是家主打算到底怎么做?是直接殺了那群人,還是只是驅逐?如果是驅逐,那就是不打算和朝廷現在撕破臉皮,那又要如何同朝廷交代?” 易云岑揮揮手,道:“如果頑抗,殺也就殺了,但祖母說易家元氣大傷,最好不要做這個出頭鳥,她懷疑唐家很快就要舉事,讓朝廷和唐家消耗一陣再說。最好是將他們趕出長川,至于理由嘛……想法子推給別的世家吧?!?/br> 他明明說了一段廢話,偏偏范不取一臉精彩哈哈大笑贊嘆了一通,又說今日已晚,等明日家主出示虎符,校場點兵,金麒軍就由家主親自率領,也好讓長川軍民,看看家主沙場風采。 易云岑自然大喜,帶兵回去,解決朝廷的威脅,有利于他鞏固地位,迅速俘獲民心。 大家氣氛融洽,喝著喝著興致便高了,林飛白等人退出去方便他們喝盡興,很快便有人捧酒出來,說家主犒勞各位跟隨的兄弟們一路辛苦,眾人自然不能辭,這些人也是段夫人剛剛選出來跟在易云岑身邊的,易云岑原先的貼身小廝前不久急病而死,這些新人如今都想獲得家主青眼,一個個喝得爽快,輪到林飛白的時候,他看了那酒一瞬,接過來,一飲而盡,還將杯底對著送酒人亮了亮。 送酒人怔了怔,也便大笑,說聲兄弟痛快,回了帳。過了一會,易云岑跌跌撞撞出來,臉色酡紅,一邊拒絕著身后人的攙扶一邊大聲說我沒醉,顯然是醉了。 這模樣不適合給士兵們瞧見,眾人紛紛涌上前攙扶,易云岑一個踉蹌,林飛白眼疾手快接住,就勢扶著他往范不取安排的營帳走,一邊走,一邊低聲道:“家主,家主!” 四面金麒軍被易家的人隔開,易云岑懶洋洋嗯了一聲,卻悄聲道:“小聲些,仔細被聽見?!?/br> 林飛白一怔,道:“家主是覺得……” 易云岑:“哪有準備打仗了還喝酒的道理。這群丘八,什么意思,想灌醉了我糊弄我嗎?或者干脆想灌醉我找個理由弄死我嗎?比如大醉酒后亂跑失足凍死什么的?呵呵,我是這么好對付的人嗎?” 林飛白倒沒想到他說出這么一堆話來,心下一松,又一緊。 他原本今晚的計劃,就是要趁易云岑喝酒了,制住易云岑,把他往外頭接應的人那里一扔,把人帶走。易云岑失蹤,金麒軍一定要尋找,帶走易云岑的人會留下屬于朝廷金吾衛的手法和痕跡,到時候林飛白再拿出虎符,以救主為名,要求金麒軍統領大軍前去追擊金吾衛。 而在那里,有一座人跡罕至環境惡劣地形險峻多變的寒山,邱同悄悄派出的一支精銳,已經在那里安排好了各種陷阱,做好了準備,要把十萬軍陷在那里。 聽易云岑最后一句,林飛白有點心虛。 “這個給你,你幫我保存著?!币自漆岩粋€小盒子從懷中取出,悄悄塞他袖子里,“這里是半邊虎符,我有點怕今晚有人會來偷這玩意,我為了取信他們畢竟喝了些酒,萬一疏忽了就麻煩了……你好好收著?!?/br> 林飛白正要拒絕,易云岑卻已經到了他的大帳前,一個踉蹌便跌了進去,金麒軍的軍士急忙跟進去,招呼洗漱醒酒一大堆的事兒,將易家來的人都擠到一邊,之后直接滅了燈,關閉了帳門,又熱情招待林飛白等人去休息,林飛白從頭到尾,竟然沒找到機會將這東西還給易云岑。 雖然這也沒什么,但林飛白總覺得這是個變數。坐在營帳中思考著這件事,忽然聽見腳步聲,數人沉重,一人輕盈,隨即帳簾被拉開。 林飛白抬頭,看見范不取的一個參將站在門口,那人有點神秘地笑著,道:“劉兄弟,北地寒涼,帳篷濕氣大,我們營中的大夫,給大家送姜湯來了?!?/br> 林飛白假托的身份是易家內三房護衛隊的一個小頭目,聞言他抬頭,臉上堆出笑,眉頭卻不能自己地微微皺著。 送姜湯倒也不算奇怪,今日比前幾日更加寒冷,但是笑這么神秘做甚? 那參將身后一條人影慢慢走出來,端著一個托盤,那身形,林飛白怔了怔。 纖細窈窕,竟然是女子。 他一霎心砰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