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3
,煙塵漫起,文臻不管唐慕之,拉著易秀鼎急退。 因為她看見崩塌的墻下隨即流出黑水,黑水眨眼便要到自己和易秀鼎的腳下。 等她們退出小巷,巷子基本已經全毀,而依靠在巷子一邊的唐慕之已經不見蹤影,更遠處風聲掠過,她已被人救走。 文臻并不意外。唐慕之能出現在長川,能在背后搞事,一定也有背后幫助她的人。 這個人也未必就是唐羨之,這倆兄妹性格分歧太大,都不信任對方。 她方才的猶豫,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思考到底殺了唐慕之一了百了,還是想辦法誘她背后的人出來。但她懷疑對方和唐慕之聯盟并不牢靠,未必會為了唐慕之冒險。 現在看來,對方比她想得忠誠? 身后,易秀鼎語氣淡淡:“你又救了我一命?!?/br> 文臻回頭對她笑:“不,你明明是看出了我的猶豫,才為我沖出來,想幫我解決她的?!?/br> 易秀鼎搖搖頭,“你未必是不敢殺她?!?/br> 文臻唇角一彎,“你想多了,十七小姐?!?/br> 易秀鼎上上下下打量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這個人一樣,好一會兒才道:“你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說你善良吧你很狠辣,說你狠辣吧,你又……”她閉了閉眼,“那是你的情敵?你對所有情敵,都這么兇狠嗎?” 文臻看著她,“我對所有意圖對我和對他不利的情敵,是這樣?!?/br> 易秀鼎似乎震了震,睜開眼睛看她,好半晌,才道:“如果……” 文臻又笑:“但我也絕不會接受其余只是癡戀的情敵?!?/br> 易秀鼎垂下眼,覺得今晚的自己是瘋了。 明明不想問,知道不該問不能問,可這一張嘴,就又問了。 像是明知刀會落下來,還是沖過去,想借他人絕情手,斬斷那些自己都厭煩不齒的多余情愫。 “你會……” 她話還沒說完,文臻已經轉開了頭,笑著對前方招了招手。 她轉頭,就看見燕綏,然后看見燕綏手里拎著的那條方才落地的汗巾。 易秀鼎只覺得腦中轟然一聲。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第一個念頭想跑,然而四肢關節卻仿佛被釘了釘子,動彈不得。 對面,燕綏一手接住向他跑過去的文臻,一手舉起那條汗巾,淡淡看著易秀鼎。 易秀鼎此生從未躲閃過任何人的目光,然而此刻她卻恨不得自己在這樣的目光中瞬間化灰。 后背黏膩膩的,是在這寒冷的冬夜里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燕綏手一松。 潔白的汗巾落地。 好像心臟也在瞬間被摔砸落地,疼痛,痛到徹骨反覺爽快。 目光轉為模糊,一片朦朧里只看見他攬著妻子轉身。 只聽見他道:“她不會,我會?!?/br> …… 午夜的長川主城很是清凈,宵禁后的道路空蕩蕩的。 燕綏首次沒有等文臻,扔了那汗巾后,便一言不發,當先而行。 文臻瞅了幾眼他的背影,慢吞吞走了幾步,看他并沒有緩下腳步的意思,撇撇嘴,心想大貓炸毛了。 嗯,是生氣安息香放得有點多? 還是生氣自己偷跑? 文臻想了想,覺得今晚自己實在得罪燕綏有點多。其實安息香一開始只是想讓燕綏多睡一會,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后來易人離和厲笑出事,她一來心中懷疑,二來也想趁機把對方引出來。但知道燕綏絕對不會同意,所以給他又加了料。 她不會如約去花田樓,那里對她絕對危險,所以她假作上當,出了易家就開始磨磨蹭蹭,把心急的人磨成了對方。 當她作勢要回去的時候,對方的焦灼便會到達最高點。 作惡的人心性涼薄,以己度人,會覺得她為了自保放棄易人離很有可能。因此就急了,不得不放棄原先的布置,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搶先現身。 由此,她化被動為主動。 她本就懷疑作祟的人是唐慕之了。平云夫人內室里藏了人,但平云夫人能在易家內院掌事,就一定是謹慎的人,絕不會把外男藏在自己的內室,那內室里,就一定是女人。 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長川且對她不懷好意的女人,腳指頭想也能想到是唐慕之。 唐慕之要引出她,她何嘗不想引出唐慕之? 她對上唐慕之有把握——信息不對等,唐慕之不知道她也會一點馭獸。唐慕之最擅長的手段,已經對她沒了用。 技能喪失,了解不足,手段智慧她更高,這么個碾壓之勢,這么好的機會,她不能放過。 唐慕之驕傲絕倫,想要她真正畏懼并退縮,需要文臻自己展示出絕對能壓制她的力量,一切的,全方面的超越。 燕綏只要在場,效果就會打折扣。 但這些話,文臻不會和燕綏說,燕綏只會比她更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生氣是另一回事。 文臻看著燕綏的背影,看那細腰長腿,長袍如流水伴月光飄然。 越看越喜歡。 雖然各色桃花很多,一朵朵讓她應付得有點累,但這個人本身卻是堅定澈亮的,像是高原之上透明筆直的冰川。 除了原先已經被他接納的那個人,其余任何人的接近和攀援,都注定要一瀉千里,頭破血流。 人生不需要像,沒那么多狗血,這一份堅定才最完美難得。 有了這一份堅定,她的陪伴和捍衛才那般心甘情愿酣暢淋漓。 她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心花在慢慢開放,像要開滿這個天地。 她忽然笑一聲,張開雙臂,大喊一聲:“啊,我來啦——” 一個箭步沖刺,蹭地一下,跳到了燕綏的背上。 燕綏猝不及防,被她撞得險些一個踉蹌,又被她因為他踉蹌下意識勒緊脖子的手臂險些勒著。 好在他迅速調整了姿勢,很熟練地一手將她往上一托,這是之前背她很久養成的習慣。托完之后才覺得好像對她寵慣太過,將她往上一拎,似乎很想把她又這么給拎扔了。 文臻死死抱著他脖子賴著不下來,一口口在他脖子上吹氣,“夫君……老公……那口子……殺千刀的!” 燕綏默了一瞬,道:“娘子,老婆,渾家,賤內?” “采訪一下?!睖喖椅恼橥淅锎?,“被眾多爛桃花圍繞,感想如何?” 燕綏應該是覺得癢的,卻一動不動,只將托住她的手往上顛了顛,顛出她一聲驚呼,和背上兩道柔軟的觸感,才不懷好意地道:“都是太蠢惹的禍?!?/br> “誰蠢?” “你說誰蠢?”燕綏斜眼看她,文臻從沒想過一道斜飄的眼風也可以誘惑入骨。 著相的人蠢。 自作聰明的人蠢。 看不懂燕綏的人都蠢。 她笑起來,問他:“今晚算我的錯,我給你賠罪,你想要什么樣的道歉禮物?” 燕綏看她一眼,他向來是萬事不在心的人,天大的事,也不屑于糾纏追究,文臻認了錯,他便接著,想了想道:“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br> 在易家大院做菜是不現實的,文臻的手藝一展身份也便暴露了。但文臻依舊一笑,道:“好?!?/br> 半刻鐘后,文臻踢開了路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