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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都透著不情愿,忽然有點想笑。 “這……請問公子廚藝師承何人?” “我家廚娘?!?/br> “我家夫人?!?/br> 燕綏和中文同時開口,燕綏給了中文一個“就你話多”眼神,中文大逆不道地給了主子一個“不要再作了給機會趕緊討好夫人!”白眼。 “尊夫人真是有趣。就是好像懶了些?!表n芳音掩口笑,“豈不聞君子遠庖廚?這等事本該她伺候夫君的啊,怎好叫夫君煙熏火燎下廚房?文公子真是溫柔體貼好男兒,令人心生仰慕,只是小女子有點為文公子不值呢?!?/br> “懶夫人”朝天翻了個內花廳那么大的白眼兒,不想和溫柔體貼好男兒說話并向他扔了個韓芳音。 溫柔體貼好男兒沒有接韓芳音并將她丟到千里之外。 韓芳音沒注意到兩人眼底官司,真情實感地開始憂愁文臻將的這一軍,她認定燕綏是個人物,并根據他出現的時間,高度懷疑他可能是宜王殿下或者長川刺史身邊的隨從官員或者將領,必定出自天京豪門,那拒絕別人可以,拒絕他得罪他,之前做的這許多工夫就白費了。 想了想她道:“規矩便是規矩。自然不能有所偏頗。不過如果兩位真心想要參與比試為自己正名,那么還有一個方式也可以入選進入最后的競爭?!彼恢竿忸^,“昌平人口八萬,普通百姓以得旗多少論英雄。而豐饌節的規矩,只要得旗足夠多,是可以直接獲選的?!?/br> “需要多少?” 韓芳音笑容可掬,“也不算多,十中有一便可?!?/br> 廳中眾人原本有點緊張地盯著韓芳音,聽見這句都肩膀一松,露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還以為韓小姐會色令智昏,沒想到韓小姐厲害名聲不是白來的,便是這種情形下,也沒忘記扎好籬笆門。 普通民眾美食以得旗多少論輸贏確實是有的,但是當人人都是參與者競爭者,人人都抱著出人頭地一鳴驚人的欲望,都恨不得自己的旗越多越好,又怎么舍得把旗給別人? 如此一來旗幟的獲得就會極為分散,很難有人能讓所有人心悅誠服,放棄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別人。 何況現在天色已晚,明日便是正式品評,人家七天積累,這邊不過一夜,哪里來得及攢旗? 最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攢旗取勝,其實只要百分之一,便可直接入選最優那一級。 畢竟八萬人口,百分之一也有八百,而在人流分散旗也分散的當前,八百這個數字已經很大。 韓芳音不動聲色提了十倍,八千旗,意味著最起碼八千份食物,那么也就是說,食材、用具、規?!鹊榷际求@人的。短時間內別說一個外來者,就是韓府,也籌措不出八千份食物的食材來,更不要說其他的各種必備品。 更不要說都這個時候了,哪里來得及,就算得神仙之助來得及,這時候很多人的旗都已經發出去了。 總之,這個數據,絕無人能在一夜之間做到。 眾人紛紛露出贊譽欣賞和微帶譏誚的笑容,前者是給韓芳音的,后者是給文臻的。 眾人都等著看文臻露出為難神色,或許馬上就要認識到自己的愚蠢找個臺階下,然而文臻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 她連眉毛都沒動一絲,一笑,聲音甜美而又堅決,“好!” 韓芳音微帶譏嘲地笑了笑,并不出言挖苦,也沒留客。那趙公子還想讓文臻道歉,韓芳音攔住他,笑道:“公子稍安勿躁,明日場合更盛,有什么事大家看得更明白,不是更好?” 趙公子轉怒為喜,笑道:“對對,明日叫她當著全昌平百姓的面給我賠禮!” 韓芳音又轉向已經站起身來準備跟著某人回家的燕綏,嫣然道:“文公子,天色已晚,這城中人流來往,道路擁擠,怕是不大安全,不如就在韓府暫歇。有些什么需要,我韓府也可助公子一臂之力?!?/br> 趙公子臉色微變,還沒說話,韓芳音已經對他眨了眨眼,悄聲笑道:“留住他,免得出去使幺蛾子?!?/br> 趙公子被哄得顛顛地到一邊去了,文臻此時正經過,聽見這句,笑著看一眼韓芳音,道:“哎呀韓姑娘,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這城中明明百姓安居治安良好,你看我這樣一個孤身女子你都放心我一個人離去,這位公子還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護衛呢,能出什么事?被人套麻袋胖揍?還是被綠茶婊請去暢談人生?” “五大三粗的”護衛們一邊委屈地對手指,一邊在心里狂笑夫人賽高! 韓芳音并不懂綠茶婊這樣一個高端洋氣上檔次的稱呼,但這也并不妨礙她聽出文臻話里的嘲諷,偏偏臉色絲毫不變,像沒聽懂般笑道:“這位姑娘我并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只是你一個來歷不明且形跡可疑,似乎有意攪亂我豐饌節的外來客,我們不追究你已經是寬宏大量,難道還要留你住宿?” “不不不,你這里我不敢住。綠茶很忙,又要安撫備胎,又要勾搭新歡。怎么敢再占用你寶貴的時間?!蔽恼樾?,“您忙您忙,告辭告辭?!?/br> 她看也不看燕綏一眼,笑瞇瞇走了出去,韓方音凝視著她的背影,抿唇笑道:“這位姑娘真是怪有意思的?!?/br> 轉頭又要和燕綏搭話,卻見燕綏已經起身,跟著文臻出去了。其余護衛也跟著,中文留在最后,自動承擔起給主子彌縫的任務,和韓芳音說了幾句客氣話才告辭。 文臻出了韓府的門,就看見林飛白易人離都在門口等她,她本來想等燕綏出來嘲笑幾句的,結果一看易人離臉色,便問:“怎么?出事了?” 易人離搖頭又點頭,道:“去前面客棧說,我定了房間?!?/br> 文臻也便忘了燕綏,匆匆隨他去了,等到一邊走一邊思考小蛋糕今天有沒有聽懂他的暗示,會不會做個珍珠奶茶什么的來賠罪的燕綏出來,門前早沒人影了。 宜王殿下站在冬日瑟瑟的涼風里。 心情很不嘚瑟。 …… 文臻跟著易人離一直到了客棧,打開房門,房門里兩個瑟瑟發抖的人驚惶地抬起起頭來。 里頭那個孩子一看見開門就哇地一聲哭了,一疊聲地嚷:“別打我別打我我下次再也不偷了我只是太餓了……” 他身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則顫顫巍巍抱住他,一邊撫著他頭發安撫一邊滿面哀求地道:“幾位貴人行行好,不要為難這孩子,他……他只是想給老婆子偷一口食啊……” 易人離苦笑搖頭,房間里鬧得不堪,文臻問:“怎么回事?” “這小崽子偷抓了我的蛋炒飯,我去追,一直追到一個破廟里,里頭一堆小乞丐,特別能嚷,再嚷下去就要把官差引來了,我氣不過,就把人拎了出來,結果那老婆子死抓著不放,也只好一并拎出來。本來就想嚇嚇他們就算,結果倒給我聽了個故事?!币兹穗x一條腿踩在椅子上,冷笑道,“聽說了一個兒子博得前途將老娘托付給本主和好友,結果本主冷漠,好友吞占兒子寄來的銀錢,還將老人趕出去的故事。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