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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地道:“殿下,聽說今日之事,您始終沒怎么插手?” 燕綏沒理會這句無聊的話,他望著前方不遠宜王府門前幽幽的冷光,似乎別有心事。 英文又糾結了一會,再次小心翼翼地道:“聽說之前幾次文大人遇見攻訐,您也多半沒有插手,有時候還只顧著吃來著?!?/br> 燕綏側頭瞥他一眼,“想說什么直接說,吭吭哧哧做什么?!?/br> “這個……”英文搓手,“我們是覺得……您這樣……會不會讓文大人傷心……讓別人誤會……覺得您不在意她什么的……啊您別多心……屬下只是擔心文大人誤會……” 燕綏奇怪地看他一眼,“文臻自己能解決,我為什么要多事?” 英文:“……” 話不是這么說啊,男人嘛,就該主動為女人遮風擋雨嘛。怎么我們還聽說您今兒個在殿上靠女人保護還笑得像個太監一樣…… “女人嘛,都是要哄的……” “朝堂之上也哄著護著。你們是想她被瞧不起呢還是想她快點被父皇給攆回后宮燒飯?” 英文:…… 殿下你的思路好像就是不一樣……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想要,也要得起,那就讓她去要。朝堂也好,皇宮也罷,這點小把戲都經不住,遲早也是一個死。我現在多事替她擋了,我總有不在的時候,那時候怎么辦?靠你們這一群蠢貨去擋嗎?” 英文:“……” 哎,每次和殿下說話都是找虐。 不就是大家心里有點不安,怕等會文姑娘讓殿下失望,特意找了點殿下的小問題,好讓殿下良心發現,從而不好意思和文姑娘鬧別扭,所有人日子好過一點嘛。 是他們錯了。 殿下的書庫里,從來就沒有“不好意思”這四個字啊。 “不過我今日發覺有件事是我錯了……”燕綏忽然若有所思地道。 英文精神一振,心想殿下您終于開竅了!終于懂得女人是需要保護需要關愛需要哄的了! 結果隨即就聽見他家殿下十分滿意且十分神往地道:“我覺得她今日在景仁宮做得很好。真是難得見她如此。她為我舌戰群臣的姿態誠然美妙。所以之前都是我錯了,何必要事事自己解決呢?我應該更弱勢一點才對?!?/br> 英文:“……” 殿下你還要不要臉了! …… 英文放棄了和他家殿下溝通了。 正常人類要怎么和非人類對接腦回路? 好也罷,壞也罷,隨這對非人類折騰吧,反正頂多大家多吃一點折騰,殿下總不至于要了他們的命。工于心計犯了那么大的錯,也不過就是吃了點皮rou之苦,要他說,工于心計的新名字還挺好聽的。 說話間馬車到了府門口,英文先探頭看了一眼照例黑沉沉的府門,有點焦灼。 明日就是主子壽辰,往年主子都是不做的,宜王府什么裝飾慶祝都沒有,皇帝倒是年年有賜生辰禮物,神將也會有,但是主子連打開都沒有過。 但是今年不一樣,文姑娘來了。 德高望重……哦不中文之前就和他們商量過,今年要好好給殿下做個生辰,天可憐見,二十二年了,總算有個和殿下賀生辰之喜的機會了。 說好了,和文姑娘商量,等文姑娘拿出章程。但文姑娘遲遲沒有反應,現在看樣子,還是沒個下文,這可怎么辦? 英文掩著焦灼,給燕綏拉開車門,燕綏進門時,看一眼和往常毫無異樣的王府,再偏頭看一眼黑沉沉的一號院門。 自從文臻住進了一號院,燕綏回家都從最靠近一號院的門走。 前幾天燕綏都沒有打擾文臻,直接回了自己的主院,今天燕綏在文臻門前停了步,抬手似乎想敲門,但最終還是沒有敲。 英文不知是喜是憂的看著他家殿下,就像看見一個終于快要被調教成功的大狼犬,以往這只王霸級狼犬都是等人家恭恭敬敬第一時間開門的,敲門這種動作他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更不要說敲門還沒敢。 燕綏垂著眼睛,方圓十里之內的動靜都在他的天地里,他聽見里頭文臻并沒有睡,在心情很好五音不全地哼歌,調子比上次更難聽了。然后還有走來走去的聲音,什么硬物擦上地面的細細唰唰的聲音,還有時不時她懊惱的嘆息,大力摩擦的聲音,有時候砰砰砰幾聲,像是在捶腰。 有點像在練功。 但不管像哪種,總之沒有在做食物。 燕綏眼底的光略略暗了一下,默不作聲走開了。 英文中文等人都過來,悄悄對視一眼,各自搖搖頭,再無聲嘆口氣,小心地跟在他后面。 燕綏回了主院,簡單洗漱,坐在床上,一摸床頭,咔噠一聲彈出一個抽屜來,里頭有個木制的結構十分精巧的公輸鎖。 公輸是東堂著名的土木建筑大師,可以說是木匠的鼻祖,當前東堂人用的鋸子,刨子,墨斗等等木匠工具,都是他發明的,大抵也就是文臻那個時代魯班的地位身份。 他所創造的公輸鎖,則以精巧聞名,完全不靠釘子繩子之類的東西連接,純木條拼合,考驗人的動手能力和智慧。一般都是十字形狀結構。 當然燕綏玩的東西肯定不會是常規的那種,他手上的公輸鎖是別致的心形,從設計到制作,全部都是他自己親手。鎖的邊緣打磨得圓潤光滑,木質也是東堂非常少見的海底沉木,呈現一種閃現淡淡光澤的青藍色,擁有如海浪一般流暢自然的漂亮木紋。 現在整個鎖已經即將拼完,只有一根柱子還沒插上,整顆心的中央有一個自然拼合留下的縫隙,正好夠放一些小玩意,此刻那黑黝黝的洞里有什么閃著光,燕綏拿起那最后一根柱,輕輕巧巧一撥,咔噠一聲,整個鎖便嚴絲合縫地完成。 他掂了掂鎖,很輕巧,頗滿意地點了頭。 這公輸鎖在東堂沒有過這種形狀的設計,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之所以用心形,是因為聽宮里的洋外人說,贈送情侶的禮物用心形的比較受歡迎,表示向心愛的女人,獻上一顆摯誠的心。 抽時間弄好了這個,打算在自己生辰送給她。 燕綏行事向來不按規矩來,比如生辰,并不覺得只有他自己才能收禮物,中文不是說了嗎,請人之間也是要你來我往的,沒有單方面收受的道理,而且禮物多送一些,送到她不好意思了,想必也就會回禮了,說不定對他的生辰也就積極一些了。 他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還是黑沉沉的王府,以前看了那么多年沒覺得有什么,還挺喜歡這安靜,此刻卻覺得看著有些不大順眼。 他哼了一聲,將公輸鎖收進袖子里。 如果她忘記了他的生辰。 那他這個公輸鎖就送給西班牙語! 他直挺挺地躺下,準備睡覺,半晌,翻一個身,再半晌,又翻一個身。 …… 燕綏雖然睡不著,好歹是躺下了,文臻卻還沒睡。 她的院子里也燈光幽暗,瞧著沒啥動靜,但實際上,那個大露臺上鋪了巨大的一張紙,就著那點暗淡的燈光,她整個人都趴在了紙上。 院子里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