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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人,方才易小姐最后一句話,其實我父親聽見了一些風聲,正要我有機會轉告您和殿下。聽說……吏部尚書易德中,也就是這位易小姐的父親,想要活動長川易的刺史?!?/br> 文臻怔了一怔,失聲道:“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收了長川易家的權柄,罷了易勒石刺史位,爭取把長川收歸朝廷,皇帝怎么可能再派一個長川易家的子弟去當刺史?哪怕是遠親也不行啊。 “我也覺得荒唐,但是消息應該是真的。所以易德中今日精心備了重禮,想要拉近和皇后的關系,請她適當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br> 忽然門外燕綏的聲音道:“易德中其實沒有在長川易家生活過,他的祖輩當年就是因為被易家排擠,不得不早早離開長川去了天京,和易家親緣不深?!彼崎_門走了進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易德中想必在陛下駕前請纓,愿為細作,瓦解易家?!?/br> 文臻恍然。 易德中是易家人,卻和長川易沒有情分,眼下朝廷為了選誰做這個刺史已經傷透了腦筋,大家都不愿意去送死,這時候易德中自動請纓,實在時機很好。他畢竟流著易家的血,比平常人更容易為長川易家所接納,如果真的能獲取易家的信任,再為朝廷辦事,確實可以在耗損最小的情況下為朝廷拿回長川。 但是前提是,他確實赤膽忠心,要為朝廷分憂。拿下長川后能將長川納回朝廷版圖。 “陛下什么意思?” “父皇也在為難。因為愿意去的人能力不夠,能力夠的不愿意去。這種事如果不能心甘情愿,派去了也是無用。所以我猜父皇應該有點動心?!毖嘟棿鸬寐唤浶?,從進屋開始目光便落在文臻的身上,而周沅芷早已很有眼色地含笑帶著采桑出去了,還貼心地帶上門。 文臻立在屋子中央,對他拉了拉裙擺,笑道:“怎么樣?” 燕綏凝視著她,少女肌膚如雪,非常適合這種嬌嫩明艷的鵝黃色,領口袖口的彩鱗繡在自然光線下變幻萬千宛若虹霓,那種微帶金屬色的質感非常迷人,而玳瑁天然莊重的色澤則中和了衣裙顏色帶來的稚嫩感,也壓住了彩鱗的迷幻感,烏珠金珠如此珍貴在此刻也不過是點綴,卻也恰到好處地將她襯得越發瑩然閃亮。 他伸手給她扶了扶簪子,微微斜一點,便顯出幾分俏皮來。 “我選的,自然最好?!?/br> 這句話也像是雙關,文臻便笑,忽然道:“小甜甜,我們一起去,把長川易拿下來好不好?” …… 文臻離開景仁宮有點匆匆,沒來得及把今日的人證先安排好。 商醉蟬和易人離做完證,便退出了景仁宮,便有太監上前來說要帶他們出宮。 商醉蟬輕快地舒了口氣,二話不說跟著太監走了,他早就想云游四海,體驗真正自由的滋味,但是文臻要他先來天京一趟,備著烏海之事有人作妖。他也只好多呆一陣子。 易人離卻拒絕了,他不放心這宮里的人,想等著文臻一起走,而且剛才在殿上看見皇后,他心里有點感觸。 皇后是他的親姑姑,而且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姑姑,皇后和他的父親,是雙胞胎兄妹,但是他出生時候,皇后已經出嫁了,他沒見過這位據說非常賢淑的姑姑。 他只知道,家族里有個傳說,說皇后比家族中所有的女子男子都出色健康,而他的父親卻比尋常男丁狀況還要差一些,這是因為在母胎里,皇后便搶奪了一切健康的東西,使健康的愈健康,病弱的愈病弱。 也正是因為父親情形比尋常子弟更差,所以他想要自己健康和獲得完全健康的后代的心越發強烈,也因此他才有了后來的一系列遭遇,吃了很多苦,最后忍無可忍,做了那弒父出逃的罪人。 他永遠記得那夜月亮是紅的,而血是黑的,難以想象,羊白頭的怪物,全身都沒有顏色,連汗毛都是淺色的,偏偏血的顏色那么濃,那么濃。 那濃郁黏膩的一片,像是天際風雨欲來的霾云,從此長遮于野,難見微光。 今日在殿上,至親相見,不能相識。 他心緒復雜,不知是苦是悲,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無人可傾訴。 他在景仁宮偏殿等候,不知不覺順著回廊,走到一處僻靜處。 面前忽然多了一個人,他抬頭,不大認識。好像今日殿中臣之一。 那個中年人對他微笑,道:“易小哥。我是易德中。從家譜來算,應該算是你的堂叔?!?/br> ------題外話------ 你兜里的月票,自然也是最好的……我們一起,把月票第一拿下好不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戲 文臻今日帶她進宮,本就有想讓她查看鳳袍的意思,聽見她這么說,并不意外,微微側身,聽采桑低聲道:“原本背后有一塊團繡,當初也正是那一塊,被鈴娘發現了有問題,才引出后來那許多事。但方才皇后娘娘升座,我好像沒有看見那塊團繡?!?/br> 文臻知道原本背后那塊團繡以獨特針法藏了巫蠱符咒,但是被發現后肯定不能繼續留著那樣的東西,團繡拆了重繡也正常。只是繡娘當初事情鬧那么大,唐家季家都被扯了進去,事情還落在了當地官府和燕綏的眼里,唐家也好,季家也好,只要智商正常,都應該明白再拿鳳袍做文章容易墮入對方陷阱,都應該放棄這鳳袍才對。 尤其季家,后來季懷遠被燕綏策反,把策劃繡娘事件的季懷慶整殘,現在正忙于內斗,應該不會再摻和鳳袍的事。 她在那默默思索,無意中目光一轉,發現對面第五桌赫然正是聞近純。 也是,皇后壽宴,她這個太子良媛當然要在場。 聞近純并沒有看她,正一臉虔誠專注地聽皇后講話,在場的貴婦小姐們其實都練就了一種內心走神表面專注的本事,但比起來還是聞近純看起來最誠懇真實。 難怪能夠在太后面前脫穎而出。 接下來又是獻禮環節,已經經過一遭的文臻,睜大著眼睛在睡覺。 她已經獻過禮品了,皇后總不好意思再和她要一次吧? 她忽然覺得好像被誰踩了一下,一抬頭正看見菊牙的眼神古怪地從她手指上掠過。 她手上戴著卷草。 菊牙只是一掠而過,隨即昂著頭走出去了,跟在德妃身邊久了,她的精氣神也和別人不一樣,連背影都張牙舞爪。 她身后眾人竊竊私語。 “德妃娘娘架子真大,皇后壽辰也敢稱病不來,不來就不來吧,還派個宮女來獻禮,這不是當眾藐視皇后么?!?/br> “瞧瞧那什么禮?德妃娘娘親手炒的葵瓜子一袋……真虧娘娘好涵養,當真便收下了,連臉色都沒變?!?/br> “這么多年,這些事不是一次了,終究也不能拿她怎樣,皇后也只能認了。不過據說德妃好多年前就不再公開下皇后面子了,今年這是怎么了?” “噓。來之前的囑咐都忘了?莫談宮闈秘事!” …… 文臻這才知道,在她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