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2
溪水,冰面下冷冷盯著你的人。 文臻一聲尖叫未及出口,整個人已經蹦了起來。 但已經晚了一步,冰面下那人手一抬,已經捉住她的腳踝,手一甩,文臻砰地摔落,再哧溜一下順著冰面滑了出去。 這條小溪很長,蜿蜒流向島西面,據說是貫穿整只島的。 就這須臾之間,冰面已經厚了一層,連文臻偌大的身體砸下來都沒破。 “嗤”一聲響,一線明光如電,直射冰面之下,林飛白反應很快,閃電般轉身,身形向前直追文臻,長劍斜斜偏下,直指冰面之下的那人。劍尖在冰面上跐溜出一連串冰雪,宛如一串白色的火花。 那人在冰下和文臻同時前進,速度也極快,咔嚓一聲,林飛白面前的冰河忽然豎起,翻成一片冰墻。 轟隆一聲,林飛白停也不停破墻而出,在那透明墻上留下一個人形大洞。 咻咻咻咻連響,文臻滑過的地方居然都結了冰,溪面上不斷有溪水冰墻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翻起,一面面地擋在林飛白面前,而文臻的身形依舊在順著向下傾斜的冰面飛速前滑。 這些冰墻的目的是將林飛白阻得一阻,一面墻比一面墻厚,無數道冰墻瞬間翻起,橫亙在前,然而轟轟轟轟之聲連響,冰花四濺,碎雪紛飛,林飛白自始至終毫無停頓,硬生生用血rou之軀撞散一面面冰墻,溪水兩邊墨綠色寬葉灌木上落滿冰雪,漸漸冰雪覆了些微的鮮紅,再融化為淡淡粉紅——不斷快速撞裂冰墻,尖銳的冰棱不斷將林飛白劃傷,鮮血濺落。 文臻在天旋地轉的滑落之中不斷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東西,阻止這前滑,但是一開始冰下那人在作祟,她始終無法抓緊任何東西,之后速度越來越快,她本就受傷未愈,腦部受損,這樣急速的滑落,令她暈眩欲嘔,完全睜不開眼睛。也無法做任何動作。 忽然身體一震,感覺下滑姿勢一停,似乎到了什么邊緣,她根本來不及睜開眼,立即拼盡全身力氣,向上一跳,手拼命一撈。 這山間植被茂密,藤蔓密布,隨便抓住什么東西也好! 果然抓住了什么東西,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那似乎是個有刺的藤蔓,她咬牙,不僅沒有松手,還抓得更緊了一些。 一抓住藤蔓,她另一只手已經伸了出來。 隱約聽見上方一聲冷笑。 文臻立即手指一彈。 “咻”一聲響。 上頭一陣樹葉擦撞聲響。 隨即手中藤蔓無聲斷裂,她往下跌落,砰一下摔到并不太深的一線縫隙里,縫隙里有經年的落葉,倒沒有跌太痛,這個縫隙也是朝前朝下的,她又一路滑了下去。 她抱住頭臉,防止在滑落過程中被山崖擦撞。 眼前忽然一亮,出了那條縫隙,眼前一片白亮亮,居然又是一條冰路,只是這條冰路竟然是在海面上的,她回頭看去,果然島嶼已經在自己身后。 她被人從那條橫貫島嶼的冰溪之上一路滑出了島嶼,再經過島西面的一個縫隙出了島。 對面,前幾日的濃霧忽然散去,現出一座島嶼。 而自己身下,就是通往這條島嶼的冰路。 身邊還是海水,只身下這條路是冰面,如一道雪白的康莊大道,搭在了兩島之間。 滄海無涯如接蒼天,蒼天那頭一座白色島嶼,一條閃爍著晶瑩雪光的道路如冰虹,跨越湛藍的海水,神跡般直通島嶼,亦如直通天邊。 這一幕儼然有仙氣。 這一幕也實在很神奇,海水怎么能這樣部分結冰? 文臻低頭看看,確定身下其實還是一座島嶼,瘦長的,像條道路一樣的,連接著兩個島,只是平日里常掩在霧中,和這邊這島的接口處也十分隱蔽,初始地方也在水下,得劃船或者用這種裝逼的方式,才能真正連接起來。 因為地勢的原因,她已經滑到這條道路的中半,同樣因為地勢的原因,她退回自己的島需要向上爬,在這冰面上十分艱難,到對面的島相對簡單。 她回頭看了看。 并沒看見那個出手的人,黑影一閃,林飛白出現了。 他看起來有點狼狽,頭發亂了,衣服被掛得東一片西一片。 并沒有其他人。 文臻若有所悟,目光緩緩轉向對面的島嶼。 然后她站起身,順著路向前走。 她身后,林飛白有些驚訝,但也毫不猶豫地追了下來。 他剛剛落到這冰路之上,咔嚓一聲,身后連接他們那座島的冰橋便斷了。 文臻便知她的猜測沒有錯,如果剛才她試圖回頭,這橋會斷在她腳下。 她再次回頭時,忽然覺得對面好像有了一點變化。 剛才還空蕩蕩的島嶼與冰橋連接處,似乎多了一對雕像。 她問林飛白,“你先前看見到那尊雕像了嗎?” 林飛白怔了怔,搖搖頭,道:“我沒注意?!?/br> 他的注意力都在文臻身上,哪里會關心前方島嶼上都有什么。 文臻看他一眼,驚道:“你身上怎么這么多傷口?趕緊包扎一下?!?/br> 林飛白眼神溫和了些,胳膊一抬將她攔開,道:“都是些小擦傷,一會就好,現在不是cao心這個的時候?!?/br> 文臻便也沒堅持,林飛白自己這么說,眼神落到她掌心,卻轉為震驚,急忙拿過她的手,道:“你這手上全是倒刺,不趕緊挑出來會化膿?!?/br> 文臻正想也來一句現在不是cao心這個的時候,林飛白已經倒轉劍尖,唰唰唰幾下,將她掌心里的藤蔓刺都挑了。 能把四指寬的劍當針一樣來挑刺,這劍用得也是爐火純青。但現在確實也不是夸劍法的時候,兩人順路向前走,沒多久眼看見那冰路頂頭的雕像一左一右,都高大無倫,雕像也是冰制的,在這暖風煦日的海洋之上毫無融化痕跡,那雙白慘慘的眼睛一動不動目視前方,平白生出幾分可怖來。 文臻和林飛白也沒多瞧,便要走過去。 文臻剛剛跨過那雕像身側,忽然一個轉身,一拳擊在左側雕像上,她拳勁黏附,擊物外表不碎,那一人半高的雕像被她擊得轉了一個半圓。 與此同時林飛白手中長劍匹練般一轉,橫掃右側雕像。 隱約有人輕輕笑了一聲,聲音悶悶的,那右側雕像忽然躥起,林飛白的劍正擦著雕像腳底而過,但在此時,文臻拳頭黏著的那尊真雕像到了。 “啪嚓?!币宦暣囗?,冰晶四濺,碎的碎,掉的掉。 一條人影騰空而起,再被早已等在那里的林飛白截了下來。 被兩人配合得妙到毫巔的出手,一招就逼出真身的人,挨了這一擊,還是輕輕一笑,音色微冷,但聲音這回清脆了很多。 她落地,雪白的衣袂在風中飛散。 文臻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她。 果然是個女子。 是個容貌清絕的女子。一張臉亦如冰雪,毫無血色,以至于可以看得見肌膚之下血管隱約的淡藍色,眸子也如這大海般,湛藍晶瑩,而發色卻是黑色的,烏黑如緞,垂到小腿,竟然是個有洋外血統的混血。 混血多半美麗,這女子也是。五官相對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