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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走過去,撿起那滿地亂蹦的魚,裝進樹皮桶,又取了刀具,幫著君莫曉收拾。文臻聽見他和君莫曉絮絮商量,口味好容易壞的立即處理了,給文臻熬湯;比較肥美的留著燒烤大家吃,其余的剖鱗,去掉內臟,用鹽碼了,樹枝一串串穿了掛在高處風干,做成咸魚以備不時之需。 才接觸沒多久,已經可以看出來,聞近檀下意識就很聽他的話,君莫曉則一臉笑閃閃發光,不停嘴地夸。 畢竟對比太強烈了啊。 文臻寬面條淚兩行。 唐羨之真是宜家宜室進得廚房上得廳堂浪得大床的絕世無雙暖男。 她眼瞎。眼瞎??! 眼瞎也沒辦法,瞎了眼看中的人,瞎著也要摸索完。 發了這陣呆,魚湯有點涼了,換成以前,涼了的魚湯會有濃烈的腥氣,她是喝不下的,可現在她完全沒有感覺,還是一口口喝完了。 聞近檀又給她端上熬得粘稠的粥,笑道:“唐家的船就是好,一個備用的小船,里頭什么都有,連米都是豐州極品的香糯稻,還用一層薄鐵皮防護這些米糧,這么大風浪也沒怎么濕。你聞聞,多香?!?/br> 文臻笑:“是啊是啊?!?/br> 她只吃了幾口粥,便放下了,對聞近檀努了努嘴,示意那幾只。 聞近檀一臉好笑又無奈的表情,悄聲道:“老太太說,別理他們。越矯情,越不能慣著?!?/br> 文臻心想老太太永遠正確。 因為君莫曉大喊開飯,并沒有人理她。君莫曉氣得轉身就走。 她現在躺在舒舒服服的軟草墊子上,背后還有草編的枕頭,頭頂也有草棚,身邊有親人有朋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她覺得就這樣在這島上和閨蜜團過一輩子挺好。 如果沒有那礙眼的三只就更好了。 她躺著看了一會兒,看了一會林飛白濕透的衣衫,唐羨之袍角的魚鱗,還有遠遠的燕綏鑲嵌在日光中的背影,最終還是忍不住,一聲喊“吃飯了!” 她狀態不好,渾身都在痛,喊聲也細弱無力,隔那么遠,聞近檀瞧著應該誰也聽不到,便站起身準備也喊一聲。 結果文臻聲音還沒落。燕綏跳下樹。 林飛白立即站起身。 唐羨之倒是不急不忙,把最后一條魚曬好,微笑轉身問文臻:“這條黃魚瞧著厚實,明兒給你煎了吃好不好?” “好啊。這種魚最適合做鹽煎魚,看看附近有沒有野香茅?!?/br> “沒有野香茅,不過有蓽菝果穗和紅英,曬干處理一下,最是增香去腥?!?/br> “那更好不過?!蔽恼橐缓腿苏剰N藝就心情愉快,笑瞇了眼。 君莫曉和聞近檀也都擅長廚藝,也一臉愉悅。 三個姑娘都對唐羨之露出最為溫柔的表情。 文臻和唐羨之的談話簡直就像老夫老妻。 傷害值滿點。 林飛白的腳步頓了頓,燕綏倒是沒停,也沒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微微思索。 聞近檀和君莫曉在文臻旁邊一塊比較平的大石頭上擺開準備的食物,唐羨之就幫她們安排。燕綏看看他,又看了一眼桌上,轉身走了。 文臻看著他背影,心想這家伙又傲嬌上了?瞧不上這山野粗食? 君莫曉忽然一拍腦門,道:“我說怎么總覺得少了什么。沒有碗筷呀?!?/br> 船上只有備用小鍋,煮了粥。魚湯是用蚌殼和大海螺熬的,幾樣鹽水煮海鮮也是用貝殼裝的。 碗筷只有一副,正放在文臻面前,林飛白正拿起那碗筷裝了一碗對蝦要遞給文臻,聞言又停住。 文臻已經含笑將那碗推了出去,道:“我吃過了。這碗用熱水洗一下,給祖母用吧。其余人就再找些貝殼來用?” 林飛白站起身,“我去弄貝殼?!?/br> 唐羨之則道:“貝殼大抵不需要,不過得燒點水?!北闳?。 文臻正懵,就見燕綏回來了,手中一摞東西。 椰殼做的碗,樹枝做的筷子。 文臻知道他素來手巧,手工很快,做的椰子碗果然很精美,但問題在于——燕綏什么時候這么知眼色了? 她感覺受到了驚嚇。 他不是一向都高高在云端,等著別人伺候,從不理會別人的想法和需要嗎? 他即使對她與眾不同,也不過是多看她幾眼,多說幾句話,多救她幾次,素日里還是她遷就他,寵著他,照顧他。但在眾人眼里,已經驚天霹靂般的愛寵。 而他,嘴不讓人,更不要說細膩體貼關懷包容,時刻響應她的需要和委屈。 明明通透世情,卻不愿為世情垂顧,明明心思涌動,卻還是一臉漠然,直男直到像一根可以捅破天的銅管子。 她有時候也因此生怨,忍不住便要坑坑他,不如此不能解她心頭恨——老娘我人人愛人人夸,最該夸的那個人為啥從來不夸! 她保持著茫然的表情,接過燕綏遞過來的碗,愣了一會兒才低頭看那碗,又從碗沿悄默默溜了一圈,然后果然發現她的碗比別人的更精致一些。 雖然燕綏做出來的碗,個個都像窯里燒出來的一樣圓潤完整,但她的碗邊沿居然還有一圈鏤空的花紋,只是燕綏要保持碗大小一致,所以她的碗明顯盛不了太多東西,她禁不住想,他這是嫌我最近發胖了? 最近給唐羨之照顧得太周到,好像身體是有點重了…… 文臻硬生生忍住要摸臉的沖動,看著聞近檀君莫曉都是一臉意外和懵逼地接過燕綏親自做的碗。 大抵都覺得這世界有點玄幻吧? 聞老太太摸了摸手中碗,眼底露出一點笑意。 燕綏咳嗽一聲。 君莫曉還不大明白,聞近檀已經聞咳嗽而知雅意,趕緊裝了一碗粥,又夾了兩個蝦子,便要到一邊去吃,還順便拉了拉君莫曉。 但不是所有人都打算成全他的。 聞老太太紋絲不動,道:“近檀,莫曉,幫我盛湯?!?/br> 那倆只好留下。 文臻有點緊張,盯著燕綏,怕他甩出一句不好聽的。 然而沒有,燕綏今日的脾氣好的令人發指,默默伸手過來拿文臻的碗。 文臻懵懵地遞過去,放空狀態看他接過碗,給她夾了一塊細膩的魚rou,正要遞給她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住,變戲法一般拿出一根竹簽,開始剔刺。 文臻:…… 不行了這個燕綏一定被唐羨之附身了! 他居然搶我的活干! 這回不僅她放空,連君莫曉聞近檀都放空了,三個人眼珠子像斗雞一樣,毫無意識地跟著燕綏的手指一動一動。 文臻心中茫茫然地想,他的手指真好看,他的手真好看,挑得真快,明明熟練工是我為什么他第一次做也這么熟練,以前給別人挑過?不不不這是不可能的,啊這塊魚rou我還要不要吃?我是不是應該把它供起來? 聞老太太雖然看不見,素來是個敏銳的,似乎察覺了什么,滿臉皺紋動了動,拼出一個淡淡微笑來。 燕綏低頭剔刺,十分專心模樣,好似對眾人的各種反應毫無所覺,然而他知道文臻的一舉一動,知道她的茫然,驚訝,這驚訝有點刺痛了他,以至于他便想起之前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