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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也在來客中尋找可以幫忙的人,帶著孩子的女人原本令人放心,只是顯得麻煩,但當管事看見這個女人手心里厚厚的繭子之后,便初步同意了她上船。再經過盤問,得知這個女子并不是商醉蟬的追隨者,只是某家船上的燒飯船娘,看見這樣的熱鬧,想來碰碰運氣,畢竟大戶人家散喜錢都不是小數。 經過搭板時,那孩子手里高舉著戶帖,大家本來還要按規矩細看,忽然那邊哄笑,一大群人涌往二層,管事們都轉頭去看熱鬧,瞄一眼有戶帖,也就讓過了。 二層越來越熱鬧,在這個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時刻,管事們心不在焉,一瞬間涌進來了比先前更密集的人流。 女子帶著孩子,并沒有像別人那樣趕緊四處參觀以方便日后吹噓,而是找到管事,囁嚅著表示想要盡快去打雜幫忙,并在管事表示疑惑之后,又吞吞吐吐地問打雜每日工錢多少。 管事頓時明白了什么,倒也歡喜,越發放心,便帶她去了下層船艙。這種外頭臨時幫忙的,自然不能進入核心地帶,都是和唐家打雜的混在一起,做一些簡單的清掃打理工作。 那女子也十分老實,不僅眼珠不亂瞧,甚至自己要求下到最底層去干活。因為底層的活計最臟錢也最多。管事自然更加歡喜地應了。 女子下到最底層,被安排去給鍋爐添煤,這是最臟最累的活,唐家的人自己也不愿意干,女子卻立刻應了。 靠近鍋爐總是又熱又臟,幾個壯漢脫光了上身在不斷添煤,看見居然有女人小孩進來都目光怪異,眼神放肆地在女子身上溜來溜去。女子低了頭,一個人走到一個無人在的角落,將孩子放在一邊,開始干活。 幾個男子對視一眼,正想說什么,被上頭監工的喊一聲,都趕緊埋頭做活。 女子也開始挖煤,一鏟子下去,眉頭皺一皺。 那孩子嗤笑一聲。 女子警告地瞪他一眼,不過那眼神弱慣了,瞧來也軟綿綿的。 那孩子怡然不懼,小聲地道:“就你這點力氣,能挖幾塊煤?可不要掙不得幾個銅板,不夠我分的?!?/br> 女子默不作聲,努力將滿滿一鏟煤舉起,舉得太艱難,嘩啦啦落下幾個小煤塊,砸在那孩子頭上,那孩子張嘴要罵,女子呼啦一聲把那鏟煤倒進通往鍋爐的管道,轉身盯著他,手中的利鏟正對著孩子的臉。 那孩子本來嬉皮笑臉,一抬頭觸及那閃亮的鏟尖和她的眼神,常年街頭小混混鍛煉出來的直覺頓時發揮了作用,他激靈靈打個寒戰,立馬縮一邊討好地喊一聲娘。 女主這才恢復了慢吞吞厚嗒嗒的態度,也不理他,轉身走到窗邊——這底層的船艙有一排小窗戶,但只能開一半,大小只夠孩童進入。 女子拉開窗戶,呼哨一聲,隨即讓開。 片刻,一條黑影翻窗而入,姿態柔韌,像一條游動的黑魚。 黑影落地輕輕,被水靠裹著的身體柔曼修長,是個女子。 她向前走,水靠自然脫落,身體也似從束縛中掙脫出來,現出高挑的身形。 那孩子瞪大眼睛,想要驚呼,卻被剛才的老實女子震住,只得自己捂住嘴。 裝娘的自然是聞近檀,開窗放進來的,是君莫曉。 蝦有蝦路蟹有蟹路,聞近檀不會武功,卻有頭腦。她在岸上就尋了一個小流浪兒,那孩子本是良家子,父母雙亡之后便自己流浪,自然是有戶帖的。聞近檀和他談生意,約定雇傭他做兒子按日收費,自然一拍即合。 “母子倆”先是以廚娘名義上了那個文人寫手團的船。一直呆在底艙沒有上去過。再在唐家開放邀請賓客的時候,以幫忙的名義上了唐家的船。 本來最擔心的是上唐家船時會細查戶帖,好在那些人被吸引了注意力,馬馬虎虎混過去了。 而君莫曉,上的是官家小姐們的樓船。這兩艘都是臨時雇傭,相對比較好混進去的船,其余如姚家,司空家,季家那都是自家的船,想都別想。 之后便是聞近檀混進去,而君莫曉下水等待時機。畢竟兩個人想都混進去目標太明顯,君莫曉有武功,水性也好,趁人多早已潛入唐家大船附近。 君莫曉一邊把水靠藏好,一邊道:“今晚保準一場亂仗。方才我在水下,竟然瞅見了還有很多藏在水下的人。也不知道算是哪方的。還有季家的大船,從島那邊繞過來了,看樣子也要上船?!?/br> 聞近檀有點擔憂地道:“也不知道文臻怎樣了?!?/br> 君莫曉滿不在乎揮揮手,“她能怎樣?她好得很。眾星捧月珠圍翠繞,吃苦的是咱倆,你就別替她cao心了。保不準全船的人都死了,她還活著呢。小檀,你說,咱們現在怎么辦?” “先得想辦法出去。弄兩套唐家下人的衣服來。我方才過來,瞧那幾個人目光不懷好意,大抵有點……好色。小君你比較好看,你去試探著勾一勾?” “啊呸,既然你發現了,那就是他們看上你了,自然你去勾,我一個黃花閨女,可不會這個?!?/br> “我也是黃花?!?/br> “可你成過親!” 兩人大眼瞪小眼望了一陣,忽然齊齊轉向那孩子。 那孩子不明覺厲地抱緊膝蓋。 那兩人齊齊道: “你去!” …… 二層新娘房間外眾人哄笑的時候,人群中有人微微抬了抬頭。目光精準地落在了二層。 他的目光看似平淡,卻一霎穿越重重人群,兩層甲板,無數頭頂,落在了人群中心的唐羨之身上。 而在人群最前端,被無數人圍著的唐羨之似乎也有感應,忽然微微偏頭,然而他身周人潮如海,辨不出那殺意遠近。 他似乎也沒想辨,在眾人含笑催促下,念完了催妝詩。 像他這樣的大家族繼承人,三歲啟蒙,五歲學詩,說不善詩詞只是謙虛話,畢竟詩詞對他來說非正業,但一首催妝還是須臾即成的。 到現在也就沒有再拖延的理由了,眾人起哄著要開門,易人離也便利落地開了門,卻在開門前一霎,變戲法一般抽出一個大棒子,藏在身后。 屋內眾人目瞪口呆地瞧著他——東堂接親是有打新郎的習俗,但這回新郎是誰?唐羨之??!她這是要來真的嗎? 還沒想明白,門開了,易人離手一抬,大棒呼嘯著當頭砸下! “哎喲!” 一聲尖叫,一個家伙抱著手臂躥起丈高。 里外齊齊倒吸一口氣,片刻后,公鴨嗓子爆發,“誰打我!” 易人離:“……” 文臻:“……” 門口,手臂挨了一棍的倒霉蛋,不是唐羨之,是司空凡,司空家的小世子。 這倒霉玩意很少有機會遇見這樣熱鬧好玩的事兒,一直擠在最前方,積極地要幫未來大舅子開門,然后就代唐羨之挨了殺威棍。 司空昱擠過來,將弟弟拽開,給他查看手臂,一邊瞟了唐羨之一眼。 怪不得不急著進去呢。 唐五真是他們這群中第一假仙。 大家都在抽氣——新娘子兇悍! 立在門口的唐羨之,只看著文臻。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