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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相知相愛,以他為天。 隨即他便恢復了平靜,前方,漳縣上級喬郡的郡守和漳縣縣令都迎了上來,一臉無奈地給他見禮,簡單地說了事情經過。 用郡守和縣令的話來說,本地以繡坊為主業,難免競爭激烈,此事起因是皇后壽辰在即,按例漳縣這邊要獻上精繡鳳袍,這種榮耀的事情,自然人人爭取,幾家大型繡坊之間爭斗不斷,繡娘之間也爭斗不斷,其中有位繡娘,不知怎的還和江湖中人扯上關系,殺傷了競爭對手,引發了幾家大型繡坊之間的械斗。本地幾乎所有民戶營生都和刺繡有關,家家戶戶和那些繡娘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因此一旦鬧大,就像滾雪球一樣卷入的人越來越多,最后明明只是幾個女人之間的事,卻引發了全城大亂。 郡守縣令急得團團轉,原本還想掩著,早點按捺下來就當無事發生,結果事件越演越烈,只得一邊向朝廷稟報,一邊向喬郡郡尉和漳縣縣尉兩級地方軍長官求援?,F下去朝廷的信使剛剛出發,去向郡尉縣尉求援的還沒回來,正是最亂的時辰。 文臻聽了不置可否,心想地方官倒把自己摘得干凈,但這種事的發生,要么是地方官無能,要么就是心黑。娘娘壽辰獻禮這種事,或者公開競爭,或者輪流坐莊,都很好解決,何至于演變成這樣。 所以這些人不希望他們進城,保不準還是不想被發現什么。 文臻忽然覺得漳縣這個地名耳熟,然后才想起來,這不是天機府所在嗎? 司空昱呆的地方。 也是她前幾天準備奔往然后被某人半路截回的地方。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太有沖擊力,她怎么連這事兒都忘記了。 這么一想她就覺得更有必要去城中了,燕綏會不會遷怒司空昱去把他宰了? 縣令還在那喋喋不休地說,言道這些女子實在膽大妄為,居然敢挾持朝廷命官,府衙里一位縣丞現在還在她們手里。 文臻問了一下,才知道本地有三大繡莊,分別是天針、化云、巧黼。此次起因是三大繡莊比試繡藝爭奪鳳袍制作權,本是化云繡莊勝出,隨即被巧黼指出化云在比試中作弊,從爭吵上升到大打出手,死了那個勝出的繡娘,又傷了天針的一個繡娘,天針也卷入。因為繡莊都是女子,所以向來都雇傭大量打手保護,鬧得厲害之后,縣衙派人去勸解說合,一位姚縣丞自告奮勇,在本地最大的酒樓設宴邀請三方,本來談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忽然又鬧了起來,那個縣丞當即被扣下,里頭的人七說八說,竟然說這事根源在于繡莊的管理問題,要解散繡莊,退還繡莊和各人的雇傭契書,并結算清楚諸人的工錢,讓繡娘自行就業什么的。繡莊主人也在,自然不會同意這樣的要求,于是天針的繡莊主人被從酒樓推下,當場跌死了,剩下兩個繡莊主人還在抵抗,本來這樣也是酒樓范圍里的事情,誰知道這些繡娘的親人得知了消息,說是縣衙派兵圍困酒樓,當即暴動了,現在都快把縣衙給推倒了。 文臻越聽越覺得這整件事透著奇怪,再看縣令郡守說話時頻頻看唐羨之的表情,心想奇怪這又不是三州之地,這些是朝廷官員不是唐家委派,至于這么小心嗎?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當初聽說唐家是制造業大鱷,旗下織造作坊遍布全國,漳縣的刺繡產業,是不是其實也是唐家遙控管理? 那唐羨之今天來是有目的的了? 那邊郡守一臉苦相地說,那位被扣的縣丞,身份有些來頭。是姚太尉的親侄子,本來是來歷練幾年,就要升遷回天京的,現在出了這檔子事,無論如何都要保證他的安全。 文臻聽他們絮絮討論如何調兵,如何包圍,是否需要擒賊擒王先尋出主事的,是否要派人再進去談判,是用射箭還是火攻……聽得心下煩躁。 她覺得這事兒有問題,官府應該有很多話沒說出來,或者直接就是假話。但她并沒有想出頭,此刻城中燈火處處,聲響雜亂,郡守縣令戰戰栗栗,出個城用了數百人前呼后擁,饒自東張西望,坐立不安,像是生怕被人一箭射死,她只是一介女子,薄有武功,身邊唐羨之頂著最親近的稱呼,卻敵友難辨,她不想在此時多管閑事。 說話間已經接近酒樓,眾人都遠遠看著,看見酒樓黑沉沉的,只偶爾有一星燈火晃動,想必那些女子怕成為箭的靶子,并不敢點燈。 酒樓挺大,四周已經被郡守府和縣衙的衙役們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門前空地上有郡守府和縣衙的清客謀士在喋喋不休地勸說,但是大抵是對牛彈琴,因為時不時有一些臭雞蛋砸下來,伴隨著女子的嘲笑之聲,那些清客倒也敬業,頂著一頭的雞蛋黃,依舊舌燦蓮花。 文臻瞧著好笑,此時樓上亮起一抹星火,她下意識抬頭一看,朦朧光影里,一張臉一閃而過。 文臻一呆。 他怎么會在這里? 那張臉稍縱即逝,快得像夢一樣,她無法驗證,滿腹疑慮,聽見那邊還在試圖勸說唐羨之先避開這危險之地,怕這些繡娘的家屬等會會沖擊包圍圈。 她忽然道:“我去試試?!?/br> 眾人都一怔看她。隨即唐羨之立即搖頭:“阿臻不可,太危險?!?/br> 他忽然換了稱呼,但文臻此刻心中滿是疑惑,也沒有注意,只道:“我覺得這事有蹊蹺,我是女人,我去比較方便,也比較好說話?!?/br> 她說這話時候,注意看了郡守和縣衙的表情,果然見這兩人對望一眼,眼神閃爍。 隨即郡守便道:“文大人。我等非常感謝您的仗義,但此事委實危險異常。這酒樓里雖是繡娘居多,但還有各家繡莊的護衛也在,都是些粗野彪悍漢子,一言不合便要人命的那種。您身份尊貴,莫要輕涉險地?!?/br> “我也是朝廷命官。遇上這種事,可不是論男女,論身份的時候?!蔽恼橐恍?,“陛下對我等恩重,我等為人臣子的,自當拼死報效,怎么能縮在人后,只惜己身呢?” 郡守和縣令臉一紅,縣令臉皮薄一點,當即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郡守卻隨即便笑道:“文大人忠君愛國,真是令人感佩。只是您還是唐家未來的少夫人呢,這事兒還是唐公子定奪吧?!?/br> 說完眼睛一瞇肚子一腆,不管了。 文臻便笑看唐羨之,不等他說話便悠悠道:“我記得你有次嘲諷燕綏,說他總習慣代表我的意志?!?/br> 唐羨之默了一默,無奈地笑了,道:“帶個護衛進去如何?” “不如何?!蔽恼閾u頭,“我就是要以柔弱女性身份博得她們接納,帶人感覺就不一樣了?!?/br> “之前不是沒試圖派女說客進入,但是也被拒絕了。而且文大人是朝廷命官,這身份更敏感,她們不會接受的?!笨h令插嘴。 “我有辦法?!蔽恼橹恍τ刺屏w之,唐羨之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保護好自己?!?/br> “放心?!?/br> 文臻心中舒一口氣,心想唐仙子就是唐仙子,就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