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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不過是那份被現代文化理念所熏陶出的與眾不同,那份獨屬于她的自我自信和自尊。和這些以男人為附庸的女子相比,她擁有的是自己的靈魂。 真正強大的男子,不會喜歡千篇一律的瓷娃娃。 正如眼前這個女子,算是美貌且有風格,但問第一個問題,依舊是“你靠什么博取唐先生的青睞?!?/br> 把男性放在尊位,物化自己,視女性為附庸。 所以后兩個問題的答案,文臻便是在點化她了——為了讓誰誰誰去喜歡而努力那對唐羨之這樣的人無用,不如努力做自己。 看樣子她明白了。 是個聰明的女子呢。 而且美麗。 還有點瀟灑,又不同于德妃那樣的狂放狷介的瀟灑,是帶著點嬌癡意味的。 她覺得挺適合唐羨之的,可惜這位好像并不這么認為,他那漂亮透明的眼珠子里,沒有笑意。 對面,方袖客忽然將手中的布揉巴揉巴,對她一扔,道:“送你,作為謝禮?!?/br> 文臻還沒伸手,唐羨之已經一把抄在手中,低頭一看,不禁一怔。 此時這布已經翻過一面,上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字,文臻還沒看清楚,就聽見唐羨之道:“好像是方人和家傳的口訣,就是他先前給你用的那種手法?!?/br> 隨即又聽見方袖客笑道:“這玩意兒很霸道,要不要練隨你自己罷。也不用謝我,我的意思你懂?!?/br> 文臻大概是懂的。方人和用這手法給自己化針的時候那感覺生不如死,肯定是極其霸道可怕的,方袖客送她這個倒未必真是好意,純粹又是一重考驗了。 雖然瀟灑,終究還是免不了一分不甘。不過她這是陽謀,不安好心也擺在明處。 文臻便先收起。人家給的只要沒毒她都要,蚊子再小也是rou啊。 她以為這便要回船去了,結果唐羨之帶著她左轉又轉,轉到一個幽靜的巷子深處,在巷子口隨便買了一包糖,然后敲響了一個普通人家的門環。 院子里有女子的聲音響起,嬌脆,用當地的土語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唐羨之竟然也用當地土語回了話,門便開了,一個皮膚黝黑矮小的少女笑嘻嘻倚門而立,文臻正在想唐哥哥不會又來一個追求者吧,便見那少女歡呼一聲,搶走唐羨之手里的糖,一邊趕緊往嘴里塞,一邊嘰嘰咕咕把他往屋子里拽。 唐羨之順手也把文臻拽了進去,屋子里頭很黑,充斥著海水的腥氣,唯一發亮的大概只有那少女特別光滑的肌膚,文臻自進入定瑤城,見到很多這樣的少女,她們大多身材矮小,四肢有力,皮膚不知道擦了什么,泛著亮亮的光,這邊是定瑤的海女,從小專門訓練了下海撈珍珠,皮膚都被太陽曬得黝黑。 唐羨之和她嘀咕幾句,那少女便去后間捧過來一個大盒子,盒子一打開,文臻險些被炫花眼。 里頭都是珍珠,各種顏色,金色白色淡粉紫色黑色銀色……幾乎集齊了所有珍珠能有的顏色。定瑤的珍珠因為光照足,海生物豐富,海水質量好,生出的珍珠也比別處圓潤,碩大,瑕疵少,光澤度高,顏色還多樣,是東堂最優秀的珍珠產地,而這個盒子里的珍珠,則是精品中的精品,顆顆都有指頭大,五色絢爛,令文臻這個土包子第一次感覺到“珠光寶氣”這個詞的真實感覺。 她忍不住在心底對燕綏呸了一聲,心想動用公權力截胡珠寶商的珍珠有什么用?人家直接從源頭地拿。 唐羨之似乎也很滿意,遞過去一張紙條,那海女十分欣喜地收了,連盒子一起捧給文臻。文臻嚇了一跳——這一盒珍珠數量足有數百,幾乎每顆都價值高昂,加在一起就是天文數字,就這么一起給她了? 但她也毫不猶豫地接了,她向來就不喜歡小家子氣。 唐羨之還猶有遺憾地和她道:“可惜這里不出成品,只能先買珍珠,回頭再找好工匠給你做?!?/br> 那少女聽他這么說,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拉著文臻要向內室走。唐羨之笑道:“你還有好東西?”得了肯定答復,便道:“內室我便不進去了,你且跟她去,看到什么喜歡的,便拿下吧?!?/br> 文臻便跟著那海女轉過一道走廊,進入她的閨房,門簾一掀,屋子里一個人正抬起頭來,道:“水香,你看這式樣怎樣?” 文臻沒想到屋子里還有人,不禁一怔,屋內那少女容貌清麗,穿著也頗不凡,此刻看見了她,也愣了愣,但并沒有太過驚訝。大抵是以為她也是來買珠的客人,只隨意點了點頭。又低頭去鉆研,拿著珍珠不斷對桌上的東西比。 水香便對文臻指那桌上東西,原來是一本冊子,里頭是各種珍珠首飾的樣式,文臻看了一眼,不得不說式樣在這個時代算是相當新奇,居然還有繡鞋形狀鞋尖綴珍珠的,這冊子看樣子是那少女帶來的,想要根據式樣選些合適的珍珠去定做。 這是別人的東西,文臻自然不好湊上去選,正要告辭,卻聽那少女對海女道:“人家成親,送個珍珠鏈子可以了吧?你看這個心形式樣的不錯?!?/br> 文臻一瞧,那圖上是個珍珠拼成的心形吊墜,式樣并不丑,問題是海女這里的珍珠太大,一旦拼成心形,得有半個巴掌大。 想象了一下半個巴掌大的心形吊墜掛在胸前——文臻想哪個倒霉蛋兒結婚要收到這樣的傻逼禮物真是值得同情哈哈哈。 還沒哈哈完就聽那少女又抱怨道:“唐羨之莫名其妙娶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還廣撒貼邀人觀禮,害得我只好連夜奔你這里找珍珠,累死人!” 文臻:“……” 海女嘰嘰咕咕幾句,那少女卻不懂她的語言,不能得到共鳴,頗覺無趣,便自來熟地對文臻招手,“這位姑娘,你幫我瞧瞧,這墜子你覺得怎樣?” 文臻不得不為自己婚禮上的形象努力一把,“這位小姐,我覺得這墜子雖然式樣很好,但實在是太大了些。不知道你要送禮的那位新嫁娘是個什么身材,若是個子高的也罷了,若身量不足,怕顯得突兀呢?!?/br> “哎,”那少女立即恍然道,“你提醒我了,聽說新娘子是個矬子!” 文臻:“……” 你才矬子,你全家都矬子。 “那就不能選這個了?!鄙倥_一頁,一邊皺眉道,“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亂七八糟的人,聽說是個廚子。唐五好歹也算是咱們這群人里的第一人,選女人的眼光卻實在是不敢恭維。就這么的,還把九大世家年青一代幾乎都邀請到了,要在海上定親……這個怎么樣?” 她指的是一個梨形的耳環,順手拿起一顆黑中泛著絢爛綠光的珠子比了一下,道:“這個好看?!?/br> 文臻也覺得好看,那珍珠品質比自己那一盒也差不了多少,正想夸一回她的品位,為自己再爭取一份資本,就聽她道:“黑珍珠太貴了,那么個身份的人,馬馬虎虎的珠子也就得了……你說是不是?” 她這話是問文臻的,文臻笑嘻嘻,“是,說得極是。送人的東西送太好,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