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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上,道:“別生氣了嘛……” 燕綏又不動了。 半晌哼一聲,把她腦袋推開,還是不說話,不回頭看她。 文臻也不生氣,趁勢站直,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便得了好主意,喜笑顏開地道:“還生氣啊,那我給你跳個舞吧?” 也不待他回答,便從地上左拔一棵右拔一棵,一手一根粗長翠綠的草,笑吟吟掐在臉頰邊,道:“蔥哦,這是蔥哦?!?/br> 燕綏終于轉過了身。 倒是想不理她的,也不是矯情生氣,他就是不大想說話,從小到大,對于一切意外之外的事情,他都習慣了沉默冷漠以對。 凍一層冰,筑一道墻,困自己獨瘋狂。 然而他出生至今,遇見冷淡的,漠然的,溫和包容的,畏懼躲避的,世人對他千姿百態,但從未見過撒嬌賣癡這一款。 便是唐慕之,用各種手段追求,在天京貴女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大膽直接,但其實態度還是矜持含蓄的。 只有她,從未畏懼他,也未將他身份威勢放在心上,也未……在乎過他。 所以只有她敢在這時候走近,只有她此刻還在笑,用那般嬌嬌軟軟的語調,將濕潤潤的熱氣呼在他脖子上。 這死丫頭,怎么就不能和這堆死魚一樣安分一點呢? 對面,文臻笑瞇瞇站著,一手一根長草,告訴他那是蔥。 他看著那并不一樣齊的草,很想上去剪一下。 看著難受。 文臻才不管他怎么想,高舉“小蔥”,高聲報幕,“現在,有請著名舞蹈家文臻獻上一首驚天地動鬼神之‘小蔥舞’!” 燕綏還沒來得及對她這個報幕嗤之以鼻,她已經跳起來了。 跳起來了…… 不僅跳起來了,還唱起來了。 叭叭叭滴滴滴叭叭叭滴滴滴,滴滴滴叭叭叭滴滴…… 燕綏:…… 什么玩意! 還有…… 那什么舞姿! 兩根草揮來揮去也叫跳舞? 滴滴滴噠噠噠也叫歌詞? 她原來呆的地方叫瘋人院嗎? …… 更遠一點的地方。 唐慕之又要從樹上掉下來了。 給她扇風的鳥倒了霉,被她怔怔地揪掉了一身的毛。 啊,燕綏的眼光,為什么越來越詭異? …… 再遠一點的地方,唐羨之笑著搖搖頭。 林飛白在對岸的樹林里,站得筆直,凝視著對岸那個舉著草唱歌跳舞的五音不全的瘋婆子。 嘴角一抹譏誚的笑。 也不知道是在笑她還是笑自己。 好在文臻唱了幾句,那個吧唧格滴地舌頭打結實在唱不出來,便開始唱歌詞。 是誰在布拉格廣場,跟著這個曲調在歌唱,又是誰在踏著腳,那個PILIPALA獨自在舞蹈,所有煩惱通通都拋掉,所有曾經光芒統統都閃掉,無視他們的嘲笑,兄弟姐們一起準備好,跳支甩蔥舞,不管旁人眼光。只走我的路,跳支甩蔥舞。我的青春我的世界我做主。 完了再唱一段。 即興改編。 是誰在陌生的東堂,對著這個世界在歌唱,又是誰在下水餃,叫你們一群饞貓都舞蹈。所有煩惱通通都拋掉,所有曾經向往統統都忘掉,我只做我想要,請你一定不要想太好。跳支甩蔥舞,回去做鹵煮,快點別擋路。跳支甩蔥舞,我的廚房我的鍋鏟我做主。 …… 銷魂的歌聲把偷工減料給吵醒了。 聽見文臻的聲音他一喜,掙扎起身,看見文臻舞蹈的那一眼,他翻個白眼。 又要暈過去了。 …… 燕綏已經沒有腦袋去安放他的生氣了。 他只覺得腦袋里嗡嗡作響,都是叭叭唧唧哥滴哥滴鍋鏟廚房我做主…… 感覺很長一段時間這首神曲都要循環播放了呢…… 文臻賣力地唱跳歌舞,一曲終了臉蛋紅紅地謝幕,燕綏想你終于認識到了自己的可怕了嗎?結果聽見這女人笑嘻嘻地道:“花呢?應該獻給我的花呢?這時候不是應該有扎紅領巾的少先隊員上來給我獻花嗎?” 扎紅領巾的少年隊員來不了,扎著魚的宜王殿下終于丟下了他的魚竿,獻上了他的臂膀——把那只偉大的靈魂歌手兼靈魂舞者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能再唱了,他殺傷范圍只是三丈以內的喘氣生物,她殺傷范圍可以是整個天下的喘氣生物。 文臻也不掙扎,在他背上一個乾坤大挪移,翻到他背上穩穩地趴著,蹭了蹭他的脖子,鼻音嗡嗡地道:“不生氣了?” 燕綏靜了一會,淡淡道:“你為什么覺得我會生氣?” 文臻呵呵一笑,“那不生氣更好呀?!?/br> “你又為什么要來唱歌跳舞?又為什么灌了這一身的酒氣?” 身后的文臻不說話,燕綏以為她睡著了,只得默默向前走,快要到主院門口時,聽見她口齒不清地呢喃,“……因為我喜歡你呀?!?/br> 因為我喜歡你。 可是我不能嫁你。 雖然平時我死也不能說這話。 但我不妨哄哄你。 不然以后不好混啊。 第二句淹沒在困倦的口齒里。 第三四五句藏在深深的肚腹里。 倒霉大豬蹄子們誰也別想聽見。 燕綏手一抖,險些沒把她掉下去,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想再問問,卻見她眼睛閉著仿佛睡著模樣,一時又覺得問不出口。 像是夢話。 又像是醉話。 這丫頭永遠這么真真假假,惹人恨。 忽然她又開口了,閉著眼,喃喃道:“去我院子……去我院子……我……有……給你……” 口齒含糊,斷斷續續聽不清。 燕綏又頓住了。 第一瞬間好像天亮了幾分,道旁鮮花開了,腳下的路平實,步伐也因此輕快得像要飄起來。 第二瞬間有點不敢置信,難道,就是,今晚? ------題外話------ 難道,就是,明天? 來來來,掏張月票我告訴你,再掏張月票我讓甜甜給你跳個甩蔥舞。 PS:才V了一個月,存稿君已經瘦了一大截,今天依舊是存稿君擔綱。早就想幾小千更新了,一直沒好意思,我那么瘦的存稿君還在八千更,藍瘦,香菇。 第八十七章 跑了! 這冷心冷腸的蛋糕兒,真的開竅了? 燕綏并不想理解自己此刻心潮的蕩漾是什么,腦海里已經開始計算聘禮的種類和數量,婚床的位置和布置,滇州的精油據說女子們都很喜歡,云州的錦緞燦若明霞是大婚禮服的最合適布料,定瑤的天虹海珠每年出產越來越少,是時候派人去早點打撈備下了…… 他一邊思考著這些嚴肅的迫在眉睫的問題,連分別派哪個護衛去收集這些東西都擬好了名單,一邊挺直腰桿大步邁向文臻的房間。 以往他也去過文臻的房間,但這一次不同,燕綏由此思維又發散了一陣,忽然想到自己穿的內衣好像有點舊。 倒不是不干凈沒換,而是他就是不喜歡新的,嫌棄太硬扎皮膚,所以他的內衣都是由未婚女子雙手搓揉至軟之后再經過三次漂洗才上身的。 這種習慣以后得改了,小蛋糕看著凡事不計